夜色如墨,将四合院染成一片沉静的剪影。何雨柱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白天吸收那木块回响带来的精神清明感尚未完全消退,脑海里反复推演着新获得的能力,以及潘家园之行的种种细节。
许大茂那张假笑的脸,和他眼神里对那块木头一闪而过的在意,总在眼前晃悠。还有昨晚那诡异的刮擦声和微弱的能量波动……这一切都像散落的珠子,缺少一根串联的线。
就在他思绪纷杂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敲门声,像老鼠啃噬木头般,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不是雨水,她早睡了。这声音鬼鬼祟祟,绝不是正经来访。
何雨柱瞬间警醒,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贴近门边,压低声音:“谁?”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竟是许大茂!
“柱……柱哥,是我,大茂。您……您睡了吗?有点事,想跟您……汇报汇报。”
许大茂?深夜跑来“汇报”?何雨柱眉头一挑,心中疑窦丛生。这家伙白天在潘家园还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晚上就变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轻轻拉开一道门缝,月光泻入,照亮了许大茂那张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他眼神闪烁,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惶恐,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人看见。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何雨柱语气冷淡,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
“柱哥,要紧事,真的!”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关于……秦淮茹的。”
秦淮茹?何雨柱眼神微凝。镜妖事件后,秦淮茹确实安分了许多,见了他也总是低着头匆匆走过,带着感激和畏惧。
“她怎么了?”
“柱哥,您没觉得她最近……有点怪吗?”许大茂凑近了些,一股淡淡的、劣质雪花膏混合着紧张汗液的味道传来,“我……我昨儿半夜起来放水,看见她……她一个人在水池边,对着月亮,嘴里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说啥,那眼神……直勾勾的,渗人得很!”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场景,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恐惧:“还有前天,我瞧见她拿着针线,在缝补一件旧衣裳,手指头都被扎出血了,她好像都没感觉,就盯着那针脚,眼神……空洞洞的,跟丢了魂儿似的!柱哥,您说,她是不是……是不是还没好利索?或者……又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许大茂说得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不像是完全编造。尤其是那“直勾勾”、“丢了魂”的描述,让何雨柱立刻联想到了被镜妖附身时的状态。
难道……镜妖没有完全清除?或者,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甚至,有新的东西找上了她?
何雨柱心中警惕大作。他盯着许大茂:“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腰都弯了几分:“柱哥,我这不是……不是担心嘛!咱们院里,就您有真本事,能镇得住那玩意儿。我……我这也是将功补过,给您提个醒儿。万一她再出点什么事,波及到院里,尤其是……影响到您和雨水,那多不好,您说是不是?”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何雨柱看得分明,他眼底深处藏着的,是赤裸裸的恐惧和自保。他是真被秦淮茹的异常吓到了,生怕波及自身,所以赶紧来抱自己这条在他看来最粗的大腿,顺便卖个好。
“我知道了。”何雨柱不动声色,“你留点心,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哎!一定一定!柱哥您放心,我许大茂以后就跟着您混,绝对鞍前马后……”许大茂如蒙大赦,连忙表忠心。
“行了,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何雨柱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许大茂的脚步声匆匆远去,带着一种卸下重担的轻快。
门内,何雨柱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眉头紧锁。
许大茂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看来,对秦淮茹的观察,不能放松。如果真是镜妖残留或者新的异常,必须尽早处理。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望向秦淮茹家所在的方向,眼神锐利。
这四合院的夜晚,似乎从不真正平静。
许大茂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墙尽头,何雨柱依旧靠在门后,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月光透过门缝,在他脚边投下一道狭长的亮痕,将屋内的黑暗切割开来。
许大茂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表面涟漪很快平复,底下却搅起了浑浊的泥沙。秦淮茹的异常……是镜妖残留的影响,还是新的危机?许大茂这墙头草,为了自保跑来告密,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何雨柱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四合院沉浸在午夜特有的死寂里,只有风穿过屋檐的细微呜咽。秦淮茹家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沉睡野兽闭合的眼。
他需要验证。
集中精神,【微弱时间感知】悄然发动。虽然冷却时间未完全结束,效果大打折扣,但他依然能模糊地捕捉到周遭残留的“时间涟漪”。大部分区域平静无波,唯有秦淮茹家方向,隐约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某种“粘滞”感的能量余韵,如同水面上将散未散的油污。
这感觉,与昨晚从许大茂家方向感知到的波动有细微不同,更阴冷,更……空洞。确实不对劲。
何雨柱眼神沉静。看来,许大茂这次没说谎,至少不全是。秦淮茹身上,确实又出现了问题。
他回到床边坐下,没有立刻采取行动。打草惊蛇是下下策。如果真是新的异常,贸然行动可能会让情况更糟。他需要观察,需要更多的信息。
许大茂……或许可以成为一枚棋子。这家伙贪生怕死,又有些小聪明,用好了,能省不少事。今晚他主动来投,虽然动机不纯,但确实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将功补过?”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就看看你能‘补’多少了。”
他不再纠结,躺回床上,却并未放松警惕。意识沉入系统界面,再次审视着自己的技能和状态。【时间缓流】的图标静静闪烁着,【回溯区间】稳定在3分40秒。力量在稳步增长,但面对的敌人似乎也在升级。
“不管是什么,来吧。”他在心中默念,一种混合着紧张和隐隐兴奋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这种在刀尖上行走、与未知博弈的感觉,竟让他有些沉迷。这远比在轧钢厂颠勺、在院里勾心斗角来得刺激。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沉入睡眠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瓷器碎裂的“咔嚓”声,再次从隔壁许大茂家的方向隐约传来,比昨晚更加清晰了一瞬!
何雨柱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
许大茂!
这家伙果然也有问题!刚从他这里离开,回去就弄出动静?是在试验什么,还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他屏住呼吸,全力催动感知,但那声音和波动如同受惊的游鱼,一闪即逝,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夜,重归寂静。
何雨柱却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涌更加湍急了。秦淮茹的异常,许大茂的秘密,像两条毒蛇,在这四合院的阴影里悄然吐信。
他缓缓坐起身,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
看来,明天开始,他得更加“关心”一下这两位邻居了。尤其是许大茂,他身上的秘密,或许并不比秦淮茹来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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