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核深处,一片狼藉的中枢大殿内,幸存的墨家子弟强忍悲痛,迅速行动起来。荆先生伤势极重,但凭借深厚修为和疗伤圣药,勉强压制住伤势,指挥若定。两名重伤员被小心安置在简易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刘超则由一名状态稍好的头领背负。
“快!撤往‘守藏室’!”荆先生声音嘶哑却坚定。中枢大殿受损严重,地脉暴走的余波未平,能量极不稳定,绝非久留之地。守藏室,据古籍记载,是墨核最核心的避难所,不仅防御最强,还可能保存着墨家最完整的传承和物资。
一行人沿着一条未被完全破坏的隐秘通道,踉跄前行。通道内壁闪烁着不稳定的符文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尘埃的味道,不时有碎石从头顶落下,提醒着他们所处的境地何等岌岌可危。
背负刘超的头领感受着身后少年微弱的呼吸和冰凉的手脚,心中沉重。刘超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仿佛生命力已经耗尽。若非荆先生确认他心脉尚存一丝生机,几乎与死人无异。那强行链接中枢、引爆地脉的反噬,远超常人所能承受。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毫不起眼的黑色石门。石门古朴无华,没有任何装饰,却散发着一种历经万劫而不毁的沉凝气息。荆先生上前,按照某种古老的韵律,以指尖在石门不同位置连续敲击了九下。
“咔哒……”一声轻响,石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幽深、洁净的通道。一股混合着书卷、灵药和淡淡檀香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让精神紧绷的众人精神一振。
守藏室,到了。
室内空间远比想象中广阔,仿佛将整座山腹掏空。穹顶镶嵌着发出柔和永恒光芒的明珠,照亮下方。一排排高达数丈的黑曜石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卷轴、玉简和兽皮古籍,散发着浩瀚如海的知识气息。书架之间,有石台摆放着各种灵光闪闪的丹药瓶、矿物和奇特的机关构件。最深处,还有几间静室,可供休憩疗伤。
这里,是墨家千年积累的精华所在,是最后的堡垒。
“快!将伤员安置在静室!检查丹药,全力救治!”荆先生立刻下令。众人如同找到主心骨,迅速而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最好的丹药被取出,喂给重伤员和刘超。荆先生也盘膝坐下,运功疗伤,脸色稍缓。
然而,众人的心并未真正放下。守藏室虽固若金汤,但终究是一座孤岛。外面是虎视眈眈的阴阳家和罗网,墨核内部也因之前的爆炸而变得极不稳定。他们能在这里躲多久?
与此同时,墨核之外,迷雾谷边缘。
地脉爆发的余波渐渐平息,但谷口一片狼藉,能量乱流依旧肆虐,无法靠近。少司命率残余影卫退至安全距离,面色冰寒地监控着谷内动静。惊鲵与罗网杀手也已退去,但空气中残留的阴冷气息表明,他们并未远离,只是潜伏在更深的阴影中。
就在这时,少司命腰间一枚月牙形玉佩突然发出清冷的光辉。她神色一肃,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垂首。玉佩中传来一个空灵、威严,仿佛自九天之上降临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她的脑海:
“地脉异动,星轨紊乱……本座,亲自前来。”
月神(姬月),要亲自降临了!
少司命心中凛然,既有敬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月神大人亲自出手,意味着事情的重要性已提升到最高级别,也意味着……墨核和刘超,已如瓮中之鳖。
片刻之后,山谷上方的虚空一阵扭曲,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凝聚成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月神依旧一袭白衣,赤足凌空,容颜笼罩在朦胧月辉中,看不清具体样貌,唯有那双仿佛蕴含星河流转的眼眸,淡漠地扫过下方的狼藉。
“参见月神大人!”少司命及所有影卫齐齐跪拜,声震山谷,连周围的迷雾都似乎被这股威压驱散了几分。
月神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依旧被混乱能量场笼罩的墨核入口方向,指尖月华流转,似乎在推演着什么。片刻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地脉暴走,乃强行引动‘虚危’煞气所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墨核中枢必受重创,其内残存者,已是强弩之末。”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有趣的是……爆炸的核心,并非纯粹的毁灭,其中夹杂着一丝……被唤醒的‘古老灵性’。看来,那把钥匙,比我们想的更有意思,竟能触及墨核最深层的秘密。”
少司命低头禀报:“大人,罗网惊鲵所部亦在左近,方才试图趁火打劫,已被击退,但并未远遁。”
“罗网?跳梁小丑罢了。”月神语气淡漠,毫不在意,“赵高想插手,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不必理会他们,我们的目标,是钥匙和墨核深处的秘密。”
她抬起玉手,指向墨核入口:“此地能量场虽乱,但并非无懈可击。其防御核心已受损,守御之力大减。本座已推演出数处薄弱节点。少司命,令你率‘月卫’结‘太阴蚀魄阵’,于子时阴气最盛之时,集中攻击巽位节点。本座会亲自为你等加持,一举破开此障!”
“谨遵大人法旨!”少司命眼中精光一闪,月神亲自指点破阵,成功率将大增!
月神目光再次投向墨核深处,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守藏室中的景象,特别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刘超……待本座亲手取出钥匙,倒要看看,你身上还藏着多少惊喜。”
守藏室内,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珍贵丹药的滋养下,荆先生的伤势稳定下来,两名重伤员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刘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他依旧深度昏迷,面色灰败,身体冰凉,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各种疗伤圣药喂下去,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丝毫起色。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生机,只剩下一个空壳。
荆先生忧心忡忡,守藏室虽安全,但若刘超一直不醒,他们困守于此终究是坐以待毙。而且,他心中隐隐不安,月神和罗网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随时可能来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静静躺在石台上的刘超,其怀中心口位置,那枚紧贴肌肤的心宿玉璧碎片,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温润光晕。玉璧光晕与不远处书架上,一枚被尘埃覆盖、毫不起眼的黑色龟甲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涟漪。
而那枚龟甲上,隐约刻着的,正是北方玄武七宿的星图,其中“虚”、“危”二宿的位置,有着难以察觉的古老刻痕。
守藏室的寂静下,暗流仍在涌动。真正的危机和转机,或许就藏在这些被遗忘的古老物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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