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院，结果还是小当骑车带着何晓。不是何晓没有绅士风度，也没别的原因，就单纯的因为何晓不会骑车，严格的说，是不会骑那辆破破烂烂的老旧的二八大杠。
得益于这个年头大街上机动车并不多，小当还是歪歪扭扭的一路把何晓带到了蜀香轩。一下车，俩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发抖的腿，噗嗤一下就笑了。
“谢谢小当姐，你辛苦了。”何晓拎着箱子，跟小当道了个谢，然后急急忙忙的进了酒楼大门。后面的小当咂咂嘴，不服气的喊：“给你带过来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我车技不好？”
却见何晓没搭腔，一味往里走，没多大功夫就拎着箱子上了楼。
小当只好支上自行车，一路熟门熟路的往后厨去了。她曾经在蜀香轩当过一阵子所谓的“经理”，算是对酒楼很熟。
“傻爸，傻爸，你亲儿子来了，你还不去看看。”厨房门帘还没掀开，小当就在外面嚷嚷着往里走，来到后厨，眼睛一扫就走到傻柱身后，一把扯住围裙带子道，“我叫你呢傻爸，何晓来了，去娄姨办公室了，你怎么还在切菜啊。”
“得，都快雕好的花，完了。”傻柱叹了口气，回头对小当说道，“小当啊，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敢情，傻柱一旦操起刀做菜，那是全神贯注的。
“何晓，何晓，你亲儿子来了。”小当冲傻柱嚷嚷，嚷完了伸手从盘子里捏出一片雕坏了的萝卜，瞟了一眼塞进嘴巴里嚼两下呸吐了出来，“生萝卜片啊，傻爸你真是的，生萝卜你紧张什么啊。”
“嘿你个臭丫头，你傻爸雕了好半天的萝卜花被你糟蹋了，你还不客气上了。”傻柱笑骂道，“得嘞，我去看我儿子去，你自己玩儿吧。”
他说完就出了后厨上了楼梯，到娄晓娥办公室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推开门一脚跨了进去。
“儿子回来了，我这高兴的。”傻柱进了门就冲到何晓面前，拉着何晓的手坐看看右看看，得出一个结论，“啧，瘦了，咋的，在香港吃得不好吧，香港可没你爸这么好手艺的，回头爸好好做几个菜，把你补回来。”
“傻柱，何晓这次回来是有事儿的。”娄晓娥的态度平平淡淡的，自从上次傻柱借钱之后，她在傻柱面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下午何晓还得去谈个合作，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好好做菜吃，随便烧两个对付一下就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傻柱感觉到娄晓娥跟以前不一样了。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酒楼，一模一样的工作，一模一样的相处方式啊，哪里出问题了呢？
在娄晓娥办公室里呆了十几分钟，傻柱就被娄晓娥打发去了后厨。马上就是中餐时间了，厨房里很忙的。
下午何晓就有事儿出去了，傻柱在酒楼等到九点何晓还没回来，只好自己先回了四合院，一进中院他就看到他爹他妹站在正房门口正虎视眈眈呢。何大清还满脸不高兴的冲着傻柱就嚷：“傻柱，我问你，我孙子呢？”
傻柱摆摆手道：“还真等着呢嘿，爸，您孙子出去谈大生意去了，今儿晚上不回来，您回去睡觉去吧。”
“明儿个叫何晓回院里住，咱家又不是没房子，干嘛住外边像个外人似的，他姥姥也不愿意啊。”
何大清气呼呼的说完就摔袖子回后院去了。转身之时，贾家的窗玻璃后面照旧闪过两张大脸，那是贾张氏和秦淮茹。
何雨水瞄了一眼贾家窗户，再看看何大清的背影，回头对傻柱说道：“傻哥，爸想孙子了，你明天叫何晓回院里吧。”
她并没有说回院里住，只说了回院里，却让傻柱愁上心头，回院里是简单啊，老爷子还让住院里就不简单了。
住哪儿呢？
实在不行就打地铺吧。
傻柱心事重重的回了贾家，一进门秦淮茹已经打好洗脸水，傻柱三下五除二洗完脸泡完脚，刚坐下来摸出根香烟，还没等划着火柴呢，一只手从边上一把抢走了烟。
“傻柱，你爸是不是想孙子了，想让何晓回院里住？”秦淮茹熟练的捋了捋烟卷，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唉，回来住倒也是应该的，爷爷想孙子了嘛，只是回来住哪儿呢？院里也没空房了啊，总不能住隔间吧？”
傻柱挠挠头，有些苦恼：“我这不也寻思这事儿吗，你说咱这院里哪还有空房子，实在不行让何晓在我爸那儿打个地铺吧，就怕这小子从小没怎么吃过苦，睡不惯。”
秦淮茹翻了翻白眼，你儿子没吃过苦，我儿子就活该吃苦不成？
“你爸那儿肯定不行，老人睡眠轻不能吵着他，他姥姥那儿也不行，毕竟何晓已经是大小伙子，不方便，雨水那怎么样？”
傻柱愣了愣，摇摇头道：“也不行啊，雨水一家四口人本来就住不开了。”
秦淮茹心里愈加的不舒服了，正房两间加耳房，三间房你还知道不够何雨水一家两大人两小孩住的？那你怎么不想想咱们自己两口子边上还住着个老婆婆，放个屁都有人听得到，这就方便了？
“是啊，雨水两口子还带俩孩子，东东和苗苗都挤在一张床上呢，他们俩兄妹也那么大了，按说也不方便，这不也没办法吗。”秦淮茹吸吸鼻子，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带着点警告的味道瞥了眼贾张氏，继续对傻柱说道，“我觉得啊，何晓在北京也待不了多久，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何晓住后院吧，跟他爷爷隔壁，就小当那屋。”
傻柱啊了一声，瞪起眼睛看着秦淮茹，不高兴的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怎么行，何晓跟小当？一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跟三十多的小当住一块儿，合适吗这？”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伸出根手指头用力点点傻柱的脑门，嗔怪道：“你想什么呢，谁说让何晓跟小当住一块儿了，何晓住后院，让小当回家住，陪她奶奶睡几天炕。”
傻柱抬头看看里屋，坐在坑上的贾张氏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了，我也想跟孙女亲近亲近，自从上次小当离婚后，她好长时间都没给我好脸色了。”
还真是，自从小当离婚，贾家小姐妹两个对贾张氏就不亲了，平常都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小当已经因为生不了孩子被老公抛弃了，槐花结婚三年多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也够悬，她那个上门女婿最近也阴阳怪气的了。要是这两姐妹都生不了孩子做不了妈，那足够证明医生的诊断没错，她们就是从小营养不良导致子宫发育畸形。这事儿换别人都能跟贾张氏玩儿命了，不说话不理睬那还是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
平常看贾张氏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孙女嘛，赔钱货嘛，她连招上门女婿的槐花都不放在心里。
贾张氏真正在乎的永远只有一个，孙子棒梗。
所以她说的这话，连傻柱那个神经粗大得跟下水管道似的傻子都有些怀疑：这老太婆一直是重男轻女的主力军，她会在乎孙女贾当？
怀疑归怀疑，傻柱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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