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打算，让我们已经试飞成功的‘奉262’喷气式战斗机，与海军，进行协同作战的训练！”
“用我们最先进的战机，来弥补我们海军，在防空火力上的不足！用空中的利剑，来保护我们海上的盾牌！”
“‘奉262’？喷气式战斗机？”沈鸿烈一愣，显然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十分陌生。
杨承霖则在一旁，满脸自豪地解释道：“沈司令，你还不知道吧？‘奉262’，是少帅亲自设计研发的新式战机！它不用螺旋桨，飞得比我们现在所有的飞机，都快得多！火力也更猛！绝对是世界第一流的！”
沈鸿烈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少帅。
设计坦克，设计步枪，现在，连世界最顶尖的飞机，都是他设计的？！
这……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啊！
震惊过后，便是无与伦比的狂喜！
如果，真的有这种强大的战机，能够为舰队提供空中掩护，那奉系海军的整体战斗力，绝对会迎来一个质的飞跃！他对未来的期待，瞬间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至于军舰的问题……”沈鸿烈压下心中的激动，有些无奈地说道，“少帅，不是我们不想买。实在是……现在国际上，真正的军舰，都是战略物资，根本没人愿意卖给我们。我们奉天的船厂，也只能维修一些现有的军舰，根本不具备建造新船的能力……”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张学铭打断了他，“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现在，只需要给我，专注做好两件事！”
“第一，加强海军的日常训练！尤其是实弹射击和海上机动演练！我要我们的每一名官兵，都成为以一当十的好手！你还要注意，发掘和培养那些有天赋的年轻军官，把他们送到国外去深造！人，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就是全力推进葫芦岛港口的建设！要钱，找杨总参谋！要人，我从工兵部队给你调！总之，缺什么，直接来找我！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再快！”
在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张学铭的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沈鸿烈，沉声说道：
“沈司令，我最后，再跟你交个底。”
“根据我的判断，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他们随时，都可能撕毁一切协议，对我们发动全面的战争！”
“而一旦开战，你们海军，扼守着我们奉系的出海口，必然会首当其冲，第一个，面对日本联合舰队的疯狂进攻！”
沈鸿烈闻言，神情一凛！
他深知，少帅的判断，绝非危言耸听！
他也明白，以奉系海军目前的实力，去对抗日本联合舰队，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位老将，猛地一挺胸膛，眼神中，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决绝！
“请少帅放心！”
“我沈鸿烈，以及麾下全体海军官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们深知，我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但我们，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只要战争爆发，我，就会亲自坐镇‘海圻’号！率领我们所有的军舰，迎着敌人的炮火，冲上去！”
“我们，会用我们这几十艘破船，用我们这血肉之躯，在渤海湾，为我们奉系，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绝不会，让日本人的军舰，轻易地，踏入我们的海域半步！”
这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誓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好！”张学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这股胆气，我奉系海军，就有希望！”
随后，在沈鸿烈的陪同下，张学铭再次视察了海军部队。
当海军的全体官兵，得知少帅不仅要为他们增加军费，重启葫芦岛港口，甚至还要为他们配备最先进的战斗机时，整个海军基地，都沸腾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自豪！
他们看向张学铭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和狂热！
被冷落了太久的海军，终于，看到了属于他们的，那片蔚蓝色的希望！
张学铭并没有返回少帅府，而是让车队，转向了城市的另一角。
那里，坐落着一所在整个东三省，都堪称传奇的学府——冯庸大学。
与奉天城内那些古板传统的老式学堂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西式的、现代的气息。宽阔的林荫道，红砖砌成的教学楼，绿草如茵的操场，以及……那些穿着整洁学生装，脸上洋溢着青春与自信的年轻学子。
朗朗的读书声，与操场上矫健的身影，构成了一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充满了无限希望的画卷。
“这里，就是冯庸大学。”杨承霖在一旁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创办者冯庸，是当年冯德麟将军的公子。据说，为了办这所大学，他几乎捐出了全部的家产。”
“这所大学，完全采用西式教育模式，开设的课程，也都是物理、化学、机械、工程这些‘新学’。他的理念，是‘教育救国’。”
张学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点了点头。
冯庸，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
曾经的奉系空军少将，一位天之骄子。却在厌倦了军阀混战之后，毅然决然地脱下军装，投身教育。
这种选择，在那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时代，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看着校园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张学铭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前世。
他也曾是一名军工大学的老师，也曾站在三尺讲台之上，面对着一张张求知若渴的年轻面孔，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与这位素未谋面的冯庸，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教育，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未来，究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这位冯庸，和这所大学，绝非凡品！
“不过……”杨承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外面，也有些风言风语。说这个冯庸，不教四书五经，专搞些洋玩意儿。这是在用西方的思想，培养一群数典忘祖的卖国贼。”
张学铭闻言，不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杨叔，看来，‘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喊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太多的人，没有真正理解它的含义啊。”
他转过头，目光深邃地说道：
“我们学习西方的技术，是为了强大我们自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敌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这把‘利剑’，我们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有些人，却总担心，这把剑太锋利了，会伤到自己，于是便想方设法地，给我们自己人，套上各种思想的枷锁！”
“真正的可怕，不是学习西方，而是被西方，彻底洗脑！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根在哪里！这，才是最致命的！”
