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夏末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的热。老街的商户们刚从拆迁风波的紧张中缓过劲,合作社门口的梧桐树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老王在修鞋铺前支起了象棋摊,李婶的杂货铺门口摆着刚摘的葡萄,孩子们围着卖冰棍的小贩叽叽喳喳。楚狂看着这一切,心里踏实得像脚下的青石板路。
那块“老街守护神”的牌匾就挂在合作社最显眼的地方,红底金字,是商户们凑钱定做的。每次看到它,楚狂都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却也更有力量了些。
这天下午,楚狂正在核对合作社的账目,奶奶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小狂,你快回来……老家的祖屋被人占了,你叔叔还被他们打伤了……”
楚狂的心猛地一沉:“奶奶,您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奶奶哽咽着说不清楚,只说老家的远房堂叔楚明强带着人,把祖屋的锁砸了,搬了进去,叔叔楚建林去理论,被他们推倒在地,摔断了腿,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院躺着。
“我马上回去!”楚狂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老家在楚家村,离江城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是父亲和叔叔从小长大的地方。祖屋是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老院子,青砖黛瓦,院里有棵百年的桂花树,父亲常说,那是楚家的根。父母去世后,祖屋一直由叔叔照看,每年清明,楚狂都会回去祭拜。
“楚哥,我跟你一起去!”赵鹏和张磊追了出来。
“不用,合作社离不开人。”楚狂摇摇头,“我很快就回来,这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赶到楚家村时,天色已经暗了。村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楚狂拨开人群,看到祖屋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亮着灯,隐约传来麻将牌的碰撞声。
“这不是小狂吗?可算回来了。”一个邻居看到楚狂,叹了口气,“你堂叔太不是东西了,硬说祖屋有他一半,带着人就占了,你叔叔拦着,还被打了……”
楚狂没说话,径直走进院子。院里的桂花树被砍了半枝,地上扔着烟头和零食袋,一片狼藉。堂屋的门大开着,楚明强正和几个陌生人围着桌子打麻将,烟雾缭绕。
楚明强比楚狂大十几岁,满脸横肉,看到楚狂,眼皮都没抬一下,叼着烟说:“哟,城里的大老板回来了?怎么,想替你那瘸腿哥哥出头?”
“把你的人撤走,把祖屋还给我。”楚狂的声音冰冷,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楚明强脸上。
楚明强“嗤”了一声,把手里的牌一摔:“还给你?凭什么?这祖屋是楚家的,我也是楚家的种,凭什么只能你们占着?告诉你,我已经找了村支书,这房子有我一半!”
“我爷爷当年分家产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祖屋归我爸和我叔,跟你家没关系。”楚狂忍着怒火,“你把我叔打伤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算?你想怎么算?”楚明强站了起来,身后的几个陌生人也跟着站起来,个个面露凶光,“楚狂,别以为在城里混得好就了不起了。告诉你,这村子我说了算!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楚狂看着他嚣张的样子,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楚明强的父亲,也就是楚狂的二爷爷,当年曾和孙德才有过勾结,想在红星机械厂的项目里捞好处,被爷爷发现后,两家就断了来往。后来父亲出事,二爷爷家不仅没帮忙,还到处散播谣言,说父亲是“咎由自取”。
“我最后说一遍,搬出去。”楚狂握紧了拳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明强使了个眼色,一个满脸疙瘩的男人挥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楚狂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拧!男人惨叫一声,疼得跪在地上。其他几人见状,纷纷抄起旁边的板凳、木棍,围了上来!
“在我家院子里撒野,找死!”楚狂怒喝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主动冲了上去!
他没下死手,却招招狠辣,专打关节和穴位。惨叫声此起彼伏,没几分钟,楚明强带来的人就全被打倒在地,哼哼唧唧地站不起来。
楚明强吓得脸都白了,后退几步,指着楚狂:“你……你敢打人?我报警!”
“报吧。”楚狂一步步逼近,“顺便让警察来评评理,你强占祖屋,打伤我叔,还纠集外人在我家闹事,看看谁有理!”
