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看看林凡眼里的期盼，又瞟了眼萧珏那张冷得像冰的侧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这事就算定了。
第二关考验叫“勇”，地方是个深不见底的洞窟。洞口黑黢黢的，跟个怪兽张开的大嘴一样，一个劲的往外吹着又冷又湿的风，里面还混着金属摩擦跟机括转动的声音。
林凡吸了口气，第一个走了进去。
洞里很暗，只有石壁上一些不知名的矿石，在发着幽幽的光。脚下的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要命的机关。
林凡整个人都绷紧了，全靠着一股野兽一样的直觉往前走。
（左边，有风！）
他猛的往右边一扑，一支带毒的弩箭擦着他后颈飞过去，钉进了对面的石壁，发出噗的一声。他还没站起来，头顶的石板就响了起来，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林凡狼狈的滚到一边躲开，飞起来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脸。
接着，两边的石壁突然裂开，走出来两个穿着青铜盔甲的傀儡。它们眼睛里闪着红光，挥着大斧头，一左一右的夹攻过来。
“喝！”
林凡吼了一声，灵力聚在拳头上，跟傀儡硬碰硬。每一次撞上，都震的他手臂发麻。虽然靠着战斗经验能占点上风，但每走一步，身上就多一道伤口，衣服都破了，喘气也越来越重。
他就跟陷在泥潭里的野兽一样，虽然狼狈，但还在硬撑着。
可在他身后不远，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景象。
萧珏走的不快，跟散步一样。他的黑靴子踩在地上，一点灰都没沾上。
秦冷月走在他前面，隔着三尺远。
“咔哒。”
一声轻响。秦冷月头都没回，手里的白玉簪就飞了出去，像一道白光。白光准准的射进石壁缝里，一声脆响，本来要射出来的箭雨一下就没了动静。
玉簪又飞回了她的手里，动作干净利落。
几个铁傀儡从影子里滑出来，无声无息的扑向萧珏。
秦冷月连身子都没转。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还是挡在萧珏前面三尺的地方。那支白玉簪在她手里划出一道道看不清的影子。
“铛！铛！铛！”
密集的响声传来。那些铁傀儡还没靠近萧珏三尺，就被打中了要害。它们动作一下就僵住了，然后“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地零件。
秦冷月用纯粹的力量，蛮不讲理的为她主人扫清了所有障碍。她自己，就是一个攻不破的机关。
到了洞窟尽头，两个人又见面了。
林凡满身是血，撑着膝盖大喘气。他看着衣服干干净净、呼吸平稳的萧珏，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上来了。
“你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他吼道，声音都哑了。
萧珏嘴角一撇，看都懒得看林凡，目光直接落在了他身后的洛溪身上。
“我的女人，愿意为我扫平一切。”萧珏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砸在了林凡心上，“你的女人，只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你。这就是区别。”
林凡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对上洛溪躲闪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同情，有不忍，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失望。
最后的考验在大厅里展开。一个三丈高的傀儡将军从地底慢慢升起来。它全身都是玄铁做的，盔甲上刻满了符文，手里拿着一把门板一样的大剑，眼眶里烧着两团蓝火。这就是守护宝藏的傀儡将军。
林凡像是要证明什么，吼着冲了上去。他拼了命，把所有本事都用了出来，剑光和拳风一次次的跟傀儡将军的大剑撞在一起。
金属撞击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他勉强应付着，每挡一下，虎口就震裂，血气翻涌。他知道自己只是在拖时间，迟早要输。
而萧珏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只是背着手站在一边，像个看戏的。
他侧过头，对旁边的秦冷月下了命令：“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是，主人。”
秦冷月领命，身影一下就消失了。
下一刻，一道白影出现在傀儡将军旁边。那支白玉簪在秦冷月手里，划出死亡的轨迹。
林凡和洛溪都看傻了。一场拆解开始了。
秦冷月的每一次攻击，都打在傀儡将军最脆弱的关节上。她的动作快得吓人，白玉簪每点一下，就有一声零件碎裂的脆响。
傀儡将军愤怒的挥舞大剑，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它巨大的身体在那个白影面前，显得特别笨重。
膝盖关节被打碎，它单膝跪下。
手臂的转轴被刺穿，大剑掉在地上。
胸口的核心被玉簪穿透，眼里的蓝火闪了几下，灭了。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那个让林凡毫无办法的傀儡将军，就成了一地没用的零件。
尘埃落定。
秦冷月走到那堆废铁前，捡起一枚虎口形状的青铜符节，回到萧珏旁边单膝跪下，双手奉上。她白色的裙子上溅了几点黑色的机油。她为主人扫平一切，也只臣服于他一人。
洛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她看看那个为主人献上一切的白衣女人，又看看不远处倒在地上、眼神黯淡、满身是伤的林凡。
胜负已分。
她做出了选择。
洛溪迈开步子，没走向林凡，而是走到了萧珏面前。在林凡不敢相信的目光里，她跪了下来，从怀里拿出另一半虎符，跟秦冷月手里的那半合在了一起。
她双手举起，献上了那枚完整的虎符。
林凡的世界，塌了。
他输了。
输了机缘，输了尊严。
也输掉了，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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