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陪聊是按小时计费，但心跳加速免费
陈末握着手机，感觉耳朵有点发烫。
陪聊？按小时计费？比送外卖贵？
这信息量有点大，让他那擅长收集负能量的脑子都宕机了两秒。冰山美人主动要求付费陪聊？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呃……”陈末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像刚跑完一千米，“韩小姐，我这个陪聊吧，业务范围可能比较特殊。主要擅长领域是……呃，气人、抬杠、以及精准吐槽。治愈系恐怕不是我的强项，您确定要下单？”
电话那头的韩梦璃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不用你治愈。只是……说话。地点我发你，一小时后见。”
说完，根本不给陈末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秒钟后，一条带着地址的短信进来了，是市中心一家格调很高的清吧，人均消费够陈末跑好几天腿。
【任务更新：接受‘高级陪聊’委托】
【目标：在约定时间内抵达地点，并与韩梦璃进行不低于一小时的交流。】
【奖励：韩梦璃支付的现金报酬；隐藏任务潜在推进度。】
“说话也能赚钱？这隐藏任务好像开始回本了？”陈末看着系统提示，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事儿虽然诡异，但似乎不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印着“丑团外卖”logo、还沾着点刚才打架时蹭到的灰的T恤，觉得这身行头去那种地方，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冷笑话。
一小时后，陈末骑着它那辆与小资情调格格不入的小电驴，精准地停在了那家名为“片刻宁静”的清吧门口。他换上了一件还算干净的纯黑T恤，但脚下的运动鞋和风尘仆仆的气质，依然让他与周围环境壁垒分明。
服务生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将他引到一个靠窗的卡座。韩梦璃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换下了家居服，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重新变回了那个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神似乎比平时更疲惫一些，面前那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也没动几口。
看到陈末，她只是抬了抬眼皮，用眼神示意他对面坐下。
“喝什么？”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陈末拿起酒单瞄了一眼，心里咋舌于上面的价格，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杯冰水，谢谢。职业习惯，保持清醒，随时准备接单跑路。”
韩梦璃：“……”
【来自韩梦璃的‘无语’，能量值+5！】
服务生离开后，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韩梦璃只是看着窗外的车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陈末如坐针毡。让他插科打诨、气人怼人他在行，但这种正经的、“按小时计费”的聊天，他实在没经验。
“那个……韩小姐，”他试图打破僵局，“咱们这陪聊，有KPI吗？比如一小时必须说够多少字？或者需要引导您完成情绪宣泄、达到身心愉悦之类的？”
韩梦璃转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来自韩梦璃的‘嫌弃’，能量值+8！】
陈末：“……”好吧，看来没有KPI。
他又尝试了几个话题，从“今天天气不错”到“您这裙子挺好看”，收获的只有韩梦璃看穿一切的冷淡眼神和偶尔+5、+8的负能量。
这样下去不行！赚的负能量还不够抵消咖啡钱的！必须出奇招！
陈末心一横，决定放弃没话找话，直接进入他最擅长的“犯贱”模式。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讨论几个亿的项目：
“韩小姐，恕我直言。您这钱花得有点冤。”
韩梦璃终于有了点反应，挑眉看他。
“您看啊，”陈末一本正经地分析，“您花钱找我聊天，无非是心里有事，不想跟认识的人说，又不想一个人呆着。但您找了我这么一个……画风清奇的，全程冷场，您自个儿生闷气，我这还战战兢兢怕完不成KPI。这不成了双输吗？”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要不这样，咱换个模式。您也别把我当陪聊，就当是……租了个真人版‘情绪树洞’或者‘人形吐槽机’。您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坐着，保证不泄密。要是看我实在碍眼，您就骂两句，我还能……呃，身心健康一下。”
他差点说漏嘴“我还能赚点负能量”。
韩梦璃看着他，眼神里的冰霜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她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声音带着一丝自嘲：“骂你？骂你什么？骂你多管闲事送苹果？还是骂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最后那句话，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陈末心里一动，知道突破口来了。他立刻摆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用过来人的语气说：
“嗐！我懂！不就是家里那点破事嘛！逼着你干不喜欢的事，见不喜欢的人，好像你的人生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挪一下都得按他们的规矩来。”
他这话说得过于一针见血，韩梦璃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陈末趁热打铁，开始即兴发挥，结合他听到的“远航集团”、“联姻”、“项目”等关键词，开启了大忽悠模式：
“要我说啊，他们就是闲的！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想掌控别人的人生找存在感。什么家族利益，什么门当户对，说白了就是一场大型的、自以为是的过家家。他们给你设定剧本，你就非得演啊？凭什么啊？”
他越说越来劲，甚至用手指蘸了点冰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你看啊，这里是他们给你画的圈，他们觉得你就该在里面走。但你完全可以这样……”他在圈外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线，“……一个漂移甩出去！吓死他们！”
他画得抽象，说得夸张，但那副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却莫名地有种感染力。
韩梦璃看着他鬼画符一样的“战略部署”，听着他那些离经叛道的歪理，先是错愕，随即，嘴角竟然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那弧度极小，而且很快消失，但确确实实是一个笑容。
【来自韩梦璃的‘错愕与一丝被逗笑’，能量值+15！（复杂正向情绪，能量品质：混杂）】
【隐藏任务进度：8%】
同时，陈末脑海中也响起了不同的提示：
【叮！宿主成功引导目标产生短暂‘轻松’情绪，隐藏任务分支‘带来欢笑’完成度+1%。】
陈末心中狂喜！有门儿！虽然能量是混杂的，但任务进度实实在在推进了！而且她笑了！虽然只有零点几秒！
韩梦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收敛了表情，重新端起酒杯，但眼神里的冰冷和疏离，确实融化了些许。她轻轻哼了一声：“胡说八道。”
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
这时，陈末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他设定的接单提示音，在安静的清吧里格外突兀。
陈末下意识地想掐掉，却听韩梦璃淡淡道：“有单就去吧。”
陈末看了看时间，刚好过去一小时十五分钟。他站起身，想了想，还是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红苹果——昨天那个没送出去的——再次放在桌上。
“老规矩，聊完了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C，抗压。”他咧嘴一笑，恢复了那副痞痞的样子，“下次要是还想骂人或者听人胡说八道，记得再点我！给您打九八折！”
说完，他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韩梦璃看着桌上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苹果，又看了看窗外那个骑着破电驴汇入车流的青年，眼神复杂。
她拿起那个苹果，冰凉的触感传来。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扔掉。
【来自韩梦璃的‘复杂心绪与一丝暖意’，能量值-8！】
【隐藏任务进度：9%】
刚骑上车的陈末看着提示，又是一阵肉痛。
“又扣！这系统肯定是跟‘暖心’过不去！”
但他摸了摸口袋里韩梦璃刚才让服务生转交的、远超普通陪聊费用的几张钞票，又看了看上涨的任务进度，觉得……
这买卖，好像还挺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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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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