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浑身充满了气力,唯一的缺点就是肚子还是空空如也。
他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仿佛一台生锈的机器重新注入了润滑油。
后脑的疼痛也仅剩一丝丝隐约的抽痛,不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
他觉得现在只需要喝下那瓶体质强化药剂,身体就能迅速恢复至最佳状态,甚至超越以往。
不过这体质强化药剂在这里喝不合适。
万一出现什么洗筋伐髓、毛孔排杂的异象,浑身恶臭,他根本没法解释。
而且,在贾张氏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他最好还是维持着这副“柔弱”的形象,这样才能更好地占据道德制高点,也更安全。
“多谢公安同志关心,我现在身体很好,就是有些饿,已经一整天没进食了。”
曹峰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眼神却悄悄观察着对方。
“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误,我先去给你买点食物。”
眼前的小姑娘公安脸上带着歉然,显然是刚进入这行没多久,整个人跟后世的大学生一般,眼中透着一丝未被社会磨平的“清澈的愚蠢”。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恢复好了,能自己走路,等下自己去吃就行,你还是说正事吧。”
曹峰连连摆手。
这年头大家都缺粮食,人情债难还,尤其是粮食债,可不能随便吃别人的定量。
“哦!对了,我这次过来是通知你,贾张氏已经被抓了,目前需要统计你丢失的钱财数额还有丢失的粮食数额。”
小姑娘,也就是张敏,连忙进入正题。
“我只记得贾张氏从我身上抢走了15块3毛钱,至于藏在家里的钱和粮食,需要回家才能知道。
要不我们先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之后回四合院统计一下?”
曹峰提议道。
“你去吃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
曹峰换上自己的衣服——
一套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色工装,就要走出病房。
只是刚到门口,冰凉的水泥地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他猛地想起来,自己的钱票好像都被贾张氏搜刮走了。
无奈,他只能去而复返,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尴尬:“公安同志,你贵姓?”
“我叫张敏、他是陈亮,你还有什么问题?”
张敏眨了眨眼。
张敏?
好名字呀!
跟某位老师一样令人记忆犹新!
曹峰的思绪不由自主就被前世硬盘里的美好记忆拉走了几秒。
“咳咳……”他干咳两声,拉回飘远的思绪,“我这不是身上的钱票都被贾张氏抢走了么,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票,等我拿到赔偿就还给你。”
张敏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我身上就剩下3毛钱和1斤粮票。”
“足够了,多谢张敏同志了。”
曹峰接过带着体温的钱票,道了声谢,便快步闯入医院食堂。
他花光了钱票,吃了一D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勉强糊弄了一下那空空如也的胃。
至少不会走起来感觉五脏庙都在晃荡,那股子源自细胞深处的饥饿灼烧感稍微平息了一些,不至于让他因为低血糖而眼前发黑,精神恍惚。
……
四合院。
今日周一。
该上班的都上班了,不上班的这些大妈小媳妇们习惯性地凑在院门口抄手游廊下,借着避风的角落叽叽喳喳。
她们讨论的核心,依然是昨晚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贾张氏被抓!
三位大爷被拘!
这种事,足够她们津津有味地聊上大半年,每次提起都能衍生出新的话题。
“哎哟!今儿是个好天气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身心舒畅。”
一位大妈故意伸了个懒腰,声音拔高。
“嘿嘿!我也是,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心儿开花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话说,一D妈、二D妈、三D妈,你们这么悠闲?
难道不去派出所给你们男人交罚金吗?”
“对呀,要是交迟了,说不定还要多关几天呢。”
“话说,你们是不是还要去轧钢厂和学校给他们请假呢,这要是耽误工作,是不是会被罚呀?”
这些妇女七嘴八舌,言语如同软刀子,一下下戳在坐在角落默不作声的一D妈、二D妈、三D妈心上。
多年的压抑仿佛随着昨晚那场变故一扫而空,难得她们可以如此放肆地“扬眉吐气”一把。
一D妈、二D妈、三D妈三人脸色铁青,如同霜打的茄子。
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憋屈。
最终,三人几乎是同时起身,一言不发,脚步匆匆地各自回屋,拿起小心珍藏的钱匣子,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四合院。
与其在这里听这些长舌妇阴阳怪气,还不如赶紧去派出所把事情办了。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曹峰就带着张敏和那个名叫陈亮的男公安回到了四合院。
这些聊得正欢的婆娘们见到制服,立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闭嘴不言,下意识地靠墙站了站,眼神里带着敬畏和好奇。
不过在见到曹峰之时,她们的眼神又活络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打量,仿佛在看一个稀罕物。
这次的伤受得值当啊,一个人撬动了整个院的格局,换了这么多平时高高在上的“禽兽”吃瘪。
“公安同志,是不是对贾张氏的处罚结果下来了?”
