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陈无道走出房间。他没走大路，贴着墙根往后山走。白天在藏经阁看到的那本残卷还在他脑子里转。特别是系统提示说的“同源高阶能量波动”，让他心里不安。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符纸，是自己做的遮蔽气息符，用废丹渣和草灰调的。符纸贴在胸口，凉了一下，就没感觉了。他知道这符撑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时辰。
前面就是禁地了。一道淡青色的光幕挂在半空，时不时扫一下地面。这是灵识扫荡结界，普通弟子靠近会被震飞。他蹲下，盯着地面看了几秒，然后把手按在地上。
系统弹出提示：【激活“草丛融合”能力，持续三分钟，冷却两炷香时间】。
他屏住呼吸，身体慢慢趴低。脚底传来一点麻感，往上爬。等那道扫视过来时，他像融进土里一样，连影子都没动。
结界扫过去，他立刻起身，快步穿过缺口。身后传来嗡鸣声，像风吹铁丝网。他不敢回头，继续往前走。
地脉图上标的位置在断崖下面。他沿着一条枯死的药田小路往里走。两边的草都是焦黄色，踩上去沙沙响。越往里走，空气越闷，鼻子里能闻到一股腥味，像铁锈混着湿泥。
走到断崖底下，他看见一块青石碑立在岩缝前。碑面很旧，字迹模糊。他凑近看，只认出几行字：“血魔宗至宝‘噬魂铃’，藏于玄霄地脉第七折弯处，唯心火不灭者可启。”
他皱眉。“心火不灭”？这个词他听过。他修炼阴雷诀时，每次运功，胸口都有种温热感，像有团火烧着，但从没熄过。
正想着，碑上的字突然动了。原本的笔画像虫子一样扭动，重新拼成一行血红的字：“见者即奴，闻者归尘。”
他后背一冷，猛地后退两步，右手掐住一道阴雷符。符纸点燃，黑色雷光在他掌心炸开，他抬手就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石碑炸成碎片。碎石飞溅，打在岩壁上啪啪响。烟尘还没散，一声铃音从地下传来。
那声音很轻，却直接钻进他脑袋里。他耳朵没听见，但神魂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捂住耳朵，没用。那声音不走空气，贴着骨头往里钻。
他赶紧掏出一个替身傀儡，塞进石碑裂开的地缝里。木偶刚落地，表面就出现细密裂纹，像是被无形的东西震动。他盯着木偶，手扣紧腰间的储物袋。
铃音停了。四周安静得吓人。
他蹲下，伸手探进裂缝。底下是空的，很深。指尖碰到一个硬东西，像金属。他想再往下摸，忽然手腕一凉，像被什么擦过。
他缩回手，发现袖口破了一小块，边缘整齐，不像撕的。
他没动，盯着裂缝看了很久。然后从怀里拿出第二张气息遮蔽符，贴在左臂上。这次他没急着下去，而是绕着断崖走了一圈。
岩壁上有几道旧凿痕，像是以前有人挖过。他顺着看，发现其中一道延伸进了地缝。他掏出火折子点了一下，扔进去。火光掉下去好几丈才灭，中间没碰到底。
他收回目光，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粒黑色丹渣，是他昨天从丹房角落扫的。他捏起一点，撒进裂缝。
丹渣落下去，中途突然冒了一缕青烟，然后消失了。
他眼皮跳了一下。这丹渣是他特制的，遇邪气会冒青烟，遇灵气会变红。刚才冒的是青烟，说明底下有脏东西。
他把剩下的丹渣收好，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符纸和傀儡。确认都在后，他盘腿坐下，靠在岩壁上闭眼休息。
三分钟后，系统提示：【“草丛融合”冷却完成】。
他睁开眼，再次把手按在地上。这次他运转阴雷诀，一丝热流从胸口通到指尖。他把热流送进地面，像试探水温。
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立刻收功，站起身往后退几步。刚才的震动不是错觉，是回应。就像下面有人也伸了手上来碰他。
他低头看着裂缝，慢慢解下腰间的布袋。里面是他攒了很久的阴德值换的保命符，每张都能挡一次致命攻击。他抽出一张，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画了个叉。
这是标记符，贴在东西上就能知道它的状态。他把符纸折小，夹进另一个替身傀儡的关节里，轻轻放进裂缝。
木偶滑下去，很快看不见了。
他站着等。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再试一次时，布袋突然发烫。他打开一看，那张标记符正在冒烟，颜色由白变黑。
他知道，木偶坏了。
他没慌，反而松了口气。东西还在下面，还能破坏傀儡，说明不是死物。他抬头看天，月亮刚升到树梢，离圆还差三天。
他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块玉牌，是今天领的藏经阁通行令。他对着月光看了看，发现背面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指甲刻的。他用指甲刮了刮，划痕没变。
但他记得，领牌的时候，这面是光滑的。
他把玉牌收好，重新看向地缝。这一次，他没用符，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过了很久，他又听到了那声铃音。
这次更清楚了，从很深的地方传来，带着节奏，三长两短，停顿，再三长。
他数着节奏，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
敲到第五遍时，他忽然停下。
这个节奏，和他第一次发动阴雷诀时，体内气血流动的频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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