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彻彻底底的死寂。
金榜上那冰冷到毫无人性的文字，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刺穿了诸天万界每一个生灵的认知。
两万名克隆人，不是作为生命，而是作为消耗品，作为数据，作为最强者通往神坛的血肉阶梯。
这种建立在绝对理性之上的疯狂，远比狂笑之蝠那种纯粹的癫狂，更令人毛骨悚然。
一拳世界，英雄协会总部。
S级英雄们集体失声。
即便是见惯了怪人灾害，见惯了城市毁灭的他们，也无法理解这种系统性的、程序化的残忍。
“这……这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事情？”性感囚犯的声音在颤抖，他那颗追求美的内心，被这极致的丑恶冲击得摇摇欲坠。
“科学的尽头，就是对伦理的践踏吗？”金属骑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的意味。
只有埼玉，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好麻烦的样子。直接把那个叫‘一方通行’的家伙打飞不就好了吗？”
他的话很简单，却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愣住了。
是啊，面对这种敌人，还需要什么计谋和道理？
一拳，就够了。
……
金榜的画面，终于从冰冷的文字，切换到了真实的场景。
那是一条阴暗潮湿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垃圾的酸腐气味。
“第一万零三十二次。”
白发少年，学园都市的最强者，一方通行，用一种百无聊-赖的语调，轻声念出了这个数字。他的脸上，没有残忍，没有愉悦，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厌倦。
他抬起脚，准备像过去一万多次那样，结束这场无聊的“实验”。
“喂。”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巷口传来。
一方通行停下了动作，他甚至懒得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
一个刺猬头的少年，正站在那里，拳头攥得死紧。
正是金榜的主角，上条当麻。
“放开她。”
上条当麻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一方通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缓缓转过身，病态的苍白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哈？你说什么？本大爷没听清，你这个三流杂鱼。”
他脚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身下的少女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御坂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御坂向您报告。”克隆少女用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陈述着自己的状态。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万界无数观众的心都揪了起来。
“我叫你，放开她！”
上条当麻向前踏出一步，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最原始的愤怒。
“哦？”一方通行来了兴趣，他松开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Level0，“你就是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英雄先生？想干什么？靠你那毫无用处的右手，来阻止本大爷吗？”
他随手一挥。
一股无形的狂风，瞬间在巷子里生成，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垃圾，化作一道灰色的龙卷，向上条当麻袭去。
风速，被他精准地控制在足以撕裂钢铁的程度。
然而，上条当麻只是伸出了他的右手。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消除异能？”一方通行眯起了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有意思。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跟本大爷抗衡了吗？天真！”
他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
他根本不需要直接攻击上条当麻。他只需要操控上条当麻脚下大地的矢量，就能轻易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上条当麻却在地面崩裂的瞬间，猛地向前冲锋。
他不懂什么矢量，不懂什么计算。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在受苦，而眼前这个白毛混蛋，就是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要救御坂？”
倒在地上的10032号，用她那不含任何情感的电子音问道。
“御坂只是消耗品，是为了让一方通行大人进化而生产出来的道具。御坂的死亡，是有价值的。你的行为，毫无意义。”
“闭嘴！”
上条当麻的怒吼，打断了她的话。
他一边躲避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钢筋水泥，一边头也不回地喊道。
“什么消耗品！什么道具！我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
“我只知道，你这家伙，是活生生的，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给我在那里好好看着！”
“看我这个无能力者，是怎么用这只右手，粉碎你们那个狗屁不通的幻想的！”
这番宣言，让万界无数人热血沸腾。
也让倒在地上的10032号，那双空洞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困惑”的光。
“杂鱼……你在对谁说教啊！”
一方通行彻底被激怒了。
他不再戏耍，而是动了真格。
他双手张开，整个港口的地面，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掀起的地毯，轰然破碎！
无数集装箱，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从天而降，将上条当麻的身影彻底淹没。
轰隆——！
剧烈的爆炸，掀起了数十米高的烟尘。
整个港口，在短短几秒钟内，化作了一片废墟。
“结束了。”一方通行冷漠地收回手，“浪费时间。”
然而，烟尘之中，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再次站了起来。
上条当麻浑身是伤，衣服破破烂烂，额头上流下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
但他依旧站着，右拳，依旧紧握。
“还没……完呢……”
这一幕，让诸天万界都为之失声。
海贼世界，路飞看着屏幕，咧嘴一笑。
“这家伙，有点意思！”
火影世界，漩涡鸣人看着那个不屈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绝不放弃的毅力吗……”
“蠢货。”一方通行看着那个顽强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烦躁，“为什么还不倒下？你这种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失去了耐心，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上条当麻面前。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对准了上条当麻的脸。
