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难走。?
夕阳彻底落下后,森林里的光线迅速变暗,只能靠导游手里的手电筒照明。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碎石和落叶,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江晨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手里攥着一个从路边捡来的树枝,用来探路。他的脚步很稳,眼神平静地扫过前方的路,仿佛周围的黑暗和崎岖都与他无关——或者说,他早已习惯用这种“无关”的姿态,隔绝外界可能带来的伤害。?
他能感受到系统的提示:“核心污染区域已净化,但周边仍残留微量混沌能量,需警惕残留能量对生物意识的影响。”?
可他没太在意。在他看来,核心污染已经清除,微量残留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毕竟他刚才净化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些黑色的雾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更没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尤其是那些刚刚还对他恶语相向、甚至想动手的人。?
他不知道,混沌能量最可怕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对环境的破坏,而是对人心的扭曲。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带着恶意的人,微量的混沌能量,就足以让他们心中的恶意疯狂滋长,最终彻底扭曲他们的思维;而即便混沌能量被清除,人性深处的自私与偏执,也不会轻易消失。?
前面的队伍里,王哥正和几个男人走在一起,手里的手电筒晃来晃去,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
“真是倒霉,好好的旅行,被那个小子耽误了这么久。”王哥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手电筒的光扫过地面,像是在发泄不满,“要不是他乱跑,我们现在早就下山了,哪用得着在这种鬼地方摸黑走路。”?
“就是啊,王哥,”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附和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里满是嫌恶,“我看那小子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你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浑身透着一股晦气。”?
“何止是晦气,我看他就是个灾星!”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接过话茬,声音粗哑,“自从他加入我们这个旅行团,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先是大巴晚点,然后是在山上浪费时间,现在还要摸黑下山,说不定等会儿还会遇到什么危险!都是他带来的破事!”?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怨恨和猜忌的光芒,就像被点燃的炸药,随时都可能爆炸。江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情绪——那股“恶意”比之前在山上时更加强烈了,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大。就像一颗种子,在混沌能量的滋养下,迅速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向系统标注的“残留能量区域”。那些微量的混沌能量就像看不见的雾气,缠绕在王哥和那几个男人的身上,不断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放大着他们心中的负面情绪。?
“系统,这些残留能量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江晨在心里问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担忧,只有一种例行公事的平静。?
“残留混沌能量会持续放大生物的负面情绪,若不及时清除,可能导致意识扭曲,甚至失去理智。”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当前王哥等三人的意识扭曲程度已达30%,需尽快净化。”?
江晨犹豫了一下。他可以释放净化光线,清除那些残留的混沌能量。可一想到之前在山上,他拼尽全力保护这些人,却换来他们的恶语相向和动手打人,他的心就又冷了下来。“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江晨在心里对自己说,指尖的树枝被他攥得更紧了些,“是他们自己选择被恶意裹挟,后果该由他们自己承担。”?
他转过身,继续朝着山下走去。他不想再管这些人的闲事,不想再因为这些人而让自己受到伤害。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位面,前往下一个需要修复的世界——至少那里的“麻烦”,是明面上的规则扭曲,而非这种藏在人心深处的、令人作呕的恶意。?
可他不知道,他的冷漠,在王哥和那几个男人看来,却成了“心虚”的证明。?
“你们看,他停下了!”戴眼镜的男人指着江晨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他肯定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他肯定是心虚了!不然他为什么不敢反驳?”?
“心虚又怎么样?”王哥冷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脚步停下,等后面的人跟上来,“他以为他能逃得掉吗?今天他耽误了我们这么多时间,让我们受了这么多苦,我们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怎么付出代价?”身材魁梧的男人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搓了搓手,像是在琢磨什么坏事。?
王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压低声音,对那几个男人说道:“这里是神农架的原始森林,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只要我们把他丢在这里,就算他最后出事了,也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警察来了,我们就说他是自己走丢的,谁也不会知道真相。”?
他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那几个男人的心里激起了涟漪。?
“丢在这里?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戴眼镜的男人有些犹豫,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可更多的是一种被说动的动摇。?
“过分?”王哥瞪了他一眼,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他耽误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受这么多苦,这就不过分吗?他就是个灾星,留着他,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只有把他丢在这里,我们才能安全,才能继续我们的旅行!”?
“王哥说得对!”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附和道,拍了拍胸脯,“那小子就是个灾星,把他丢在这里,是他罪有应得!而且这里这么偏僻,就算他被野兽吃了,也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到时候谁也不会怪我们!”?
戴眼镜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看着江晨的背影,眼神里的恐惧渐渐被贪婪和怨恨取代。他觉得王哥说得对,只要把江晨丢在这里,他们就能摆脱这个“灾星”,就能继续享受他们的旅行,而且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他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江晨先“惹”了他们,他们才不得不这么做。?
就这样,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三个被混沌能量扭曲了思维的男人心中成型了。?
他们放慢脚步,故意落在队伍的后面,和江晨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和地点。前面的导游和其他游客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常。
导游正在专心地看着路线图,确保不会走错路;其他游客则在抱怨着天黑和路难走,没有人注意到落在后面的王哥三人,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眼中那异样的光芒。?
江晨也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依旧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默默地走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能感受到王哥三人的恶意越来越强烈,却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不是因为低估了他们的狠毒,而是因为他觉得,和这些人计较,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灌木丛旁边有一条小路,看起来像是被野兽踩出来的,蜿蜒着通向森林深处。?
“就是这里了!”王哥眼睛一亮,对旁边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戴眼镜的男人和身材魁梧的男人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到江晨的身边,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
“江晨,你等一下,”戴眼镜的男人假惺惺地说道,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们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江晨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个。他能感受到他们眼中那强烈的恶意,那恶意就像实质的刀子一样,刺得他皮肤发麻。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什么事?”江晨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什么事?”王哥上前一步,指着江晨的鼻子,愤怒地说道,唾沫星子溅到江晨的脸上,“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你耽误了我们这么多时间,让我们受了这么多苦,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你们想怎么样?”江晨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动作里满是嫌恶。?
“怎么样?”身材魁梧的男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挡住了江晨的退路,双手抱在胸前,“我们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们要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省得你再到处害人!”?
江晨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狠毒。仅仅是因为耽误了行程,就想要把他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让他去死。更可笑的是,他们还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就不怕被警察发现吗?”江晨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眼神里满是不屑。?
“发现?”王哥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这里是神农架的原始森林,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就算你死在这里,也没人会发现!警察来了,我们就说你是自己走丢的,谁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再说了,就算有人怀疑,谁会相信我们会对一个‘灾星’手下留情?”?
“而且,”戴眼镜的男人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就算你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吧,这是你最好的归宿——要不是你惹我们厌烦,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孤儿”两个字再次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江晨的心里。可这一次,他没有感到委屈,也没有感到愤怒,只剩下一种深深的失望,以及一种越来越浓重的冷漠。
他失望的不是这些人的狠毒,而是人性的脆弱与自私——仅仅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挫折,仅仅是一些微量的混沌能量,就足以让这些人暴露出自私、贪婪和残忍的本性,就足以让他们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而即便事后被点醒,他们也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们真的要这么做?”江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掌心已经开始凝聚净化光线——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些人纠缠,耽误离开的时间。?
“当然!”王哥毫不犹豫地说道,“今天你必须留在这里!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戴眼镜的男人和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上前,想要抓住江晨的胳膊,把他拖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江晨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碰到江晨胳膊的时候,江晨突然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净化光线,朝着他们三人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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