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耽欢盯着手机银行里到账的三千多块钱，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好几分钟。是先犒劳自己一顿人均两百的自助餐，还是先保证下下个月的房租？最终，他咬牙切齿地关掉外卖软件，老老实实点开了超市APP，下单了两大箱临期泡面和火腿肠。
“妈的，等爷火了，天天拿鱼子酱拌饭。”他恶狠狠地想着，顺手撕开一包新买的薯片，卡兹卡兹嚼得山响。
电脑屏幕上，直播后台的数据还在缓慢增长，粉丝群的聊天记录刷得飞快。叶耽欢一边嗦着面条，一边翻看私信。大部分是粉丝的彩虹屁和催更，偶尔夹杂着几条广告合作询问，开价低得让他想骂娘。
翻着翻着，一条特别的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欢哥，我是王老二的儿子，王小磊。”私信开头就让叶耽欢呛了一口面条。“昨天晚上的直播我看了……我爸他，今天一早就去镇上的庙里烧香了，现在还没回来。”
叶耽欢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吓出毛病了？这可跟他预想的“娱乐效果”不太一样。
对方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欢哥，你别误会，我没怪你。我爸他……其实一直有点惦记林爷爷，当年他俩因为宅基地的事闹过矛盾，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昨晚他被那么一吓，今天反而跟我说，好像……好像痛快了不少。他说他好像跟林爷爷把话说开了。”
叶耽欢看着这条信息，嘴巴张成了O型。这算什么？歪打正着的心理治疗？荒诞成真系统还有这副作用？
没等他回复，王小磊又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叶耽欢点开，一个带着点局促和兴奋的年轻男声传了出来：“欢哥，我看了你好久直播了，你以前那些整活就挺有意思，但昨晚那个……简直是神迹！太牛逼了！那个……欢哥，你还缺不缺人手？打杂的，跑腿的，演尸体的都行！我不要钱，管饭就行！我就是想……想跟着你干点大事！”
叶耽欢愣住了。这年头还有主动上门要求白打工的？他仔细看了看王小磊的账号，确实是老粉丝，在他还没几个观众的时候就经常发弹幕。
一个念头像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系统警告要“中低强度活动”，他自己一个人搞大型企划确实容易玩脱。如果有个帮手呢？一个知根知底、而且对昨晚灵异事件有一定承受能力的本地帮手？
他摸了摸下巴，回复道：“不要钱的劳动力？听起来很像诈骗啊兄弟。这样，明天下午，村口小卖部门口，请你喝汽水。面谈。”
放下手机，叶耽欢感觉心情有点复杂。吓到了人家老爹，反而收获了一个小迷弟？这因果关系可真够拧巴的。
他甩甩头，把注意力放回系统面板。那685点欢乐值像一块诱人的蛋糕，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他尝试集中精神，想象着系统升级或者开启新功能的选项。
系统屏幕闪烁了一下，浮现出新的信息。
「潜行模式下，核心功能锁定。可解锁辅助模块：」
「模块一：场景构筑。消耗能量值，小幅扭曲现实，辅助布置符合剧本的物理环境（效果范围及精度受限）。」
「模块二：人员引导。消耗能量值，对非宿主单位进行浅层心理暗示，提升其参与剧本的意愿与沉浸感（对心智坚定者效果不佳）。」
「解锁任意模块需消耗欢乐/惊悚值：500点。」
叶耽欢眼睛一亮。好东西！虽然只是辅助功能，但有了场景构筑，他就不用辛辛苦苦自己去搬砖布置现场了！人员引导更是神技，能减少找群演的麻烦和泄密风险！
不过五百点……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解锁一个，就只剩一百多点，【认知混淆】都用不了几分钟。
赌不赌？
他想起冷月那双冰冷的眼睛，又看了看后台还在缓慢增长的粉丝数和零星的打赏。稳一手，还是搏一搏？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最终，他眼神一狠。
“系统，解锁模块一，场景构筑！”
「消耗500点欢乐/惊悚值。」
「辅助模块【场景构筑】已解锁。」
「当前能量值：185/1000。」
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身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叶耽欢仿佛觉得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敏锐了一丝丝。他拿起桌上一个空泡面桶，集中精神，想象着它变成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一秒，两秒……泡面桶毫无变化。
“靠，果然不行。”叶耽欢撇撇嘴，倒也不失望。要是随手就能点石成金，那这系统也太逆天了。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认真规划下一个“中低强度”的活。有了场景构筑，很多想法就可以实现了。比如……那个“荒山野岭开银行”的点子？
正当他思维发散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房东”两个字。
叶耽欢心里一紧，不是刚交过房租吗？他忐忑地接起电话。
“小叶啊，”房东阿姨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跟你商量个事哈。我儿子下个月要结婚，女方家要求必须在市中心买新房……我这手头实在紧，所以……所以这套房子我打算卖掉了。你看，你最多还能住一个月，就得搬了哈，真对不住……”
叶耽欢举着手机，半天没说话。刚刚到账的钱，刚刚解锁的系统模块，刚刚看到的未来蓝图，仿佛都被这句话砸得粉碎。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在他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斑。
他缓缓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只剩下185点的能量值，和那个刚刚解锁、还一次都没用过的【场景构筑】模块。
泡面汤的油污在键盘上凝固成一小块白色的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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