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咆哮还裹着沙尘在旷野里滚，掠夺者的车队已像挣脱锁链的疯牛，引擎轰鸣震得地面发颤。最前头那辆焊满钢板的皮卡，车头尖刺泛着冷光，车轮碾过碎石溅起火星，直奔希望基地的木围墙冲来。车载机枪“哒哒哒”地扫，子弹像冰雹砸在加固过的木板上，有的嵌进木头里留个深孔，有的反弹出去，在空地里划出刺耳的尖啸——他们想靠火力压得围墙后不敢露头，再一脚踹开这“破木头笼子”。
苏晚晚站在围墙内侧的瞭望台上，指尖抵着粗糙的木柱，掌心还留着催发植物时的温热。她盯着那辆冲得最猛的皮卡，看着它车轮碾过一片看似普通的枯草地——那下面，是她用三天时间催熟的“爆裂菇”，菌伞埋在土里，只露一点灰白的边，像撒在地上的碎石子。
“就是现在。”她在心里默念，精神力轻轻往下一沉，像按下无形的开关。
轰！轰隆！
三声闷响接连炸开，像地底的巨兽突然张嘴。最先炸的是皮卡正下方的“爆裂菇”，菌伞在重压下崩裂，能量往上翻涌，硬生生撕开皮卡底盘，黑油混着火星喷出来，瞬间引燃油箱。橙红色的火舌“腾”地窜起两米高，裹着黑烟往天上卷，轮胎炸得飞出去，砸在旁边的吉普车上，把车窗撞得粉碎。后面的车没来得及刹，有的往侧面拐，车轮碾上另一处“爆裂菇”，又炸出一团火；有的直接撞在一起，钢板刮擦的锐响混着掠夺者的惨叫，在火海里乱成一团。
侥幸跳车的掠夺者刚爬起来，脚还没站稳，脚下的土突然动了。深绿色的“铁荆棘”藤蔓像睡醒的蛇，带着金属光泽的尖刺“唰”地从土里弹出来，缠住他们的脚踝、小腿。有个掠夺者举着砍刀要劈，藤蔓却越缠越紧，尖刺轻易戳破他的破靴，渗出血来——那毒素是苏晚晚用变异植物提炼的，沾到血就往骨子里钻，没几秒，那人就浑身僵硬，“扑通”栽在地上，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妈的！绕！烧了这些鬼草！”“屠夫”在指挥车上看得眼睛发红，抓起扩音器吼。有几个掠夺者扛着火焰喷射器，往侧面的残垣跑，想从侧翼突破。可他们刚靠近，墙后突然弹出几株肥硕的“喷射黄瓜”，果实“噗噗”地喷着粘稠的液体，带着刺鼻的白烟，溅在一个掠夺者的脸上。他惨叫着捂脸，液体烧得皮肤冒泡，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滚，连眼睛都睁不开。
更绝的是围墙东侧那处故意留的“缺口”——看起来木栅栏歪歪扭扭，像没加固好，可等两个掠夺者举着斧头冲过去，才发现缺口前立着三株“坚果墙”。那茎秆比水桶还粗，表皮硬得像铁皮，斧头砍上去“哐当”一声，只留道浅痕，反震得掠夺者虎口发麻。
苏晚晚的额角渗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瞭望台的木板上。精神力像被抽走似的，头有点晕，可她不敢歇——视线里还有几个掠夺者要往“迷幻花”那边绕，那是她昨晚才催熟的，淡粉色的花瓣藏在阴影里，散着几乎看不见的粉雾。她咬着唇，再送一丝精神力过去，让花粉飘得再远些。
果然，那几个掠夺者刚走进粉雾范围，动作就慢了。有个人突然举刀对着同伴喊：“别抢！粮食是我的！”另一个人也红了眼，骂着“你才是抢东西的杂碎”，两人竟挥刀打起来。剩下的人懵了，刚想劝，就被围墙后射来的豌豆子弹打中膝盖，抱着腿倒在地上哭。
太阳偏西时，掠夺者的第一波进攻终于垮了。活着的人拖着伤，往“屠夫”的方向跑，有的连武器都扔了，身后是烧得只剩架子的车，和满地缠在藤蔓里的尸体。围墙后突然爆发出欢呼，老李扔了手里的扳手，拍着身边的人笑：“他娘的！这些草比机枪还管用！”阿强举着钢筋跳，喊着“苏姐厉害！”，连躲在地下室的孩子都探出头，看着外面的火光拍手。
苏晚晚扶着瞭望台的木柱往下走，腿有点软，却忍不住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有催发植物时留下的淡绿光晕——这些她亲手种出来的“守护者”，终于没让她失望。风卷着硝烟吹过来，带着点焦糊味，可她闻着，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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