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刚过,细雨如丝,红星四合院的槐树才冒出嫩黄的新芽,井台边已围满了人。不是来争水的,也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拎着小板凳、揣着笔记本的年轻面孔——他们是第一批“红星社区健康传承班”的学员,来自河北、山东、山西的基层卫生所,年龄最小的不过十九岁,最大的也才二十三。
“师傅,这艾草真得非得三伏天晒吗?”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蹲在竹筛前,小心翼翼翻动着艾叶,生怕弄碎了一片。
何雨水蹲下身,指尖轻捻一片艾叶,凑到鼻尖轻嗅:“你闻闻,这味儿,是不是比别的时候更冲、更香?”
姑娘照做,眼睛一亮:“是!像辣子面儿似的,直往脑门儿里钻!”
“这就对了。”何雨水笑了,“三伏天的太阳最烈,艾草把阳气都收进叶子里了。这时候晒,药性才足。
可要是阴天晒,或者秋后晒,药性就散了,熬出来的露水,温润有余,驱寒不足。”
她站起身,指着墙上的《节气制药图谱》:“咱们这行,讲究‘天人相应’。什么时候采,什么时候晒,什么时候熬,都得跟着节气走。
急不得,也省不得。”
学员们纷纷点头,有人掏出钢笔记在本子上:“三月艾草,伏天晒,秋后收,冬日熬——记下了!”
井边,刘婶正教几个媳妇用纱布过滤药汁:“这一步最忌急,火不能大,手不能抖,心不能慌。
你看,这药汁要是混了,喝进肚里,不但不养人,还伤胃。”
一个年轻媳妇小声问:“刘婶,我婆婆说,以前你们院里为这井水打得头破血流,是真的吗?”
刘婶手一顿,随即笑了:“是啊,那时候,一碗水比一碗油还金贵。
可现在呢?咱们不争了,反而更够用了。
为啥?因为大家心齐了,水就多了。”
她指着井口:“这井,像是也懂人话,你越争,它越小气;你越让,它越大方。”
众人都笑了。
何大清坐在井栏边,手里拿着一把小锉刀,正慢慢打磨一块新刻的木牌。木牌上写着:“慢火熬春,细水长流”。
沈老拄着拐杖走来,瞥了一眼:“老何,你这字,越写越有味道了。”
“不是字有味道,是日子有味道。”何大清抬头,“咱们这行,最忌快。药要慢熬,事要慢做,人要慢养。
你急,药就焦;你躁,心就乱;你贪,道就失。”
沈老点头:“说得对。江湖不是跑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到海。”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许大茂提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他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油头粉面的“茂福堂”掌柜,而是红星西北联络处的负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脸上多了风霜,也多了沉稳。
“老何,雨水,我带徒弟来‘回炉’了。”他笑着,“他们说在甘肃试熬‘百川露’,水总有点涩味,想请教师傅。”
何雨水接过水样,轻轻一嗅,又用银针试了试:“你们那儿的水偏碱,得先用山楂片煮一道,中和一下,再熬药。
我给你们写个《西北水质适配方》,回头寄过去。”
“还得是你!”许大茂一拍大腿,“我这半辈子,总算明白了一个理儿——
做生意,做的是良心;做药,做的是长久。”
他转身对徒弟说:“记住了,红星的药,不是熬给钱的,是熬给命的。”
两个徒弟郑重点头。
傍晚,雨停了,天边泛起淡淡的橘红。
何雨水坐在井边,手里拿着一封信,是云南寄来的。信是一个村医写的:“……我们照着你们的法子,在寨子里建了‘红星小药坊’,用山泉水,采本地药,熬‘百川露’。老人说,喝了这药,夜里不再咳了,腿也不酸了。我们没多少钱,但想寄一包野生灵芝给你们……”
她读着读着,眼眶有点发热。
何大清走过来,接过信看了看:“他们寄来的灵芝,咱们不能收。”
“为啥?”雨水问。
“咱们的规矩,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轻声说,“他们用我们的方子,治好了病,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咱们要是收了礼,这情分,就变味了。”
雨水点头:“爹,我懂了。这井水,不是咱们的,是大家的。”
“对。”何大清望着井口,“咱们只是守井的人。
等哪天咱们老了,走不动了,还得有人接着守。
这井,得一直有人守着。”
夜深了,井边的灯还亮着。
几个学员还在灯下抄写《红星制药七十二诀》,一笔一划,工整认真。
刘婶给他们端来热腾腾的姜糖水:“喝一口,暖暖身子,别熬坏了。”
一个学员小声问:“刘婶,咱们学完,真能回去开个‘红星分站’吗?”
“怎么不能?”刘婶笑,“只要你们心正,手稳,肯为百姓做事,红星的大门,永远开着。
江湖再大,也大不过一个‘实’字。”
井水微漾,映着灯影,也映着年轻人们的脸。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何雨水看着系统提示,轻轻合上眼睛。
她知道,这口井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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