杨承霖听得是若有所思，对这位少帅的见解，愈发地感到高深莫测。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一群学生，正围着一个身穿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们华夏，地大物博，但为什么，却屡屡受人欺辱？归根结底，就是我们的工业，太落后了！”
“我们造不出一流的枪炮，造不出一流的机器，甚至连一颗小小的螺丝钉，都需要从国外进口！这样的国家，在列强的眼中，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所以，我辈学子，当以‘工业兴国’为己任！学好本领，未来，去建造我们自己的工厂，我们自己的机器！这，才是救国图存的，根本之道！”
那中年人的声音，充满了激情和感染力。
张学铭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就是冯庸吧。”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了过去。
“冯校长，一番‘工业兴国’的言论，振聋发聩，张某，受教了。”
冯庸正在与学生们交流，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他回过头，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禁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色！
“张……张二公子？”
他虽然已经退出了军界，但对奉系近期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是有所耳闻。
眼前这位，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玩乐的二公子了。
他是在鞍山，正面硬撼关东军，逼得日本人低头！又用雷霆手段，从日本人嘴里，抢回了抚顺煤矿的，奉系新主！
一个，比他父亲，更强势，更霸道的人物！
“冯校长，别来无恙。”张学铭微笑着点了点头。
冯庸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挥手让学生们散去，然后对着张学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我的办公室。”
片刻之后，校长办公室内。
两人分主宾落座。
张学铭打量着这间朴素的办公室，没有急着开口，反而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记得，冯校长，与我大哥学霖，是结拜的兄弟，对吗？”
冯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
张学铭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那……以冯校长看，我大哥，为人如何？”
这是一个极为刁钻的问题！
如果说张学霖的好话，那是虚伪。如果说他的坏话，那是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
冯庸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二公子，恕我直言。学霖兄，毕竟是你的兄长，也是我曾经的结义大哥。他的为人，我，不便评价。”
听到这个回答，张学铭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一个‘不便评价’！”
他在心里，暗暗喝彩。
不背后议人是非，不落井下石，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和底线。
这个冯庸，果然是个值得交往的，正直君子！
既然摸清了对方的品性，张学铭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冯校长，我今天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向你求援的！”
“如今的奉系，内忧外患！而最大的威胁，就是日本人！”
他将自己关于日本即将发动全面战争的判断，简明扼要地，向冯庸和盘托出。
“他们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几个矿，几个厂！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整个东三省！是我们脚下，这四千多万同胞赖以生存的，黑土地！”
冯庸静静地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当张学铭说完，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二公子，不瞒你说。你在鞍山和抚顺，对日本人做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看着张学铭，眼神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和认同。
“那种，敢于亮剑的血性！那种，寸土不让的霸气！”
“这，正是学霖兄，所欠缺的。”
“但是……”他又有些担忧，“你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啊！”
“所以，我才来找你！”张学铭的语气，充满了恳切，“我需要你的帮助！否则，一旦战端开启，整个东三省，必将生灵涂炭！我奉系，也可能土崩瓦解！”
冯庸沉默了。
他看着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校园，又想起了张学铭所描绘的，那血与火的未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二公子，公是公，私是私。我冯庸，早已卸甲归田，不再是军人了。”
“但是，我，首先是一个华夏人！是这片黑土地养大的儿子！”
“如果，国家有难，民族危亡，我，自当尽我所能！”
“好！”张学铭猛地一拍大腿，“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得到了冯庸的承诺，张学铭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两件事！”
“第一，我希望你，能利用你在教育界的影响力，联合整个东三省的所有大学、中学！”
“我要你，通过你们，让所有的学子，都认清当前危如累卵的局势！让他们明白，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
“我要你，在他们的心中，点燃一把抗日的决心之火！然后，让这把火，形成燎原之势！”
张学铭的声音，充满了鼓动人心的力量！
“我甚至希望，你能组织起一支，由学生代表组成的‘抗日动员团’！让他们，到我们的军营里去！到我们的部队里去！”
“用他们的知识，他们的热情，去告诉我们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他们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去唤醒他们心中，最原始的，保家卫国的血性！”
这个想法，让冯庸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让文弱的书生，去唤醒手握钢枪的士兵？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仔细一想，他又觉得，这实在是，一步妙棋！
“第二件事，”张学铭看着他，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我非常认同你的‘工业兴国’理念！”
“我向你承诺！从今往后，我会加大对整个东三省教育事业的支持力度！奉天兵工厂、坦克厂、飞机厂的大门，随时向你的学生敞开！”
“而你的任务，就是利用这些资源，为我们，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后备力量！”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会操作机器的工匠！我更需要的，是有能力，研发新技术的工程师！是有见识，能看清世界局势的管理者！是有胆量，敢于担当大任的未来领袖！”
“冯校长！”张学铭站起身，向着冯庸，深深地鞠了一躬。
“东三省的枪炮，由我来造！”
“而东三省的未来，就要，拜托你了！”
从冯庸大学离开时，已是夕阳西下。
车队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奉天城的路上，杨承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心中依旧对那位投笔从戎的奇人，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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