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
空气凝固了。
光幕之上,那片人间地狱般的废墟战场,让每一个观者的心脏都沉入了冰窖。
“骗人的吧……”
我妻善逸的声音细若蚊蝇,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他看着画面中那个被毒素侵蚀、跪地吐血的炭治郎,看着那些在黑色触手下被轻易撕碎的鬼杀队队员,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那是什么啊……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怎么可能打得过!根本不可能的吧!”
“吵死了,纹逸!”
嘴平伊之助一拳捶在身边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没有戴着头套,那张秀美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与狂暴。
“权八郎……他……他居然和那种东西战斗了……”
伊之助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画面里那些悍不畏死、用血肉之躯为柱争取时间的队员,看着被逼入绝境的三位柱,一种混杂着愤怒、不甘与敬佩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撑爆他的身体。
为什么?
为什么本大爷不在那里!
灶门炭治郎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光幕,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有血珠渗出也浑然不觉。
原来,这就是最终的决战吗?
原来,未来的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和柱们并肩,直面鬼之始祖了吗?
一丝喜悦还未升起,就被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彻底淹没。
太强了。
鬼舞辻无惨,那个男人,已经超越了“生物”的范畴。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一场无法规避的天灾。那恐怖的再生能力,更是将“不死”这个概念,演绎到了令人作呕的极致。
而自己……未来的自己,仅仅是被擦伤了右眼,就中了足以致命的剧毒。
炭治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颈,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那是生命在面对绝对捕食者时,最原始的恐惧。
但他没有移开视线。
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他要看下去。
他要将那个怪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攻击方式,都牢牢地刻进脑子里,刻进灵魂里。
他要找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战胜它的可能性!
……
鬼杀队总部,产屋敷宅邸。
夜风呼啸,吹动着庭院里的紫藤花。
紧闭的房间内,灶门祢豆子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那双粉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原本平静安详的表情,被一种极致的恐慌与焦灼所取代。哥哥的气味……
哥哥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地消散!
就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微弱,飘摇,随时都会彻底归于黑暗。
不行!
不可以!
“唔——!”
祢豆子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她体内的鬼之血在这一刻彻底沸腾。身体的尺寸开始发生变化,指甲变得尖利,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一脚踹开房门,化作一道粉色的残影,冲入了夜色之中。
“祢豆子小姐!”
负责看守的产屋敷彼方和产屋敷杭奈脸色大变,立刻追了出去。
庭院内,年幼的当主产屋敷辉利哉听到了动静,快步走出房间。他看着祢豆子发疯般冲向宅邸外的悬崖,毫不犹豫地就要下令让隐的部队去追捕。
可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秒,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
“让她去吧,辉利哉。”
“灶门祢豆子,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也是最意想不到的一张牌。”
辉利哉的身体僵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祢豆子那娇小的身影,在冲到悬崖边后,没有丝毫停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他缓缓闭上眼睛,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是,父亲大人。”
……
战场之上,血腥味与绝望的气息交织弥漫。
无惨的屠杀还在继续。
那些英勇的普通队员,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黑色的触手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
断肢残骸,内脏碎块,将这片废墟彻底染成了深红色。
“可恶……别再过去了!”
富冈义勇嘶吼着,他想阻止队员们这种自杀式的冲锋,却被数条触手死死缠住,自顾不暇。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他挥动日轮刀,刀身如流水般回转,斩断了数条触手。但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一条更是以刁钻的角度,狠狠抽在了他的刀身之上。
铛——!
一声清脆的哀鸣。
富冈义勇的日轮刀,那柄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斩杀了无数恶鬼的蓝色刀刃,从中间应声断裂!
巨大的力道顺着刀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半截断刀脱手飞出。
战局,在向着最糟糕的方向,飞速滑落。
另一边,伊黑小芭内与甘露寺蜜璃的配合也出现了破绽。
无惨的攻击频率太快,范围太大,他们疲于奔命,体力消耗巨大,呼吸的节奏也开始紊乱。
“甘露寺,向后!”
