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性液体还在从裂缝中汩汩冒出，空气中的酸臭味浓得呛人。林默的左臂已经泛起红肿，皮肤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处理——铁手带着十几个护卫队员已经堵在了门口，手里的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跑啊，怎么不跑了？”铁手把玩着手里的铜边抑制环，脸上的笑比腐酸池的液体还要恶心，“我早就说过，试炼场是你们的坟墓，偏不信。”
苏晴和陈兰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腐酸池的边缘，冰凉的石壁让她们打了个寒颤。小伟挡在她们身前，扳手举得高高的，手抖得厉害，眼神却异常凶狠，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林默站在最前面，右手悄悄蓄力。源能在掌心艰难地凝聚，带着比往常更剧烈的灼痛——左臂的腐蚀伤正在干扰他的能力，屏蔽器的效果似乎也在减弱，他能感觉到扫描仪的低频震动越来越清晰。
“别白费力气了。”铁手看穿了他的意图，“这里的源能干扰器比外面强十倍，你的空间裂隙最多只能划开层皮。”他挥了挥手，“把那个治愈系抓过来，其他人……处理掉。”
两个护卫队员立刻上前，手里拿着闪烁着银光的抑制环。林默眼神一凛，不顾手臂的剧痛，猛地冲向左侧的护卫——那里离通风口最近，是唯一的生机。
“拦住他！”铁手怒吼。
数道光束从枪口喷出，擦着林默的耳边飞过，打在腐酸池里，激起一片墨绿色的水花。林默借着铁箱的掩护，右手骤然划出一道裂隙，不是攻向护卫，而是劈向通风口的铁盖！
“哐当！”铁盖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管道。
“想从这跑？”铁手冷笑，“给我打！往通风口打！”
子弹密集地射向天花板，铁屑混着灰尘簌簌落下。林默被压制在铁箱后，根本无法靠近。左臂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视线开始模糊，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肉被腐蚀的焦味。
“林默！”苏晴急得快要哭出来，突然抓起身边一根铁棍，朝着靠近的护卫砸去。
那护卫没防备，被砸中肩膀，痛呼一声。但这只是徒劳，另一个护卫立刻抓住苏晴的手腕，冰冷的抑制环就要扣上去。
“放开她！”林默目眦欲裂，拼尽全身力气冲出铁箱的掩护，右手凝聚起最后一丝源能，对着那护卫的手腕划去！
裂隙切开了护卫的手腕，却没能阻止抑制环——那环“咔哒”一声扣在了苏晴手上。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显然源能被强行阻断的滋味并不好受。
“苏晴！”林默想去帮她，后背却重重挨了一枪托，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铁手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空间系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跪在我面前？”他蹲下身，一把抓住林默的右手，“这只手能划开空间？我倒要看看，剁下来还能不能用。”
冰冷的刀锋贴上林默的手腕，他甚至能感觉到铁手指尖的颤抖——那是极致的贪婪。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是金属撕裂的巨响！一个黑影从管道里破口而出，带着漫天铁锈，直直砸向铁手！
“是疤！”小伟失声喊道。
疤显然是在管道里听到了动静，竟硬生生用开山刀劈开了通风管。她落地时一个翻滚，避开铁手的刀锋，反手一刀划向他的咽喉！
铁手反应极快，狼狈地往后一躲，却还是被划中了脸颊，血瞬间涌了出来。
“贱人！”铁手又惊又怒，捂着伤口后退，“给我杀了她！”
护卫队员立刻调转枪口对准疤。疤的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道黑色闪电在人群中穿梭，开山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花。她手臂上的旧伤裂开了，血染红了皮衣，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林默！带他们走！”疤的声音带着喘息，“通风管通向C区！”
林默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忍着剧痛爬起来，一把推开抓着苏晴的护卫，将她拉到身边，又示意陈兰和小伟跟上。
“想走？没门！”铁手捂着流血的脸，亲自举枪对准林默，“今天谁也别想活！”
枪声响起的瞬间，疤突然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子弹！
“噗嗤！”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血喷了林默一脸。
“疤！”林默目眦欲裂。
疤却咧嘴一笑，疤痕在血色中显得格外狰狞：“愣着干什么……走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开山刀扔过来，“给老赵……带句话……我找到他要的……药了……”
说完，她猛地转身，像疯了一样冲向铁手，用身体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任凭周围的子弹射向自己。
“快走！”这是疤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林默没有再犹豫。他捡起开山刀，拉着苏晴，带着陈兰和小伟，纵身跳进了通风管道的破口。身后传来铁手气急败坏的怒吼，枪声，还有……疤最后一声带着解脱的闷哼。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林默的手臂还在疼，心里却像被腐酸泼过一样，又酸又涩。那个脸上带疤、说话冷硬的女人，最终还是用自己的命，给他们铺了一条生路。
“前面……前面有光！”小伟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默抬头，果然看到前方有一点微光。他加快速度爬过去，推开另一道铁盖，纵身跳了下去——这里正是C区！
老赵正靠在墙角，手里的火折子已经快灭了，周围的影鼠被刚才的动静惊得四处乱窜。看到跳下来的林默等人，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他看到了林默手臂上的伤，看到了苏晴手腕上的抑制环，也明白了疤没能跟来。
“她……”老赵的声音沙哑。
林默握紧了开山刀，刀身上还沾着疤的血：“她让我给您带句话，说她找到您要的药了。”
老赵的嘴唇颤抖着，老泪纵横。他知道，那“药”根本不存在，是他当年随口编的、支撑疤活下去的念想。这个姑娘，到死都在护着他这个老头子。
影鼠被血腥味吸引，再次围了上来，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铁手的怒吼声从通风管道里传来，越来越近。
林默将苏晴等人护在身后，举起了那把染血的开山刀。左臂的腐蚀伤还在痛，源能几乎耗尽，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赵大爷，”林默的声音很沉，“我们一起杀出去。”
老赵抹了把眼泪，捡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管，慢慢站起身。虽然虚弱，却依旧像个屹立不倒的老兵。
“好。”老赵的声音带着一股决绝，“杀出去！”
C区的阴影里，人和鼠的眼睛在黑暗中对峙。通风管道的入口处，铁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腐酸池的酸臭味似乎顺着管道飘了过来，混合着血腥，成了这场绝境之战的背景音。
林默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踩着影鼠的尸体冲出去，要么……和疤一样，把命留在这里。
他选择前者。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