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城西吴王府旧址时,好家伙,那场面,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咳咳,串台了。总之,就是人多得跟春运火车站似的。
到处都是光着膀子、喊着号子的壮汉,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石灰的味道。
一个管事模样的黑脸汉子正扯着嗓子吼:「还有没有要干活的?一天二十文,管顿饱饭!有力气的都过来!」
「有!有我一个!」我拼了老命从人群里挤进去,高高举起我的鸡爪手。
黑脸管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跟菜市场挑拣蔫了吧唧的青菜似的,充满了嫌弃:「你?就你这小身板,风大点别给吹跑了。搬得动砖吗?」
我挺起我那没二两肉的胸膛,拍得“砰砰”响:「大哥,人不可貌相!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不信您让我试试!」
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我能不能吃上饱饭的大事,必须拿出十二分的演技!
管事估计也是缺人手,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去那边领个号牌,跟着去清理碎石,要是敢偷懒,没饭吃还挨鞭子!」
「得嘞!」我点头哈腰地应着,心里乐开了花。
就这样,我成功端上了我在大明朝的第一个铁饭碗——虽然是临时的。
工地的活儿又苦又累,清理碎石、搬运砖块,一天下来,我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手上磨出了血泡,肩膀被扁担压得又红又肿。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苦,因为……午饭是真的香啊!
一大碗糙米饭,虽然剌嗓子,但管够!上面再浇上一勺菜糊糊,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菜,但里面有油水!
当我端着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下第一口饭时,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这比我啃的那些苦了吧唧的野菜,好吃一万倍!
从此,我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白天在工地上挥洒汗水,晚上就缩在工棚的角落里,累得沾着草席就能睡着。
干了半个月,我不仅攒下了一百多文钱,脸颊上也渐渐有了点肉,不再是之前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然而,工地上的伙食,很快就让我发现了新的“商机”。
工地上管的饭,十年如一日的糙米饭配菜糊糊,偶尔改善伙食,就是一大锅炖菜,里面扔点猪下水。那处理方式,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大锅里煮出来的猪杂,腥臊味冲天,嚼起来跟啃皮筋似的。
工友们虽然嘴上抱怨,但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咽。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黄连还苦,喂猪猪都摇头!」一个叫王大锤的工友,每次都吃得龇牙咧嘴。
我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再看看那些被嫌弃的猪杂,脑子里“叮”的一声,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
前世为了追一个学食品科学的妹子,我可是下苦功研究过一阵子美食,还兼职当过美食区的UP主。处理猪杂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用面粉和醋反复搓洗猪肠,用料酒和姜片给猪肝去腥,用花椒水浸泡猪肺……这些现代餐饮业的基础操作,在这个时代,不亚于降维打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萌生:我,朱平安,为什么不能在工地上搞点副业呢?
说干就干!我用自己攒下的钱,偷偷去集市上买了些最便宜的香料,比如花椒、八角,还买了一小罐醋和一袋粗面粉。
这天晚上,等工友们都睡熟了,我悄悄溜到工地旁边的小溪边。我白天特意跟厨房的伙夫搞好了关系,用十文钱的“巨款”,换来了一小盆没人要的生猪杂。
借着月光,我开始了自己的秘密实验。清洗、去腥、焯水……一套流程下来,原本腥臭的猪杂,在我手里变得干干净净。
我架起白天捡来的破瓦罐,生起一小堆火,将处理好的猪杂和香料一起放进去,小火慢炖。
很快,一股浓郁而霸道的香气,开始在寂静的夜里弥漫开来。那是一种纯粹的、勾人食欲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复合芬芳,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腥臊味。
「咕噜……」
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一回头,只见王大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瓦罐,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平安兄弟……你……你这是煮的啥神仙玩意儿?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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