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旗眯着眼,手指在膝盖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像是在盘算一笔早已清楚的账。
过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谅解书?没有。不过嘛……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易中海眉头拧成了疙瘩:“什么主意?你说。”
“一人五百,七个人,拢共三千五。”赵红旗语速平缓,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你们写个代捐证明,钱给我,我去捐给街道办。派出所看在他们积极捐赠、弥补过错的份上,兴许能酌情从轻处理。”
“三千五?!”秦淮如一听,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带着哭腔哀嚎:
“红旗兄弟!使不得啊!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啊!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东旭吧!呜呜呜……”
易中海也倒抽一口凉气,帮腔道:“红旗,这数目……是不是太大了点?他们几家确实困难啊。”
赵红旗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如,心里冷笑。
困难?
贾东旭他爹的抚恤金还在贾张氏手里攥着,贾东旭每月雷打不动给的三块养老钱也是个不小的积蓄。
刘海中,堂堂六级工,月月近八十块的工资,能没点家底?
何雨柱,食堂大厨,工资外加接私活,油水足着呢!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没钱?那就对不住了。”说罢,作势就要起身。
易中海咬了咬后槽牙,硬着头皮道:“红旗!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少一点,就当积德行善了……”
“积德?”赵红旗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去,“易中海,昨天他们闯进我家要抢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积德?
我现在没落井下石,只是给你们出个主意,已经仁至义尽了。拿不出钱?那就让贾东旭他们把牢底坐穿吧!”
秦淮如的哭声瞬间拔高,几乎要刺破屋顶:“红旗兄弟!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我……我这就去卖血!卖血给你凑钱行不行?!”
“秦淮如,收起你这套。”赵红旗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家真舍得让顶梁柱进去,我也没意见。”
易中海见他油盐不进,心头火起,却又不得不压下,试探着说:“那……我们几家凑凑,尽量给你凑出来。你能不能先写个谅解书?让他们先出来,这钱我们肯定给!”
赵红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易中海,我以前叫你一声易大爷,是给你脸了?现在给脸不要脸是吧?谅解书,门都没有!没钱就麻溜儿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呢!”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屋里挪出来,指着赵红旗就要开骂,“小易是你长辈,你还有没有点教养!”
赵红旗戏谑地上下打量她:“老不死的,好好喘气儿珍惜日子吧,别哪天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死。”
“你……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畜生!我打死你!”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抡起拐杖就朝赵红旗头上劈去。
赵红旗侧身轻松躲过,随即闪电般抬脚,轻轻一踹——没错,他收了九成九的力气。
即便如此,聋老太太也“哎呦”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
“嚯——!”
四周瞬间炸开了锅。
许大茂看得目瞪口呆,叼在嘴边的烟掉了都浑然不觉。
“老太太!”易中海惊呼着扑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心里竟隐隐闪过一丝失望——要是这老家伙真被一脚踹死,不但钱不用赔,还能拿捏死赵红旗。
他立刻指着赵红旗,声色俱厉:“赵红旗!你反了天了!敢打老祖宗!老太太是烈属!是五保户!给部队送过草鞋的功臣!”
赵红旗眼神一厉,一步步逼近:“老东西,昨天的话忘了?手指头不想要了?”
易中海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手指缩了回去。
赵红旗没再理他,抬脚“咔嚓”一声,将那根破拐杖踩成两截。
他随即指向自家门楣上那块醒目的“烈属光荣”牌匾,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
“她是烈属?牌子呢?我怎么没看见?一个裹小脚的老太太,怎么跋山涉水给我军送草鞋?你易中海背着她去的?
五保户?五保户是国家照顾她这无儿无女的老绝户!怎么,当绝户很光荣吗?值得你天天挂在嘴边?”
这番话如同冷水滴进热油锅,围观的邻居们顿时议论纷纷。
“是啊,从来没见老太太家挂过烈属牌子!”
“没错没错,咱们军队进四九城的时候,仗都快打完了,她上哪儿送草鞋?”
“该不会……咱们都被这老太太骗了吧?”
连阎阜贵都扶了扶眼镜,看向聋老太太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易中海见势不妙,正不知如何是好,却感觉衣角被轻轻扯动。
他低头一看,聋老太太正偷偷给他使眼色。
他立刻会意,大声喊道:“快!快送老太太去医院!先看病要紧!”
阎阜贵虽然满心疑虑,但怕真出人命担责任,赶紧招呼自己儿子阎解成去借板车。
看着一群人乱哄哄地抬着聋老太太离开,赵红旗径直走到聋老太太屋前,捡起半块砖头,“哐当哐当”几下,把她家窗户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许大茂在边上看着,高兴得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他赶紧小跑上前,掏出一包烟,满脸堆笑:
“红旗兄弟!我叫许大茂,轧钢厂放映员!前两天下乡放电影去了,没赶上迎接您。欢迎!热烈欢迎您入住咱们四合院!”
赵红旗看着眼前这个未来的“真小人”,心里门儿清。
这许大茂,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人才”。
他笑着接过烟:“大茂哥,客气了,来,抽我的。”
说着递过去一根中华。
许大茂接过中华,眼睛更亮了,赶紧掏出火柴先给赵红旗点上。
“红旗兄弟,正好乡下兄弟给捎了只老母鸡,肥着呢!中午我炖上,咱哥俩喝点?”
赵红旗点点头:“成!我那儿还有两瓶好酒,正好一起解决了。”
“得嘞!您先回屋歇着,鸡炖好了我喊您!”许大茂喜滋滋地回家了。
赵红旗回到屋里,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深邃。
他知道,今天只是开了个头,院子里的牛鬼蛇神,绝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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