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思考了一会儿，阎埠贵决定不再去想人老了后缺失老伴儿影响大不大的问题，抬腿就往蜀香轩里走。这会还不到晚饭时间，酒楼门口的保安也认识阎埠贵，知道他跟刚走那胖老头是一起的邻居，也就没有拦他。
说来也巧，刚进门就看到傻柱徒弟在吧台那边跟里面女服务员说悄悄话。看到阎埠贵从门口走进来，仔细一瞧，嘿，这不院里的那三大爷嘛。
“三大爷，您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师傅的吗？我师傅出去买东西去了，不在。”
阎埠贵摇摇头，“我不找傻柱，我找你们董事长娄晓娥，你带我上去。”
傻柱徒弟是知道院里情况的，师傅对这几个老头儿相当的尊敬，他就只好带着阎埠贵去了娄晓娥的办公室。
进了门阎埠贵连句客套话都不讲，劈头盖脸的问：“娄晓娥，我怎么听说你要卖掉酒楼？”
娄晓娥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站起来，挥挥手打发走傻柱徒弟，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丢，很冷淡的口气：“阎老师，听上去你好像很关心我卖不卖酒楼嘛。”
阎埠贵一辈子自诩读书人，实际上这老小子也是个蠢货，算计有余智慧不足，论聪明程度并不比刘海中好多少，至少他这会就没听出来娄晓娥已经很不痛快了。
“那当然了，我们整个四合院都很关心你，你想啊，当初许大茂带着轧钢厂革委会的人去你家抄家，院里我跟你一大爷秦淮茹还有故去的聋老太，那都是反对的。”
此话一出，你能想象出阎埠贵有多蠢了吧？你反对个屁，当年许大茂在全院大会上提出离婚，除了傻柱抱不平说了几句公道话，还抽了许大茂一个大嘴巴子，你阎埠贵还有易中海秦淮茹，满院的人可都冷眼看着，屁都没放一个。
你说聋老太？那不是后来在后院正房里才开始放马后炮的嘛。
想到这里娄晓娥背脊上突然窜起股凉气：聋老太？刘海中说的难道是真的？
她心里有事儿，也不说话，就那么皱着眉头愣愣的盯着阎埠贵看。把老抠看得心里直发毛，一脑门冷汗都冒了出来，心里直后悔不该提起文革那点事儿。
“听您的口气，倒是对聋老太很了解啊。”娄晓娥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一下子让阎埠贵心头舒畅，心里直呼：乖乖，原来是娄晓娥想念老太太了，可把我吓一跳。
只听娄晓娥又说道：“以前我还住在四合院里的时候，老太太就对我很好，每次我跟许大茂吵架，她都会安慰我，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老太太总能抓到我难过的点，恰到好处的点醒我，连我家里那点事她都知道，可惜的是我到如今都不知道老太太姓甚名谁。”
说着话，娄晓娥心里又是一惊，以前在院里，每次她和许大茂干仗，聋老太都会在她面前劝慰。可劝慰的话如今再想起来，怎么那么别扭，怎么都是骂许大茂，夸傻柱的？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那老太太怎么明里暗里都在鼓动自己跟许大茂离婚跟傻柱好上？
阎埠贵刚被一惊一乍后才松了口气，听到娄晓娥感叹，立马就下意识的接口说道：“嗐，那有什么好可惜的，聋老太娘家姓马，夫家姓关，原先是八大姓里……呃，这个……也是百家姓里的大姓。”
阎老抠真的是年纪大了，稍不注意就把聋老太的底给漏了出来。聪明如娄晓娥，一听就明白了，八大姓就是满人八大姓，马代表着马佳氏，关代表着瓜尔佳氏。那得追溯到辛亥革命那会，为了躲避历史清算，老佛爷下旨让满人改姓换名。这么说来，聋老太的真实身份是隐藏在几亿汉人里苟起来的满人？
