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的到来,如同为星火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更似为这艘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巨舰装上了精准的罗盘。黑水镇镇守府内,原本纷繁复杂的军政要务,在他的梳理下,变得井井有条,纲举目张。
静室之中,香茗袅袅。张良铺开一幅巨大的七国舆图,其上已用朱笔勾勒出星火军目前控制的颍川部分区域,以及周边秦军势力、各方反秦武装的大致分布。
“将军请看,”张良指尖轻点颍川郡,“黑水镇大捷,我军声势大振,控扼颍川三成之地,看似形势大好,实则危机四伏。”他指尖划过几个要冲,“章邯主力虽被牵制,然其麾下司马欣残部退守黑石隘,与来自荥阳方向的秦军援兵遥相呼应,对我形成夹击之势。东面,砀郡秦军严阵以待;北面,河内郡驻军虎视眈眈;西面,更是秦帝国腹地关中,重兵云集。”
刘超凝神细观,沉声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军如孤舟入海,四周皆敌。”
“然也。”张良颔首,话锋一转,“然危中有机。秦虽势大,然失道寡助,内部倾轧,法令严苛,民怨沸腾。六国旧地,反秦之火此起彼伏。我军新胜,士气正旺,更兼将军身负异禀,深得民心,此乃‘人和’。颍川地处中原,四通八达,若能经营得当,进可攻,退可守,此乃‘地利’。当下秦廷焦点仍在齐楚等地,章邯一时难以全力对付我等,此乃‘天时’。”
“天时、地利、人和…”刘超眼中星辉流转,“先生之意,是趁此间隙,巩固根本,联结外援,以待大变?”
“将军明鉴。”张良赞许道,“当前要务有三。其一,‘内修政理’:田光先生长于律法,颜路先生精通教化,可令其完善法令,轻徭薄赋,劝课农桑,兴办学塾,使百姓归心,根基稳固。吕臣将军需加紧操练新军,尤重‘星火锐士’,使其成为攻坚锐刃。徐夫子、端木小姐则需保障军械粮草医药无忧。”
“其二,‘外结盟好’。”张良指尖移向地图东方,“齐地田儋,新立为齐王,势大而骄,可遣使通好,以示尊重,然不可深交,免为所制。”指尖又南移,“楚地项梁,拥立楚怀王之孙熊心,名正言顺,其侄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抗秦主力,需重点结盟,互为犄角。”最后指向西方,“巴蜀汉中,有沛公刘邦,虽出身微末,然仁厚大度,善于用人,其麾下萧何、曹参等皆乃治世能臣,此人潜力巨大,当早早结下善缘。此外,墨家乃我坚实盟友,农家…共工堂朱家态度暧昧,需谨慎接触,蚩尤堂田虎辈,野心勃勃,需严加防范。”
“其三,‘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张良神色肃然,“我军势力未丰,切不可急于称王称霸,徒惹秦廷全力剿杀。当积蓄实力,低调发展,待天下有变,方可一飞冲天。”
刘超深以为然:“先生算无遗策,超谨遵教诲。只是…阴阳家与罗网,如芒在背,月神虽退,其师姐焱妃恐更难对付。”
张良沉吟道:“阴阳家所图甚大,其志恐非仅在人世权柄。月神、焱妃之辈,交由将军以力破之。罗网无孔不入,需赖田光先生麾下精锐,严查内奸,肃清谍探。此外…”他目光微凝,“良观天象,帝星飘摇,紫微晦暗,咸阳恐有剧变。届时,或是我军崛起之良机。”
战略既定,星火军这台战争机器在张良的调度下,高效运转起来。
田光、颜路颁布《星火约法》,废秦苛政,均田地,减赋税,兴水利,一时间颍川百姓归心,流民来附者络绎不绝。吕臣将新附精锐与老兵混编,严加操练,“星火锐士”扩至五百人,个个骁勇。徐夫子带领工匠,利用缴获和星火军特有的“星辰淬炼术”,打造出锋锐坚韧的兵甲,甚至开始尝试制作简易的投石机、床弩等攻城器械。端木蓉则广采药草,配制出效果更佳的疗伤、避毒、强身丹药。
对外方面,刘超依张良之策,遣能言善辩之士,携带重礼,分赴齐、楚、汉中等处,表达结盟共抗暴秦之意。对墨家,则通过木青保持紧密联系,获得大量机关术支持与情报共享。对农家,则保持警惕,有限接触。
星火军势力稳步扩张,陆续扫清周边数个负隅顽抗的秦军据点,控制区域扩大至颍川郡近半。黑水镇经过扩建加固,城墙高厚,粮草充盈,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反秦重镇。
这一日,刘超正在校场观摩吕臣操练“星火锐士”,忽见荆烈疾步而来,面色凝重。
“将军,咸阳急报!”荆烈递上一封密信,“罗网飞鸽传书,皇帝嬴政东巡途中,于沙丘平台…驾崩了!中车府令赵高与丞相李斯秘不发丧,矫诏赐死公子扶苏与大将蒙恬,立幼子胡亥为帝!”
刘超心中剧震,接过密信细看,果然如此!他立刻召来张良、田光、颜路。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嬴政驾崩,胡亥继位,赵高李斯专权,秦廷必生大乱!”刘超将密信传阅众人。
张良抚须沉吟:“此确是天赐良机!然福兮祸所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接下来,不仅是抗秦,更是…争天下!各方势力恐将加速行动,兼并攻伐,不可避免。我军需早作准备。”
田光肃然道:“章邯必受召回落,颍川压力暂缓。然其他反秦势力,尤其是项梁、刘邦等,必将趁势扩张。联盟之势,恐生变数。”
颜路叹道:“天下苍生,恐又将陷于战火。”
刘超目光扫过舆图,最终定格于代表星火军的那片赤色区域,眼神坚定:“暴秦必亡,乃大势所趋。然天下归属,关乎万民福祉。我星火军既以‘诛暴安民’为志,便不能坐视天下再度陷入混战。这逐鹿之争,我星火军,当仁不让!”
他看向张良:“先生,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张良指尖在颍川与砀郡交界处轻轻一点,目光深邃:“章邯东归,砀郡空虚。将军可亲率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砀郡重镇‘谯县’,打通与楚地联系,与项梁部形成夹击三川郡之势!同时,遣使恭贺刘邦就任汉王,巩固盟谊。此乃‘趁虚而入,连横破纵’之策!”
“好!”刘超霍然起身,星陨剑发出清越剑鸣,“传令!吕臣点齐‘星火锐士’及精兵五千,随我出征谯县!田先生镇守黑水,颜先生总揽政务,端木小姐、徐大师保障后勤!荆烈,前出侦查!”
“诺!”众人轰然应命,战意昂扬。
星火军的旗帜,即将插向更广阔的天地。天下这盘大棋,随着始皇驾崩,进入了最混乱也最关键的阶段。而手握星辰之力的刘超,在谋圣张良的辅佐下,正式踏上了争夺天下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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