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异动的余波在何雨柱心中回荡了整整一天。四点四十四分这个诡异的时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他尝试回忆父亲笔记的内容，翻阅那本老陈给的《基础材料辨识》，都找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这像是一个独属于他的谜题，或者说，是那座钟留给他的一个特定信号。
与此同时，许大茂家残留的阴冷“涟漪”，也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警戒线上。灰衣人的触角，果然已经伸到了他身边，而且很可能通过许大茂这个小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动等待不是他的风格。他需要破局，需要更多的信息和力量。那座钟暂时无法提供大量能量，而“织梦计划”的胶卷又太过危险，不能轻易示人。那么，之前从第一个座钟里得到的那份关于能源技术的微缩胶卷，就成了眼下最合适的筹码。
他需要将其变现，换取急需的资源和……情报。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找老陈。老陈虽然守信，但过于油滑，而且对“时序教团”等名号讳莫如深，显然不愿深涉其中。何雨柱需要找一个更专业、或许也更胆大的渠道。
他想起了之前在鬼市听闻的“守夜人”。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听那晚两个汉子的语气，“守夜人”似乎是在维持某种秩序，与“时序教团”并非一路。或许，他们会对这种前沿技术感兴趣？
当然，他绝不会直接去找“守夜人”，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与这类隐秘势力搭上线的中间人。
几天后，又是一个深夜。何雨柱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西的鬼市。与上次不同，他这次目标明确——寻找那个独自坐在角落、气息危险的神秘老者。
他相信，那种层次的人，知道的肯定比老陈多。
鬼市依旧弥漫着那种压抑的寂静。何雨柱压低帽檐，在人群中穿梭，【微弱时间感知】悄然开启，过滤着周围杂乱的“涟漪”。
他很快就在上次那个角落，看到了那个干瘦的身影。老者依旧闭目盘坐，身前铺着那块脏兮兮的破布，仿佛从未离开过。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迈步走了过去。他没有靠得太近，在距离老者约莫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这是一个既能对话，又留有安全反应距离的位置。
他刚站稳，那老者闭合的眼皮就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沙哑、仿佛很久没说过话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小子，身上的‘味儿’又重了。还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何雨柱心中剧震！这老者果然感知敏锐！他说的“味儿”，是指自己身上“回响”物品的气息，还是指系统？而“不一样的东西”，难道是指那份能源胶卷？
老者的话如同惊雷，在何雨柱耳边炸响。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知道在这等人物面前，任何伪装都可能适得其反。他保持着镇定，同样压低声音，开门见山：
“前辈慧眼。晚辈确实得了一件东西，想寻个识货的买家，换些安身立命的资粮。”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但相信对方能明白。
老者浑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那目光不像老陈那般精明市侩，反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漠然。他上下打量了何雨柱一番，重点在他揣着胶卷的胸口和双手停留了片刻。
“能源方向的……残篇？”老者沙哑地问，语气平淡，却一语道破了胶卷的大致内容。
何雨柱心中再震，点了点头：“是。”
“东西尚可，但来源不清，是麻烦。”老者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你想换什么？”
“钱，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消息。”何雨柱盯着老者的眼睛，“关于‘灰衣人’，还有……四点四十四分。”
他抛出了两个关键点，既是试探，也是交易的核心。
听到“灰衣人”，老者神色如常，但当“四点四十四分”出口时，何雨柱敏锐地捕捉到，老者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微澜。
有戏！他知道这个时间点！
老者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就在何雨柱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巡夜者’的鬣狗，不足为虑，但被盯上终是麻烦。至于那个时间……”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那不是你现在该触碰的界限。”
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足够惊人！“巡夜者”？这似乎是“灰衣人”背后组织的名字？而四点四十四分，被老者称为“界限”！
“请前辈指点。”何雨柱姿态放低，语气诚恳。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更深层的东西。“指点谈不上。交易而已。东西留下，钱，按市价七成。消息，附赠你一条。”
七成价格，算是公道，毕竟承担了风险。附赠消息，更是意外之喜。
“可以。”何雨柱毫不犹豫，将用油纸包好的胶卷从怀里取出，轻轻放在老者面前的破布上。
老者看都没看，枯瘦的手掌在破布上一拂，那胶卷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同时，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和一张折叠的、看似随手撕下的烟盒纸片，被推到了何雨柱脚下。
“钱，点清楚。消息，看完即毁。”老者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如同入定的老僧，不再理会何雨柱。
何雨柱弯腰捡起信封和纸片，将信封揣好，没有当场清点。他展开那张烟盒纸，上面只有一行用烧过的火柴梗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子时三刻，旧窑厂，‘镜’动则危。”
子时三刻？旧窑厂？“镜”动则危？镜……指的是秦淮茹身上的“镜妖”？
何雨柱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这条消息的价值！这不仅仅是一条信息，更是一个警告，甚至可能是一个……机会！
他将纸片紧紧攥在手心，意念微动，系统赋予的【精准回溯】带来的细微能量流转，纸片在他手中化为细碎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多谢前辈。”他对着重新闭目养神的老者拱了拱手，不再停留，转身迅速融入了鬼市的人流，消失在黑暗中。
老者依旧闭着眼，直到何雨柱的气息彻底远去，他才几不可闻地喃喃自语：“何大清的儿子……‘钥匙’的波动……连‘逆时之钟’都开始躁动……这潭死水，终于要起风了么……”
……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里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在一个僻静处清点了信封里的钱。数目准确，甚至比老陈给的还要多一些。这神秘老者，做事倒是敞亮。
他揣好钱，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那条信息。
子时三刻（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旧窑厂。那是城郊一个早已废弃的砖窑，地方偏僻，罕有人至。
“镜”动则危。这几乎明示了，镜妖会在那个时候，在旧窑厂有所行动！而且其行动会带来危险！
是针对谁的？是针对他何雨柱？还是镜妖本身要做什么？或者，是灰衣人（巡夜者）要通过镜妖做些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这不仅关系到自身的安危，更是一个近距离观察、甚至接触这些超凡存在的机会！或许，还能从中找到对付镜妖，解救秦淮茹（如果她还值得解救的话）的方法。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
他需要准备一下。
回到四合院，他先检查了安全屋和那座静止在四点四十四分的座钟，确认没有新的异动。然后，他将大部分钱和重要物品再次藏好，只随身带了少量现金、那枚异形铜钱，以及何雨水改进后更加小巧隐蔽的预警铃铛。
他还尝试性地将一点精神力注入铜钱，铜钱表面的符文微不可见地亮了一下，传递出的那丝暖意似乎活跃了一丝。这东西，或许在关键时刻能有点用处。
夜色渐深，四合院彻底安静下来。
何雨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再次翻出院墙，朝着城郊旧窑厂的方向潜行而去。
今夜，他不再是被动的防御者。他要主动踏入漩涡，去会一会那镜中的妖邪，看一看那所谓的“危”，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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