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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造八望收李二当小弟 第67章:裴氏子弟投明主,五望雏形终聚齐

沈砚之放下笔,指尖在《河东赋役录》的封皮上顿了顿。那点泥痕还在,像一块甩不掉的旧疤。他没抬头,只问:“外面什么响动?”

王策站在案侧,手里捏着一张刚送来的名册,“三户崔氏远支来信,说要脱籍投我。人还没到,信是夜里塞进驿站门缝的。”

“让他们来。”沈砚之说,“登记名字,给口粮,先住西坡屯棚。”

王策记下,正要走,营外传来狗剩的声音:“报——闻喜裴氏裴寂携女求见!”

帐内静了一瞬。

沈砚之抬眼,“让他进来。”

狗剩应声而去。不到片刻,脚步踏进大帐。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素袍,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低着头,双手交叠于身前。

男子拱手行礼,“裴寂,携小女婉儿,拜见沈公。”

沈砚之没起身,也没让座,“裴氏乃五姓之一,你来做什么?”

裴寂直起身,“我为旁支,久受主宗压制,不得参族议,不得掌田产。今见沈公开新政,设理政堂,收流民、授田、办学,天下少有。我愿举族归附,求一条活路。”

沈砚之盯着他,半晌不动。

帐外风掠过旗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忽然转向那女子,“你是裴婉儿?”

女子抬头,眼神清亮,“是。”

“听说你曾与清河崔氏议亲?”

裴寂脸色一变,随即坦然,“确有此事。但婚书已退,礼帖焚毁,两家再无往来。”

沈砚之冷笑一声,“退得好。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又算什么?是来探我的虚实,还是真心投靠?”

裴寂不答,只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奉上,“这是我裴氏所藏《赋役通考》残卷,记隋初三十年田税变迁,另附关中八县丁口簿。若有用处,请沈公收下。”

沈砚之接过,展开粗略一看。纸页泛黄,字迹工整,内容详实。

他合上帛书,放在案上。

“你拿这个来,就想换一个位置?”

“这不是换。”裴寂说,“这是诚心。我知道沈公要立新制,缺的是旧世积累的数据。这卷书,能补您理政堂的空缺。”

沈砚之看着他,目光沉了下去。

王策在一旁低声开口:“主公,裴寂与李渊早年有交情,若他两面通吃……”

“我知道。”沈砚之打断他。

他站起身,走到裴寂面前,“你说你要活路。可我这里,不止给活路,也断死路。你今日进来,就不能再回头。若日后我发现你暗通主宗,不必我动手,你自己知道后果。”

裴寂双膝跪地,“我裴寂今日起,只认沈公为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沈砚之没扶他,只问:“你女儿呢?她愿意吗?”

裴婉儿上前一步,“我愿随父亲决定。”

沈砚之点头,“好。那你听清楚——我要你女嫁给我的长子沈明轩。不是现在成婚,而是定亲立约,作为五望同盟的信物。你可答应?”

裴寂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下一刻,他大笑出声,重重叩首,“正有此意!若能与沈氏联姻,是我裴氏之幸!”

沈砚之终于伸手,将他拉起。

“坐。”

亲卫搬来一张矮凳。裴寂坐下,背脊挺直。

沈砚之回到案前,提笔蘸墨,在一张新纸上写下“五望名录”四个字。下面依次列出:沈、韦、薛、柳、裴。

他在“裴”字后写下“裴寂”二字,落笔有力,墨迹透纸。

“从今日起,裴氏为我联盟第五望。你任协理堂参议,专管赋税改制,协助理政堂建章立制。”

裴寂起身,再次行礼,“谢沈公!”

“不用谢。”沈砚之说,“我要的不是礼,是实绩。你带来的书,明天就交给柳述。你们两人,一个管律法,一个管赋役,一个月内,拿出一份《河东新税则》草案。”

“是!”裴寂应声。

王策立刻上前记录,准备文书。

沈砚之又道:“明日告示加一条:凡裴氏旁支来归者,一律授田入学,子女优先录入八望军校。”

裴寂呼吸一滞。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砚之不是收一个人,是要挖整个裴氏的根。

而他,成了那把刀。

狗剩站在帐角,一直没说话。直到裴父女被带去安置,他才走近,“主公,真信他?”

“我不信人。”沈砚之说,“我信东西。他敢把《赋役通考》交出来,说明他已经没有退路。这种人,比那些嘴上忠心、手里藏刀的强。”

王策递上刚拟好的文书,“要不要派人盯住他?”

“不用。”沈砚之拿起笔,在名录边上批注一行小字,“盯得紧了,反而逼他反水。让他做事,做不出来,自然滚蛋;做得出来,就是自己人。”

王策收起文书,退出大帐。

狗剩也转身要走。

“等等。”沈砚之叫住他,“派两个人,去裴氏老宅附近看看。别靠近,只查有没有外人进出。”

“明白。”

狗剩离开后,帐内只剩沈砚之一个人。

他重新翻开那卷帛书,一页页看下去。关中八县的丁口数据清晰标注,连逃户数量都有记录。

他手指划过一行数字,停了下来。

这不只是账本。

这是钥匙。

能打开旧秩序锁链的钥匙。

他合上书,吹灭一支蜡烛。

火光熄灭的瞬间,他的影子在墙上晃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营地外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

新贴的布告写着:“凡裴氏旁支来归者,授田二十亩,分粮三石,免三年徭役。子女年满十二者,可入八望学堂;年满十六者,优先选入八望军校。”

人群议论纷纷。

有人认得裴家旧仆,说昨夜亲眼看见裴寂带着女儿进了主营大帐,出来时脸上有笑。

消息传得飞快。

中午时分,北岭小道上来了一辆马车,车帘绣着褪色的裴字。

守岗哨兵验过身份,放行。

车内,一名年轻男子握紧拳头,盯着前方营地的大旗。

他低声说:“父亲说得对……只有沈公这里,才有出路。”

他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大步朝辕门走去。

沈砚之坐在帐中,正批阅理政堂送来的户籍草册。

王策走进来,低声说:“又有一户裴氏旁支到了,登记名字是裴元度,说是来投效的。”

沈砚之没抬头,“记下,按规矩办。”

王策犹豫了一下,“主公,五望齐了,下一步……”

“下一步?”沈砚之放下笔,“等他们来闹。”

他抬头看向帐外。

阳光照在旗杆顶端,旗帜纹丝不动。

他拿起那份《五望名录》,轻轻抚平纸角。

明日辰时议事。

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新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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