楚明强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色厉内荏地说:“你别过来!我……我可是跟镇上的李主任有关系!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李主任?”楚狂皱了皱眉。
“就是镇政府的李主任!我表哥!”楚明强挺了挺胸膛,“他说了,这祖屋的事,他说了算!”
楚狂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叔叔提过,镇上的李主任最近在搞“旧村改造”,不少村民的房子都被低价征收了,而楚明强突然回来抢祖屋,恐怕和这个李主任脱不了关系。
“我叔在哪家医院?”楚狂暂时压下怒火,他现在更担心叔叔的伤势。
“在……在镇卫生院……”楚明强被他的眼神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楚狂没再理他,转身走出院子,往镇卫生院赶去。他知道,楚明强只是个跳梁小丑,真正在背后搞鬼的,是那个所谓的“李主任”。
镇卫生院的条件很简陋,叔叔楚建林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脸色苍白。看到楚狂,叔叔挣扎着要坐起来,眼眶通红:“小狂……让你操心了……”
“叔,别说话,好好养伤。”楚狂按住他,心里一阵发酸。叔叔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这次为了祖屋,却被打成这样。
“楚明强就是个无赖……”婶婶在一旁抹着眼泪,“他说李主任答应他,只要把祖屋弄到手,就给他一套安置房,还能给他儿子安排工作……”
果然和李主任有关!
楚狂安慰了婶婶几句,走出病房,拿出手机给张磊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楚家村所属的楚家镇,有没有一个姓李的主任,负责旧村改造的,看看他和楚明强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事。”
“好,我马上去查!”
挂了电话,楚狂站在卫生院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一片冰凉。祖屋不仅是楚家的根,更是父亲和叔叔童年的回忆,他绝不能让它落在楚明强和李主任这种人手里。
第二天一早,楚狂去了镇政府。李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楚明强谄媚的笑声。
楚狂推开门走进去,李主任正和楚明强喝茶,看到楚狂,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谁?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楚狂,楚建林的侄子。”楚狂看着他,“我来要回我的祖屋。”
“祖屋的事我知道了。”李主任放下茶杯,官腔十足,“楚明强也是楚家后人,按规矩是有继承权的。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各让一步,祖屋归政府征收,补偿款你们两家分,怎么样?”
“我不同意。”楚狂冷笑,“祖屋是我家的私产,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我看你和楚明强勾结,是想趁机低价吞并祖屋吧?”
李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按政策办事!”
“什么政策允许你们纵容楚明强打伤我叔,强占民宅?”楚狂步步紧逼,“我劝你最好别插手这事,不然我不保证会把你和楚明强的‘勾当’捅到县里去!”
李主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是心虚了。楚明强还想说话,被李主任瞪了回去。
“这事我管不了,你们自己解决。”李主任下了逐客令,“出去!”
楚狂知道,李主任是怕了。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心里却清楚,这事还没完。
回到楚家村,楚狂请了几个相熟的邻居,一起清理了院子,又换了新锁。楚明强没再敢来闹事,大概是被李主任警告了。
但楚狂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楚明强这种人,绝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下午的时候,村支书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说是“调解”,话里话外却都在帮楚明强说话,劝楚狂“顾全大局”,把祖屋让出来。
楚狂拿出爷爷当年分家产的字据,还有邻居们的证词,掷地有声:“这祖屋,谁也别想动!谁敢再打它的主意,我跟谁没完!”
村支书被噎得说不出话,灰溜溜地走了。
傍晚,张磊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愤怒:“楚哥,查到了!那个李主任叫李建国,是楚明强的表哥,这几年利用旧村改造的项目,低价征收了不少村民的房子,转手高价卖给开发商,捞了至少几百万!楚明强帮他跑腿,占了不少好处!”
楚狂的眼神冷了下来。果然是个蛀虫!
“把证据发给我。”
“已经发了,还有他收受贿赂的录音,我托人弄到的。”
楚狂看着手机里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建国,楚明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