“去死吧。”
他要做的，只是轻轻触碰，然后逆转对方体内的血液流向。
这个Level0的生命，就会在一瞬间，画上句号。
他太自信了。
也太轻敌了。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能用纯粹的肉体，突破他那无形的“反射”壁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上条当麻的瞬间。
上条当麻的右拳，动了。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就是一记简简单单的，充满了愤怒的，直拳。
砰！
一声沉闷的，拳头与血肉的撞击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
诸天万界，亿万生灵，都清晰地看到。
学园都市最强的“一方通行”，那张总是挂着扭曲笑容的脸，被一记毫无花巧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命中。
他脸上的皮肤，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扭曲变形。
他引以为傲的、能反射一切攻击的矢量护盾，在那只右手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噗！”
一口鲜血，从一方通行的口中喷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狼狈地停下。
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死寂。
一方通行挣扎着抬起头，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色，血红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受伤了？
本大爷……竟然受伤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没有暴怒，反而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低笑。
“你的右手，不是消除异能。而是将一切超凡之力，无论是魔法还是超能力，全部回归‘正常’。只要被你的右手碰到，本大爷的‘反射’就会失效，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的敌人，是他天生的克星！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一方通行站起身，浑身散发出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暴戾气息。
“本大爷可是学园都市的最强者！就算只用体术，也足以把你这种杂鱼撕碎！”
他猛地冲向上条当麻，两人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
上条当麻的拳头，确实能无效化他的能力。
但一方通行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精准的计算，直指人体的要害。
一时间，上条当麻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又添了无数伤痕。
“你这种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一方通行一脚将上条当麻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咆哮，“你以为本大爷想变成怪物吗？你以为我想每天都进行这种无聊的实验吗？”
“只要成为绝对能力者，就不会再有人敢来挑战我！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挑战我而受伤！本大爷只是想抵达一个无人能及的‘无敌’境界而已！为了这个目的，牺牲两万个克隆人，又算得了什么！”
“住口！”
上条当麻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挥出了他的右拳。
“别把自己的私欲，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她们不是什么克隆人！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她们也会痛，也会难过！你这个混蛋，根本没资格谈论生命！”
轰！
这一拳，比之前更加沉重。
一方通行再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他没能立刻站起来。
他躺在废墟之中，大口地喘着气。
肉搏，他竟然输了。
输给了一个Level0。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他双眼赤红，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能量，开始在他周身汇聚。
他脚下的大地被分解，空气中的风被压缩，无数的矢量在他背后凝聚，逐渐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巨大黑色电浆球！
那是他从未在实验中使用过的力量。
那是足以将整个港口，连同这片大地，一同从地图上抹去的，绝对的力量！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一方通行疯狂地咆哮着，准备将这颗浓缩了整个学园都市大气对流的能量球，砸向那个刺猬头少年。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橙色的光柱，以三倍音速的速度，从远方的天际呼啸而来，精准地命中了那颗巨大的电浆球。
不是攻击。
而是……干扰！
御坂美琴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集装箱顶上，她浑身电光缭绕，利用“御坂网络”的计算力，强行干扰了一方通行的矢量计算。
那颗足以毁灭一切的电浆球，在空中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不甘地消散了。
“超电磁炮……”一方通行咬牙切齿。
而上条当麻，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冲到了倒地的一方通行面前，高高举起了他的右拳。
“为你的所作所为，好好反省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这是最弱者的拳头。
也是，足以弑神的，第一击。
拳头，落下。
金榜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但故事，还没有结束。
一行行新的文字，在定格的画面旁浮现。
【此战之后，一方通行之心境发生转变，其能力在守护他人的意念下，衍生出全新的形态。】
画面一转，一方通行的背后，伸展出了一对漆黑如墨的翅膀。
【黑翼：统括制御未元物质之矢量，可掀起三百米之宽的土石海啸。】
紧接着，画面再转，黑色的羽翼褪去，化作了纯白。
【白翼：抵消足以毁灭欧亚大陆的天使之力，其力量余波，一脚足以撼动整个地球的自转！】
万界，再次失声。
那个被打倒在地的怪物，其未来的潜力，竟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金榜的画面，最终回到了上条当麻的身上。
一个全新的，散发着金色神圣光辉的标题，缓缓浮现。
【即将展示“上条势力”最高战力……】
【完美魔神——欧提努斯】
【魔神：已臻魔法之极致，能随心所欲扭曲世间一切法则，通过创造与破坏“相位”，如同翻书般支配世界的存在。】
最后，一行小字，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出现在标题下方。
【注：该魔神，最终也未能逃脱“把妹之手”的制裁。】
整个诸天万界，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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