伊黑小芭内一刀逼退正面袭来的触手,却发现另一条触手已经绕到了蜜璃的身后。
蜜璃刚刚完成一次大范围的斩击,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她听到了伊黑的警告,也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致命威胁,但身体却跟不上反应。
完了……
她的脑中,闪过一丝绝望。
无惨猩红的竖瞳里,倒映出恋柱那张惊慌失措的俏脸。他很享受这种猎物在死亡面前的表情。
去死吧。
黑色的利刃,眼看就要贯穿那纤细的身体。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完全不属于这个战场的、沉重到极致的轰鸣,从天而降!
那声音,不像是兵器交击,更像是一座山,狠狠地砸在了另一座山上!
伴随着这声巨响,一条粗壮的、连接着巨大流星锤的锁链,如同天外飞来的神罚,后发先至,精准地砸在了那条即将得手的触手之上!
咔嚓!
无惨那坚不可摧的触手,竟被这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直接砸得骨刺迸裂,血肉模糊!
攻击被打断,蜜璃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耳边刮过,死里逃生。
所有人,包括鬼舞辻无惨,都循着锁链的方向,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不远处的废墟顶端,一道魁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他身披鬼杀队制服,外面套着一件印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的棕色僧袍,手中握着一条连接着流星锤与阔斧的锁链。
他没有眼珠,双目紧闭,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鬼杀队最强之柱,岩柱·悲鸣屿行冥!
“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声音沉重而悲悯。
“何等丑陋可悲的生物……你,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又来一个送死的。”
无惨看着这个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男人,脸上的不悦又浓了几分。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另一道狂暴的气息,从战场的另一个方向,炸裂开来!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一道绿色的龙卷风凭空出现,携着无数道锋利无比的斩击,从侧面狠狠地撞向了无惨!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无惨都不得不分出数条触手进行防御。
风暴散去,一个满身伤疤、留着白色短发的男人,嘴里叼着日轮刀,双手各持一瓶油,狞笑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柱·不死川实弥!
“找到你了啊,混蛋老大!”
不死川实弥将两瓶油狠狠地砸在无惨的身上,油液四溅。
紧接着,他拔出嘴里的日轮刀,刀刃与刀锷摩擦,迸射出点点火星。
“给老子……烧成灰吧!”
火星落在油液上,轰的一声,熊熊烈焰瞬间将鬼舞辻无惨吞噬!
炽热的火焰,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干得漂亮,不死川!”
“烧死他!”
幸存的队员们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欢呼。
然而,柱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种程度的火焰,根本不可能杀死鬼舞辻无惨。
果然,下一刻,那团烈焰之中,传来了无惨冰冷的声音。
“雕虫小技。”
呼——!
一股强大的气浪从火焰中心爆发,瞬间吹熄了所有的火焰。
毫发无伤的鬼舞辻无惨,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一个接一个……你们这些鬼杀队的柱,真是像蟑螂一样,令人烦躁。”
“岩之呼吸·贰之型·天面碎!”
悲鸣屿行冥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猛地一踏地面,脚下的废墟瞬间龟裂。手中的流星锤被他高高抛起,带着陨石坠落般的威势,朝着无惨的头顶轰然砸下!
“风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尘岚!”
不死川实弥则从下方发动攻击,无数道自下而上的斩击,如同逆卷的沙暴,封锁了无惨所有的闪避空间!
最强的两位柱,在抵达战场的瞬间,便发动了毫无保留的、堪称绝杀的联手攻击!
战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
光幕之外,Fate/Zero世界。
远坂宅邸。
吉尔伽美什看着光幕中那个浑身浴火、状若疯魔的不死川实弥,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赞许的弧度。
“哦?”
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虽然也是个杂修,但这股不惜将自身一同焚烧也要伤到敌人的疯狂,倒是有几分看头。”
“绮礼,你觉得呢?”
言峰绮礼推了推眼镜,平静地注视着画面中那惨烈的厮杀。
“人类在绝境中所爆发出的光辉,确实……令人愉悦。”
“哼,正是如此。”
吉尔伽美什重新坐回他的王座,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愈发激烈的战斗。
他很期待。
期待着这些抱着必死觉悟的人类,究竟能将那只他眼中的臭虫,逼到何种狼狈的境地。
这将是……他亲手降下神罚之前,最为华丽的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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