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在许大茂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子舒坦劲儿。
不用再去轧钢厂听那刺耳的汽笛,不用再看那些虚伪的嘴脸。
这种睡到自然醒,悠哉游哉的日子,才叫生活。
院子里,母亲白素兰又开始了她的“每日巡演”。
她挎着个菜篮子,嗓门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前院后院竖起耳朵的人都听个真切。
“哎哟,三大妈,买菜去啊?我家大茂这胳膊,现在还抬不起来呢,医生说伤着筋了,得好好养着。”
“可不是嘛!为了救人,咱大茂那是把自个儿的命都豁出去了!那娄晓娥,心肠也忒毒了,这不是明摆着报复嘛!”
白素兰的口才,在许大茂的亲自指点下,早已炉火纯青。
一番话说下来,有事实,有渲染,有对儿子的心疼,更有对“资本家前妻”的控诉。
一来二去,整个四合院的风向彻底变了。
许大茂不再是那个放电影的“臭技术员”,而是成了舍己为人的英雄。
一个被狠毒前妻打击报复的可怜人。
现在,谁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停下脚步,竖起大拇指。
“大茂,好样的!”
就连一向精于算计的三大爷阎埠贵,路过许家门口时都主动表态。
“大茂啊,好好养伤!过年那几场电影,我已经跟科里说好了,让刘师傅他们去,你就踏踏实实歇着,英雄就该有英雄的待遇!”
许大茂躺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目的,达成。
轻松写意。
当然,这点小打小闹,不过是开胃菜。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座小小的四合院。
闲暇的日子里,他把父亲许富贵叫到跟前,父子俩关上门,进行了一场密谈。
“爸,您去一趟潘家园。”
许大茂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
“找那些急着出手的落魄旗人,收几件旧家具,记住了,就要紫檀木的。”
“那玩意儿现在都当‘四旧’,一文不值,收它干嘛?”许富贵满脸不解。
“爸,您别问,听我的就行。价格往下死里压,他们现在缺的是钱,不是木头。”
许富贵半信半疑,但还是照着儿子说的去办了。
结果,只花了不到二十块钱,就拉回来三件雕工精美的紫檀木柜子和椅子。
东西运回来的时候,上面还蒙着厚厚的灰尘,边角处甚至有些许破损,看上去跟劈柴无异。
许富贵看着这几件“破烂”,心里直犯嘀咕。
许大茂却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着上面的纹路,眼神炽热。
他知道,这几件在1965年一文不值的“破烂”,在几十年后,每一件都足以换来一套京城的豪宅。
这笔财富,只是他庞大计划中的第一块基石。
他真正的杀招,才刚刚拉开序幕。
……
下午,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残叶,胡同里冷得像个冰窖。
何雨水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快步往四合院走。
刚拐过墙角,一阵邪风猛地灌了过来。
一张纸,打着旋儿,不偏不倚地从墙根处飘起,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脚边。
何雨水停下脚步。
她好奇地弯腰,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毛糙,显然有些年头了。
上面的字迹是钢笔写的,墨色已经有些黯淡,但那笔锋却依旧苍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
只看了一眼,何雨水的瞳孔就猛地收缩。
信的内容,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
“……中海吾兄,见字如面。弟在保定一切安好,勿念。只是生活拮据,时常想起当年离京时,留存于兄长处的那笔钱款,不知吾儿雨柱、吾女雨水是否收到?他们兄妹二人年幼,若无此款项傍身,恐难度日……”
字不多。
但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何雨水浑身一颤。
落款处,是两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字。
何大清。
轰!
何雨水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是父亲的笔迹!
绝对是!
小时候,她见过父亲写的字,就是这个样子,一模一样!
父亲……
那个抛下他们兄妹,跟着一个寡妇跑到保定的男人,当年离开后,竟然还给他们留了钱?
一笔钱款!
而且是交给了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保管!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大爷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一个字都——没——有!
何雨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那张薄薄的信纸,此刻在她手中重如千钧。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萧瑟的院子,死死地钉在了中院东厢房那扇紧闭的门上。
往日里那个慈祥和蔼、处事公道的一大爷形象,在这一刻瞬间崩塌、碎裂。
震惊。
愤怒。
还有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彻骨的寒意。
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正在她心中疯狂搅动。
许大茂的计策,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它没有掀起惊涛骇浪,却在最深处,最不为人知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搅起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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