“三大爷，你看你来了好一会了，我都忙得忘了给你泡茶。”娄晓娥摇摇头站了起来，在柜子里翻了一会，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对不住，我自己不喝茶，所以也没准备茶叶，只有咖啡，你喝得惯咖啡吗？”
“喝得惯喝得惯，娄晓娥，你别把我当老易老刘那两土包子，三大爷可是文化人，也喝过洋墨水的。”
阎埠贵一听有咖啡，当时就兴奋得跟个老小孩似的。这些年因为有小当槐花那几个年轻人，四合院里经常会吹进点新风时尚。咖啡这个东西院儿里人都见到小当槐花喝过，易中海还埋怨年轻人不该花那么多钱买几杯苦兮兮的饮料，纯属浪费，有那钱不如给老人们买点儿好吃的。
阎埠贵是个老西儿，他早就想弄点儿尝尝味道，却始终没占到便宜。但听过易中海唠叨和小当她们姐妹俩的辩解后，他知道咖啡这洋玩意很贵，估计他那点退休工资还真买不了几杯。
等咖啡端上来，阎埠贵惦着小勺舀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听别人说咖啡很苦，我怎么不觉得它苦啊。”
娄晓娥笑道：“那是因为咖啡里加了牛奶加了糖，不加那些的话咖啡就是苦的。”
阎埠贵哦了一声，学着娄晓娥的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夸了声“香”，然后放下杯子说道：“娄晓娥，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劝劝你，别卖酒楼了，你想啊，你酒楼一卖，傻柱可上哪工作去啊。”
娄晓娥眼底深处闪过一道莫名厌恶的神色，然后冲着阎埠贵扯了扯嘴角，笑眯眯的说道：“我那只是说说的，主要是想气气傻柱和秦淮茹，他们俩在那里恩恩爱爱的，我这里冷冷清清，他们也不来关心关心我，我气不过吓唬吓唬他们的。”
原来只是吃醋了啊……
阎埠贵那颗心咕咚一下就落地了，咖啡分外的清香，连窗外鼓噪的鸟鸣都分外的婉转，好听。
两人喝着咖啡聊着天，时间就在淡淡的咖啡香里慢慢过去，阎埠贵是打定主意要在蜀香轩里吃一顿好的。酒楼开业后傻柱请过院里人吃过一次饭，当时才刚刚摆脱贫困解决温饱，市场上也买不到多少好东西，吃的也就家常菜。这几年托改革开放之福，经济条件好了，市场上的供应也越来越丰富了，连鲍鱼鱼翅都随随便便能买到了。
这会肯定能吃顿好的了吧，刘海中那老货真是个二，半路回去了。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娄晓娥还真的邀请阎埠贵到办公室旁边的小包间里吃饭，还说是必须得好好招待一下三大爷这个长辈。
阎埠贵乐得小眼睛在镜片后面烁烁发光，等走进小包厢后打眼一瞧，更是乐得缺了门牙的嘴都合不上了。
“哟，茅台，好酒啊，今儿个三大爷有福了，娄晓娥，去叫一下傻柱，让他来陪三大爷喝两口。”
娄晓娥笑笑：“三大爷，这个时间傻柱忙，而且他酒量可相当好，你把他叫来这瓶茅台可没你多少份了，我可跟你说，这茅台可是好多年的珍藏，外面得卖两千多块钱呢。”
“两千多？”阎埠贵当场倒抽一口冷气，“乖乖，我一月工资只够喝半瓶的，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再也不说叫傻柱陪酒的事儿了。
服务员开始往包间里上菜，几道菜上来更是把老抠乐得连北都找不着了，蒸羊羔都上来了？这一顿吃完我三大爷能吹三年。
茅台加上美味佳肴，半个小时后，阎埠贵就开始脑门发汗，嘴碎话多了。
半瓶茅台下去了啊，你当八十了的老抠能有多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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