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猴三就粗暴地踢醒了蜷缩在土坎下的刘超。
“起来了!懒鬼!还想不想吃饭了?”
刘超一个激灵坐起身,清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猴三和另外两个面生的流民已经等在一旁,手里拿着简陋的木桶、长柄勺和扁担。空气中似乎已经提前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没有多余的废话,四人沉默地跟着猴三,沿着河滩走向通往咸阳城方向的简易渡口。那里有几条破旧的小船,专门运送流民和货物过河。摆渡的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船夫,对猴三这伙人似乎习以为常。
过了渭水,进入咸阳外郭,天色已经微明。他们没有走大道,而是钻进了错综复杂、肮脏不堪的里巷。永巷是咸阳城内一条专门居住中下层官吏和较富裕商户的区域,比起流民聚集地自然是天壤之别,但依然充满了市井的喧嚣和生活的污浊。
他们的工作地点是几户连在一起的大宅后院。那里有专门用于倾倒污物的深坑,此时已经快要满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冲天臭气。刘超的任务,就是用长柄勺将坑里的夜香舀到木桶里,再由其他人用扁担挑到指定的城外倾倒点。
这工作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恶心。浓烈的氨气和粪臭几乎让人窒息,苍蝇嗡嗡作响,粘稠的污物溅到身上、脸上,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刘超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机械地重复着舀取的动作,汗水、污物混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麻木的劳作机器。
猴三和另外两人显然早已习惯,一边干活一边低声咒骂着主家的苛刻和工钱的低廉,偶尔用猥琐的语言谈论着巷子里哪个寡妇好看。他们看向刘超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似乎很享受这个新来的“细皮嫩肉”的家伙受苦的样子。
刘超没有理会他们,他全部的意志都用在对抗恶心和疲惫上。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永巷虽然不算核心区域,但毕竟是城内,秦军的巡逻明显比南岸频繁得多。他必须万分小心,不能暴露任何可疑之处。
一天的重体力劳动下来,刘超感觉浑身骨架都要散了,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傍晚收工时,猴三按照疤脸刘的规矩,克扣了绝大部分工钱,只给了刘超一小袋掺杂着沙土的黍米,大概只够他吃两顿稀粥。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南岸滩涂,刘超几乎是用爬的回到了自己的土坎下。他连清理身上污物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绝望。这样的日子,真的能撑到找到“栖息地”的那一天吗?
然而,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脑海中那个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界面,突然又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新的提示,与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奇异的波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源波动!方位:渭水南岸,流民聚集点东南方向,直线距离约三里。能量特征分析:非自然,带有微弱空间扭曲及机关术痕迹。疑似与“墨家机关术”或未知古代遗迹相关。】
【提示:该能量源可能与“栖息地”任务存在潜在关联。但能量波动不稳定,伴随未知风险。建议宿主谨慎探查。】
【是否标记该能量源位置?(标记后将在地图界面显示大致方位)】
刘超猛地睁大了眼睛,困意瞬间一扫而空!
异常能量源?墨家机关术?古代遗迹?
难道……在这片绝望的流民之地附近,竟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会是系统指引的“栖息地”线索吗?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
希望与危险,同时在他心中点燃。
好的,我们继续刘超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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