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的缝隙还在冒着黑雾，我刚把铃铛收回袖子里，脑子里“叮”地响了一声。
【系统提示：赵玄机余党正在北侧集结，携带高阶妖器，意图不明】
我立刻抬眼望向北边。风卷着沙尘，远处荒坡上影影绰绰，人影已经排成一列，举着旗子，旗面染得发黑，像是干透的血。
“不是说十五分钟吗？”我低声说，“怎么来得这么快。”
江浸月站在我旁边，手按在剑柄上，眼神冷了下来。凌无夜往前半步，长枪横在身前，枪尖指着前方。
“他们没走裂隙。”他声音低沉，“是直接从人间绕过来的。”
我反应过来。租赁通道是我开的，可这些人根本没打算偷偷摸摸进来。他们是冲着正面强攻来的。
“鱼没钓成，先来了群狼。”我说。
系统界面又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倒卖余党首领位置，需三百魂点】
我看了眼余额。八百多点，刚够付这笔钱。我没犹豫，直接确认交易。
眼前瞬间浮现一张虚影地图，东侧一块巨石后面亮起红点，旁边标注一行字：持有“妖心令”，可操控三名死士。
我把信息转给江浸月：“首领在东边石头后头，别让他下令。”
她点头，脚下寒气蔓延，地面结出一层薄冰。她踩着冰面滑出去，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人影。
那边余党已经开始喊话。
“杀陈砚舟！夺鬼域！”
“踏平阴兵营，抢回冥器！”
声音杂乱，但能看出阵型还算整齐。三十多人分成三排，前排持刀，后排有人背着鼓囊囊的布包，估计是炸阵符之类的东西。中间那杆旗子插在地上，旗杆晃得厉害。
我没动，手指轻轻敲着铃铛。三百点不是小数目，这单要是没压准，接下来几天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突然，东侧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个人影被甩了出来，重重摔在阵前，脸朝下趴着。他想爬起来，可脖子上缠着一道冰刃，动一下就被压回去。
江浸月站在他身后，剑尖抵着他后脑。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我走上前，铃铛轻晃。风吹得衣角翻飞，我把手插进袖口，看着这群人。
“你们主子都死了，还替他卖命？”我说，“赵玄机早就被关进天牢，你们现在干的事，连个名分都没有。”
有人握紧了刀，但没人敢动。
我继续说：“想活的，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当没看见。”
没人回应。
凌无夜冷笑一声，长枪往地上一戳。轰的一声，地面震开一道裂口，黑甲阴兵从地底涌出，列成两排，手持骨矛，煞气弥漫。
“鬼域之地，擅闯者，杀无赦。”他说。
后排一个背着布包的人往后退了半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江浸月一脚踩在首领背上，把他翻过来。这人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眼睛瞪得很大，嘴里被冰封住，说不出话。
她扫视一圈：“下一个，谁来送死？”
终于有人扔下了刀。
“哐当”一声，铁器砸在地上。接着第二把、第三把……陆续有人松手。但还有七八个人站着不动，手里兵器攥得死紧。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人想赌一把。
果然，左边那个穿灰袍的猛地抽出一把弯刀，刀身泛着绿光，明显淬过毒。他大吼一声：“为了三皇子！”
话音未落，人就冲了过来。
凌无夜一步踏前，枪尖挑起，直接刺穿他手腕。那人惨叫一声，刀飞出去老远。还没等他转身逃，两名阴兵上前把他按在地上。
“再动，断手。”凌无夜说。
剩下几个愣住的也慢慢松了手。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收队，系统又响了。
【检测到异常波动，妖心令仍在激活状态】
我心头一紧。刚才那首领身上确实挂着一块血红色的令牌，贴在胸口。但现在他已经被制住，令牌却还在发热？
“江浸月！”我喊，“别让他碰胸口！”
她反应极快，一掌拍在那人胸前，冰霜瞬间覆盖整块令牌。可就在那一瞬，令牌闪过一丝暗光。
三道黑影从人群里窜出。
是三个原本看起来普通的手下，此刻双眼发红，皮肤底下像是有东西在游动。他们喉咙里发出低吼，四肢扭曲变形，指甲变长，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牙齿。
死士启动了。
我立刻调出系统界面，想找应对方案。可这时候不能乱用魂点，刚才那三百已经花得心疼。
凌无夜已经冲了上去。
他一枪扫向最近的一个死士，对方居然抬手硬接。枪尖划过手臂，只留下一道浅痕，反震力让凌无夜退了半步。
“皮肉硬化了。”他低声道。
另一个死士扑向江浸月。她侧身避过，剑光一闪，削掉对方半边肩膀。可那家伙像感觉不到痛，转身又扑上来。
第三个直奔我而来。
我往后跳开，铃铛晃动。阴兵立刻挡在我面前，可死士速度太快，撞开两人，直逼到我跟前。
我伸手去摸袖子里的符纸，却发现刚才那一阵慌乱中掉了。
眼看那只手就要抓到我脸上——
一道冰线从侧面飞来，缠住死士脖颈，猛地一拉。他脑袋歪成诡异角度，栽倒在地。
江浸月站在不远处，剑尖垂地。
“你太慢了。”她说。
我喘了口气：“谢谢。”
凌无夜那边也解决了第二个，枪尖贯穿心脏，尸体抽搐几下不动了。最后一个被阴兵围住，挣扎几下被拖进地缝。
我走过去看那块妖心令。冰层还在，但里面令牌已经碎成几块，残余的光渐渐熄灭。
“原来是远程触发。”我说，“这家伙就算被抓，也能让手下拼命。”
江浸月踢了踢首领：“他还活着。”
我蹲下来看了看。这人瞳孔散了，呼吸微弱，显然是被令牌反噬。
“废了。”我说，“带回去也没用。”
凌无夜走过来：“杀了。”
“不用。”我摆手，“留着他，至少能证明我们没滥杀。”
我看了一圈剩下的余党。二十多个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没人敢抬头。刚才那场突袭吓住了他们，死士的下场更是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复仇，是送死。
“解散队伍。”我说，“让他们自己走。”
“就这么放了？”江浸月问。
“不放怎么办？全杀了？”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刽子手。让他们回去传话就行——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凌无夜皱眉：“你会显得软弱。”
“我不是软弱，是省事。”我说，“死人不会说话，活人才会传消息。让他们回去告诉所有人，惹我不划算。”
江浸月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剑收回鞘中。
我转身看向北荒坡。风还在刮，沙尘遮住视线。那些人陆陆续续站起来，有人扶着受伤的同伴，有人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没人回头，也没人再喊口号。
阴兵开始撤回地底，黑甲消失在裂缝中。凌无夜收枪背在身后，站在我和江浸月之间。
“第一单黄了。”我摸了摸铃铛，“不过也好，省得麻烦。”
江浸月忽然问：“你还打算继续开租赁通道吗？”
“当然。”我说，“只要规则清楚，谁来我都接。五百点一次，生死自负。”
她看着我：“万一再来一批这样的？”
“那就再抓一个首领。”我说，“这次价格可以涨到六百。”
她摇头：“你真是越算越精。”
“不然怎么活？”我耸肩，“前世累死没人管，这辈子我得让自己活得稳一点。”
风忽然停了一下。
远处山坡上，最后一拨人正往下走。其中一个瘦高的身影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
我没在意，以为只是临走前的最后一瞥。
直到我听见系统再次震动。
【警告：检测到残留信号源，目标携带微型定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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