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可疑目标后，我们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对方是一个狡猾而危险的邪教组织，贸然行动无异于送死。充分的侦查是行动成功的前提。
第二天白天，王胖子换上了一身沾满油污的旧衣服，骑着个三轮车，伪装成收废品的小贩，晃晃悠悠地去了那片废弃工业区。苏雨柔则在网上和通过一些民间渠道，全力搜集关于那个厂区的信息。
傍晚，两人带回了初步的侦查结果。
“凡哥，那边情况有点复杂。”王胖子灌了一大口水，开始汇报，“厂区很大，围墙多有破损，出入口有好几个，但主要通道好像被人用废弃集装箱之类的堵死了，只留了一些侧门和小道。我远远看到有几个地方装着挺新的监控摄像头，角度很刁钻，不像废弃厂房该有的。”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最邪门的是，我在外围转悠的时候，总觉得有点……被人盯着的感觉，后背发凉。但我仔细看了，又没发现人。”
苏雨柔那边也有发现：“我查过了，那个厂区属于一家早已破产的纺织厂，产权混乱，目前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但是，有附近居民在本地论坛上发帖抱怨，说最近几个月，偶尔深夜会看到有黑色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开进去，而且有时候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像是念经又像是唱歌的声音。”
监控摄像头、被窥视感、无牌面包车、奇怪声响……
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几乎可以肯定，那里就是幽冥蛛网的一个据点！而且戒备森严，并非无人看管。
“我们不能白天靠近，监控太多。晚上行动，虽然有夜色掩护，但对方很可能也有夜间岗哨或者……非人守卫。”我分析着情况，“而且，对方可能有感知敏锐的成员，胖子的被窥视感可能就是证明。”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王胖子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们需要更安全的侦查方式。既然活人靠近容易被发现，那么……不是活人的呢？”
我看向了技能栏里的【勾魂锁链】。虚影状态的锁链并非实体，而且与我精神相连，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延伸的“眼睛”和“耳朵”？
想到就试！当天深夜，我们再次驱车来到工业区外围，找了个距离目标厂房最近且相对隐蔽的角落停下。
我让王胖子在车里接应，自己则找了个视觉死角，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基础吐纳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然后，我集中全部精神，沟通识海中的勾魂锁链。
“去！”
心中默念，那泛着微弱青光的虚幻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自我手中延伸而出，贴着地面，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朝着远处那栋巨大的目标厂房游去。
这是我的第一次尝试，精神力的消耗极大，而且距离越远，控制越困难，感知也越模糊。
锁链穿过破损的围墙，越过杂草丛生的空地，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个监控探头的范围（通过灵眼观察能量流向判断），最终，从一扇破碎的窗户缝隙，钻入了那座巨大的厂房内部！
通过锁链传递回来的、极其模糊的感知，我“看”到了厂房内部的景象——
空旷、破败、布满灰尘。但在厂房中央，被清理出了一片区域。地面上，用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物质，绘制着一个巨大的、复杂而诡异的蜘蛛图案法阵！法阵的八个方向，各点着一盏幽绿色的油灯，虽然此刻并未燃烧，但残留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和……那股熟悉的引魂香的腥甜臭味！
在法阵的旁边，散乱地堆放着一些东西，感知无法看清具体，但传递回来一种冰冷、死寂、充满怨念的气息，像是……尸骨？或者是被封印的怨灵容器？
除此之外，厂房内并没有看到人影。
我操控锁链，如同无形的探测器，在厂房内部缓慢移动，试图收集更多信息。就在锁链靠近法阵中心时，异变突生！
法阵中心那个蜘蛛图案的复眼，猛地亮起了两点微弱的红光！
一股强大、阴冷、充满恶意的意识如同潮水般顺着锁链反向冲刷而来！
“哼！”
我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如同被针扎般刺痛！那股恶意意识试图沿着精神连接侵入我的识海！
被发现了！而且对方有高手！
我当机立断，立刻切断了与那截延伸出去的锁链的精神联系！
“噗！”精神力反噬让我喉头一甜，差点吐血。那截失去联系的锁链虚影在厂房内闪烁了一下，便彻底消散了。
“凡哥！你怎么了？”车里的王胖子看到我脸色瞬间苍白，急忙问道。
“快走！我们被发现了！”我强忍着不适，低吼道。
王胖子二话不说，立刻发动汽车，迅速而安静地驶离了这片区域。
直到开出很远，确认没有车辆跟踪，我们才松了口气。
“里面什么情况？”王胖子心有余悸地问。
我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将看到的那邪异法阵、残留的引魂香味道、以及那堆充满怨念的物品，还有最后被反向侦查的经历说了一遍。
“卧槽……这么邪门？那法阵是干嘛用的？”王胖子脸色发白。
“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用来召唤、献祭，或者增强某种邪术的。”我神色无比凝重，“而且，对方有感知极其敏锐的存在，很可能就驻守在那里，或者那法阵本身带有强大的防御和反制机制。”
这次侦查虽然冒险，但收获巨大。我们确认了那里是幽冥蛛网的重要据点，了解了内部的部分情况，也见识了对方的警惕性和实力。
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和幽冥蛛网的对抗，已经从暗处被挑明到了半公开的程度。
下一次，恐怕就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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