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曹峰是被饿醒的，胃里像有只爪子在挠。
推开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看了一眼，灰蓝色的天空，星星还没完全隐去，绝对不超过六点。
“唉，还是得在空间里囤点熟食。”
他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嘀咕。
想到昨天弄来的五十斤白面，他立刻行动起来。
舀水、和面、发酵……他打算把大部分面粉都蒸成馒头存起来，以后饿了随时能拿出来垫肚子，省得深更半夜或者一D清早爬起来折腾。
一个多小时后，天光彻底放亮。
四合院大多数人家还沉浸在睡梦里，一股浓郁纯粹的白面馒头香气，如同无形的触手，蛮横地钻过门缝窗隙，精准地骚扰着每一只饥饿的鼻孔。
后院，聋老太太睡眠浅，闻到味儿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那利索劲儿堪比年轻人。
她拄着拐棍走到门口，耸着鼻子一闻，方向精准地指向前院曹家屋子，老脸顿时垮了下来。
“天杀的曹峰！
又是这个小畜生！
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蒸馒头也不知道先给我这老祖宗送来孝敬！”
她心里骂骂咧咧，扯开嗓子就喊：
“桂花！吴桂花！
老太太我饿了，赶紧的，
给我弄几个白面馒头来垫垫！”
中院，贾家。
棒梗被香味勾得直接从被窝里窜了起来，使劲摇晃着旁边的秦淮茹：
“妈！妈！好香啊！
是白面馒头！
我要吃馒头！
我要吃白面馒头！”
秦淮茹头疼欲裂，一把将他按回被窝：“棒梗乖，别闹，咱们家没有。”
“不嘛！我就要吃！我就要！”
棒梗蹬着腿，甚至叉起腰，学着他奶奶贾张氏的泼妇样，“
你快拿碗去找曹峰那王八蛋要！
不去我就告诉爸爸你藏钱！”
秦淮茹眼前一花，仿佛看到贾张氏那肥胖的身影就站在棒梗身后，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妈！你听见没有！快去！”
棒梗的催促让她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贾张氏？
都是自己吓自己。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好啊，现在老虔婆进去了，贾东旭也半死不活，你个小兔崽子也敢骑到我头上撒野了？
今天不收拾你，以后还得了？
棒梗突然觉得屁股一凉，疑惑地挠头：“咋突然冷了呢？”
一抬头，就对上了秦淮茹那双阴沉得快要滴水的眼睛。
“妈……你……你想干啥？”
“干啥？揍你！”
秦淮茹猛地起身，一把将棒梗摁趴在床上，从炕沿摸出那根久违的、专门用来执行家法的木棍，照着他的屁股就狠狠抽了下去！
“啪！”
“我让你不听话！”
“啪！”
“我让你吃馒头！”
“啪！”
“我让你威胁老娘！”
……
秦淮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贾东旭和贾张氏的节奏，每打一下骂一句，居然还挺有韵律。
曹峰要是看见，非得鼓掌叫好：“你们贾家不去打碟真是浪费人才！”
“哎哟！妈呀！别打了！我不敢了！”
“呜呜……别打了，屁股开花了！”
“哎哟！我不要馒头了！再也不闹了！”
棒梗这才猛然醒悟，他的两大靠山——奶奶和爸爸，一个在牢里等死，一个在床上挺尸，现在已经没人能护着他了！
以前这套百试百灵，今天是彻底失算了。
秦淮茹可不管他哭爹喊娘，昨天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而且，棒梗确实被贾张氏惯得没样了，再不收拾，以后就管不了了。
……
整个四合院，几乎家家户户都被这馒头香味和后续的吵闹声给折腾醒了。
一个个睡眼惺忪，无精打采，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还得忍受这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曹峰忙活了一早上，四十斤白面，蒸出了二百一十二个暄软白胖的大馒头。
他自己留了十二个当早餐和午饭，剩下的二百个，意念一动，全收进了静止空间里存着。
听到中院越来越响的嘈杂声，他嘴角一勾，坏笑起来。
不让生火？
我偏生！馋死你们这帮禽兽！
他特意拿了个大号的搪瓷盆，装了五六个大馒头，又端了碗热水，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院的水池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馒头一口热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此刻，中院聚集了大部分起来洗漱、准备上班的住户。
看到曹峰这“当面吃独食”的行为，一个个眼睛都绿了，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手里的馒头瞪穿。
曹峰浑不在意，甚至故意把咀嚼的声音弄得特别响，一边吃还一边点评：
“嗯！这全白面的馒头就是不一样！
暄软！蓬松！咬一口跟咬在云彩上似的，满嘴麦香！舒服！”
“曹峰！你他妈能不能滚回前院吃去！我们中院不欢迎你！”
傻柱气得肝儿疼，他是厨子，都难得吃上这么白的馒头，曹峰凭什么？
尤其看到自己妹妹何雨水和旁边的秦淮茹都盯着曹峰手里的馒头悄悄咽口水，他更是妒火中烧。
他幻想着，要是自己能站在那里，一定把馒头塞给秦姐，顺便摸摸她那小手……
曹峰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傻柱，这四合院是你家的？
我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你管得着吗？”
“这是中院！你是前院的人！”
“哦，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曹峰夸张地一拍大腿，“那以后中院后院的人，出门都别走前院了，直接翻墙吧！
你们要是能做到，我曹峰保证，这辈子都不踏进中院后院一步！”
“那怎么行！”立刻有人不干了，“傻柱你闭嘴！你代表不了我们中院！”
“就是！人傻就少说话多炒菜！整天盯着人家媳妇流哈喇子，也不嫌寒碜！”
“哈哈哈……傻柱，听见没？
你啥德行大伙儿门儿清，就你自己还觉得挺美！”
许大茂永远在打击傻柱的第一线。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找抽呢是不是？”
傻柱怒目圆睁，暂时把众人的气焰压了下去，但对曹峰，他除了干瞪眼，毫无办法。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曹峰悠然自得地吃着馒头，全院老少饥肠辘辘地看着他吃——派出所的李建军队长，带着消失了一夜的贾东旭，走进了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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