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确实如此。”苏九点点头,“他生前也常提起在英国的经历,对这里的文化和历史很着迷。”
“那你呢?”比阿特丽斯公主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带着好奇,“你从小在中国长大?伦敦对你来说,是熟悉还是陌生?”
他们走到了门廊处,其他宾客正在有序离开。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
“算是……既熟悉又陌生吧。”苏九想了想说,“小时候来过,有些模糊的记忆。现在回来,很多东西变了,也有些没变。”
“比如波特贝罗路?”比阿特丽斯公主忽然眨了眨眼,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
苏九脚步微顿,看向她。
公主笑了笑:“别意外。你最近在那边的‘动静’,在这个圈子里不算秘密。何况,那里本身也是伦敦很有特色的一部分,我很喜欢周末去那里的市集逛逛。”
苏九明白了。这位公主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可能比很多本地人更深。
“那里的确很有活力。”苏九顺着她的话说,“就是最近有点太‘热闹’了。”
“现在应该能安静下来了。”比阿特丽斯公主意有所指,但没有深入,“能守住一些老东西,是件好事。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固执。”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这时,亚当斯已经将车开到门口,安静地等候在一旁。
“我的车到了。”苏九说。
“我也该走了。”比阿特丽斯公主点点头,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过几周,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就开始了。我每年都会去看几场。如果你有兴趣,或许可以一起去感受一下气氛?当然,纯粹私人场合,没那么拘束。”
这个邀请来得有些突然,但她的态度很自然,像是朋友间的随口提议。
苏九看着她眼中真诚的邀请,点了点头:“听起来不错。我对网球了解不多,正好可以去学习一下。”
“那就说定了。”比阿特丽斯公主笑容舒展,“具体时间我让秘书联系亚当斯爵士。晚安,苏先生。”
“晚安,殿下。”
苏九看着她走向另一辆等候的宾利,一位女官为她拉开车门。
坐进自己的车里,亚当斯平稳地发动引擎。
“少爷,回酒店吗?”
“嗯。”
车子驶离圣詹姆斯宫,融入伦敦的夜色。
“公主殿下似乎很健谈。”亚当斯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嗯。”苏九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她提到了九叔公,也提到了波特贝罗路。”
“殿下自幼便参与各类公务,对伦敦各界情况素有了解,待人接物也一向以亲和著称。”亚当斯委婉地解释道。
苏九明白他的意思。公主的友善,既有她个人性格因素,也与其身份职责相关。今晚的一切,包括最后的邀请,都是一种认可和接纳的信号。
他并不反感这种带有目的的友善。在这个层级,纯粹的“天真”反而罕见。这种建立在相互了解和一定程度利益考量上的关系,或许更为稳固。
回到肯辛顿花园宫顶层,苏九脱下礼服,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刚才宫宴上的食物精致但量少,他感觉有点饿。
他走到小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食材齐全。他拿出鸡蛋和一点冷饭,打算简单炒个蛋炒饭。
锅里的油热了,打入鸡蛋,刺啦一声,香气冒了出来。他熟练地用锅铲划散,然后倒入米饭翻炒。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这种烟火气,是圣詹姆斯宫再华丽的宴席也无法提供的。
他把炒饭盛到盘子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打开电视,随意调到一个新闻台,一边吃一边看。
新闻里正在报道欧洲的能源危机,还有某地的政治动荡。屏幕上闪过格里芬集团破产清算的后续报道,只有短短几秒,很快就过去了。
他吃着炒饭,心里却在想比阿特丽斯公主最后那个关于温布尔登的邀请。
纯粹的私人场合?恐怕也未必。但他并不介意。去看看网球,似乎也不错,总比一直困在这座宫殿里强。
第二天早上,苏九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他起床洗漱,感觉精神不错。
伊莎贝拉准时出现在早餐桌上,向他汇报工作。
“先生,波特贝罗路那边,和几户关键业主的沟通进展顺利。罗伯特先生基本同意了我们提出的修缮和帮扶方案,怀特先生也对合作建设手工艺展示中心表示了兴趣。老布莱克……态度依旧含糊,但没有明确反对,我们的人还在耐心接触。”
“嗯,不急,尊重他们的节奏。”苏九喝了口咖啡,“方案细化的时候,多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愿。”
“明白。”伊莎贝拉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另外,克拉伦斯宫秘书处上午正式发来了邮件,确认了温布尔登球赛的邀请,日期定在下下周的周三下午。随函附上了包厢信息和着装建议。”
“回复他们,我会准时出席。”
“好的。”伊莎贝拉记录下来,又补充道,“需要为您提前准备一些网球观赛的基本礼仪和规则资料吗?”
苏九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到时候看就是了。”
他不想搞得那么正式,既然是去感受气氛,随心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节奏慢了下来。苏九处理了一些日常文件,去海德公园散了散步,甚至还跟着网上的教程,尝试在顶层套房那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专业厨房里做了次饭,结果差点触发了火警,被亚当斯委婉地劝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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