有胆大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敏摇摇头,公事公办地说:“不是,我还需要办理公务,还请让一下。”
这些妇人连忙让开道路,只是目光依旧黏在曹峰身上,上下扫描,眼中的戏谑之意很是明显,仿佛在说:
这小子命真大,怎么没死在家里呢?
那样贾张氏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曹峰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这些目光,领着两位公安穿过前院,走向自己那间位于角落的矮房。
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入眼便是一片狼藉,比他被送去医院前更加杂乱,明显是又被人趁机扫荡了一次。
他的眉头瞬间拧紧。
虽然对于这个家没多少归属感,但这毕竟是他眼下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绝不能让人这样肆意破坏、来去自如。
“公安同志,我出门的时候并不是这样杂乱,肯定是有人趁我住院期间再次进来扫荡了,估计藏在家里的钱财早已经不见。”
曹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张敏和陈亮看着屋内的景象,脸上也很是难看。
这哪里还是个家,说是遭了贼的战场还差不多。
桌椅歪倒,破烂被褥、杂物扔得到处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先看一下钱粮这些东西有没有丢,丢了的话统计一下丢了多少。”
陈亮沉声道。
“你们跟我来吧。”
曹峰深吸一口气,带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卧室,指着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柜门都掉了一半的衣柜说道,
“我的钱票都藏在衣柜角落的一个木盒当中,劳烦你们查看一下。”
同时,他心念一动,集中精神,对着记忆中存放木盒的位置,释放了空间收取能力。
刹那间,那个装着“巨额”财富和关键证物的木盒,便无声无息地被他收入了体内那个100立方的恒定空间之中。
这是他穿越带来的金手指之一,可以收取一米范围内、属于自己或无主的物品。
之前不去动它,就是为了此刻!
两人对视一眼,张敏上前,小心翼翼地在已经被翻了好几遍的衣柜角落里摸索了一阵,自然是空空如也。
“没有!”张敏肯定地说道。
“那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至于是不是贾张氏拿走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住院期间,院子里的人都有嫌疑。”
曹峰适时地补充,将水搅浑。
“这个先不急,我们会继续调查,你先说说你盒子里面有什么东西。”
陈亮经验更丰富,抓住了关键。
曹峰并不着急,佯装回忆,然后走到一个被拉开的抽屉前,翻找了一下,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递给两人。
“这是明细,算是遗物清单。
这段时间我从里面拿了20块钱和10斤粮票应急,其他的东西我都还没动过,尤其是里面还有顶替我舅舅岗位的工作介绍信。”
张敏接过来,和陈亮一起仔细观看。
信纸抬头是轧钢厂和街道办,内容是关于曹峰舅舅因公殉职的抚恤安排,后面附带着街道办和厂里对遗物的统计列表:
钱财共计456块8毛,各类票据若干,其中赫然包括一张极其珍贵的自行车票!
还有最重要的——那份轧钢厂的工作介绍信!
张敏和陈亮对视一眼,眼神变得愈加凝重。
丢了400多块现金!还有介绍信和自行车票!
这些加起来,价值远超千元!
再加上杀人未遂的指控,贾张氏这次……足够吃花生米了!
陈亮眼神锐利起来,
“张敏,你现在帮他统计一下其他物件可否丢失,我去所里喊人,争取今天将这件事查清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室盗窃和伤人了,这是惊天大案!
张敏郑重的点点头。
陈亮匆匆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曹峰这才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求知欲:
“张敏同志,我想问问,就目前的情况,贾张氏这样能判多久?”
张敏摇摇头,语气谨慎:
“目前还未有最终结果,需要调查清楚。
但如果这些钱财最终都算在贾张氏身上,那她指定……难逃一死。”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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