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停在喉咙前三寸，散兵的瞳孔里滚着代码雨，手指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刺不下去。
宋宝宝没动，连呼吸都压到了最轻。他知道那三秒倒计时已经在脑子里炸开，系统界面烧红了一角：【接触目标完成绑定，否则清除协议启动】。
他不动声色地让左臂的冰霜纹路继续往上爬，寒气顺着脊背窜上来，指尖开始发麻。就在雷枪微微震颤的一瞬，他猛地往前一扑——不是躲，是撞。
手掌结结实实拍在散兵胸口，掌心触到一层冰冷的布料，还有一丝微弱的电流反弹。
“滋！”
腰间的圣银弩箭突然自己动了。箭身一震，一道银链从箭槽弹出，缠着数据流如活蛇般窜向散兵手腕，另一端直扑其神之眼。链子绕了三圈，咔地锁死，绿码在链节间噼啪跳动。
【技能窃取成功！获得混合能力——雷元素·虚式箭矢（初级）】
系统提示刚落，散兵猛然抬头，眼神像是刚从某种程序中断里挣脱出来。
“你碰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这？一个外卖员，靠摸一下就能拿走我的东西？”
宋宝宝往后退了半步，手还在抖，但嘴角已经翘起来：“我不是拿了，是系统说……你该交出来了。”
话音未落，散兵手腕一拧，神之眼爆发出一团紊乱雷暴，数据流逆冲而上，在空中凝成三道弧形刃，割裂空气直劈宋宝宝面门。
宋宝宝本能后仰，外卖箱横在胸前。雷刃砸在箱体上，“砰”地炸开一片电光，箱缝里的蓝光猛地一涨，尾兽查克拉残液与内部数据链共振，一股陌生的能量顺着脊椎冲上右眼。
使徒光纹灼烫如烙铁。
腰间弩箭“嗡”地自行拉满，一支箭矢浮现在箭槽，通体银白，箭杆缠着紫色雷弧，箭镞却泛着幽绿的数据光，像是从某个错误世界里抽出来的产物。
箭没瞄准，直接射了出去。
银光划破花田上空，轨迹歪得离谱，却在中途突然拐了个弯，像被谁在背后推了一把。箭尖撞上空气某点，轰然炸开一圈波纹——远处正狂奔而来的深渊法师护盾应声碎裂，胸口被洞穿，规则碎片四散飘落。
怪物连吼都没来得及，原地解体，化作一摊灰烬和几颗熄灭的符文石。
宋宝宝愣住：“这都能中？”
他低头看弩箭，箭槽已空，但那股能量感还在指尖残留，像是有人在他神经里塞进了一段陌生代码。
散兵盯着那支消失的箭，脸色变了。他抬起手，神之眼的数据矩阵还在闪ERR_404，但更深处，有一条路径被强行改写，像是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插进了外接程序。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冷笑，“那支箭不是你的，是系统的漏洞在借你出手。你以为是窃取？其实是它把你当成了中继站。”
宋宝宝没反驳，只是慢慢把手从左臂袖口抽出来。冰霜纹路已经退到手腕，但皮肤下仍有细微电流窜动，像是体内多了根不该存在的导线。
“中继站也行。”他说，“反正系统让我干的，从来都不是合理的事。”
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弩箭再次蓄势待发，这次箭尖对准的是散兵脚下三尺的土地。
“再试一次？”他问。
散兵没动。神之眼的代码雨下得更急，像是在拼命计算某种反击路径，可每一次运算到最后，都会跳出同一个提示：【行为逻辑冲突，无法执行】。
他终于明白——这个家伙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无法被预测的变量。
宋宝宝没等他回答，忽然抬手，把整支弩箭从腰间拔了出来，反手插进脚边泥土里。
银箭入土即燃，紫色雷弧顺着根系蔓延，一圈花茎瞬间硬化如金属，形成半圆形屏障把他护在中间。
“我不杀你。”他说，“但我也不信你能乖乖站着。”
话音落下，他右眼一抽，使徒光纹再度亮起。这一次，不是被动触发，而是他主动去“抓”那股反向适配的规则感——就像伸手探进一堆乱线里，硬扯出一根能用的线头。
他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回响，是抗剧情抗体在震荡，是对“攻击”的定义被扭曲。
散兵抬手，凝聚第二道雷枪，枪尖还未成型，宋宝宝右眼猛然睁大。
【判定为攻击——反弹十倍】
雷枪还没出手，散兵自己先被一股无形力道击中，整个人向后踉跄两步，神之眼“咔”地爆出一串火花，数据流倒灌进瞳孔，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花粉在风里打着旋儿，派蒙还在昏睡，外卖箱的裂缝微微张合，像在呼吸。
宋宝宝喘了口气，腿有点软，但还是站住了。
“这合理吗？”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散兵，声音有点哑，“但系统说……我是你队长。”
散兵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一缕血丝顺着颧骨滑下来。他盯着宋宝宝，忽然笑了。
“队长？”他嗓音沙哑，“那你告诉我，现在这股数据反噬，是你控制的，还是系统失控的？”
宋宝宝没答。
他低头看插在地里的弩箭，箭身已经开始融化，银液渗进土壤，长出一株怪异的花——花瓣是金属质地，花蕊却跳动着绿色代码，像在播放一段无人能懂的讯息。
他伸手想去碰。
指尖距花蕊还有半寸，那花突然剧烈震颤，整片花田的地皮往下塌了寸许，空气中响起一阵极短促的提示音，像是老式手机收到短信。
宋宝宝的手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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