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嗯了一声,低下头,却被沈文朗捏住了下巴,轻轻抬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沈文朗的眼神越来越深,慢慢凑近,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时——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老槐树剧烈摇晃,树叶哗啦啦往下掉。青石板上的绿光再次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镜门,竟然在没有倒影操控的情况下,自己开启了!
“怎么回事?”高途扶住沈文朗,稳住身形。
沈文朗看向镜子,镜面里浮现出未来的画面——守镜人找到了另一个“镜门”,正在强行开启,导致所有时间线的镜门都出现了异动!
“他们要成功了!”沈文朗脸色大变,“这样下去,过去和未来会混乱,所有时间线都会崩塌!”
镜子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能看到未来的仓库正在爆炸,守镜人的徽章在火光中闪烁。而在画面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倒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钢笔——是未来的沈文朗!
“不!”高途的心像被揪住一样疼。
沈文朗突然做出一个决定,他捡起地上的镜子,塞到高途手里:“你回去!回到你的时间,阻止他们!”
“那你呢?”高途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我留在这里,用《镜异录》里的方法关闭过去的镜门。”沈文朗的眼神很坚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两条时间线。”
“不行!”高途红了眼,“我不会丢下你!”
“听话,”沈文朗笑着,眼眶却红了,“别忘了,‘沈文朗总爱回头等,而高途一直在身后’。这次换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不管用多久。”
他用力推开高途,将他推向镜门的绿光里:“记住,1937年的沈文朗在等你,未来的沈文朗……也在等你。”
高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进绿光里,他回头,看见沈文朗站在槐树下,对他挥手,笑容灿烂得像从未被战火侵扰过。
“沈文朗!”他嘶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最终被绿光吞噬。
失重感再次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高途紧紧攥着镜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回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回到沈文朗身边。
当他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巷口,阳光明媚,没有战火,没有日军,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走过。
手腕上的表不见了,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是一条新的微信,来自沈文朗:
“我在老地方等你,带两罐你爱喝的冰可乐。”
高途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城南的方向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时间线是否被保住,但他知道,沈文朗在等他。
跑过那片熟悉的旧仓库时,他发现那里没有爆炸的痕迹,只有几个工人在施工,似乎要改建成公园。
最后,他在那棵老槐树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文朗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靠在槐树上,手里拿着一本旧书,正是那本《镜异录》。他看到高途,笑着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你来了。”
高途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沈文朗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我在呢。”
“你的胳膊……”高途松开他,紧张地去看他的胳膊,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任何伤痕。
“早好了。”沈文朗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罐冰可乐,递给高途一罐,“守镜人被我们在两个时间线同时击溃,镜门已经永久关闭了。时间线……保住了。”
高途看着他,眼眶突然湿了。他举起可乐罐,和沈文朗的罐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我们……”
“我们没事了。”沈文朗看着他,眼神认真又温柔,“过去的遗憾,未来的约定,都抵不过现在。高途,这次换我走向你,你不用再追了。”
他凑近,轻轻吻上高途的唇。
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鼓掌。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倒计时早已停止,而属于他们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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