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过后，铜锣湾的天空并未彻底放晴，依旧带着几分潮湿的阴郁。
陈浩南坐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餐厅卡座里，慢条斯理地吃着菠萝油。
穿越而来已经两天，他逐渐适应了这个身体和身份。
更重要的是，初步掌握了那【枭雄导师系统】的用法。
格斗精通带来的力量感如臂使指，口袋里的十万港币存折更是给了他立足的底气。
“南哥！南哥！”
乌蝇的声音带着急切，从门口传来。
他额头还贴着纱布，但精神面貌与昨晚那个落魄四九仔已是天壤之别，眼神里有了光。
陈浩南抬了抬眼，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慌什么？天塌了？”
乌蝇气喘吁吁地跑到桌前，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灌下，这才说道：“不是啊，南哥。”
“你昨天不是让我去旺角街市后面那栋福宁大厦收保护费吗？我去了......”
“嗯。”
陈浩南点点头，等待下文。
那栋唐楼鱼龙混杂，包租婆肥婆四是出了名的吝啬难缠。
让乌蝇去，既有锻炼之意，也想看看他办事的能力和系统的潜力究竟能如何体现。
乌蝇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我带着两个新跟我的兄弟过去，刚到楼下，就看见楼道里全是水。”
“那个包租婆肥婆四，叉着腰在楼下骂街，说水管爆了。”
“修理工坐地起价，她不肯给钱，整栋楼都快水漫金山了！”
陈浩南微微皱眉，这和他预想的收数场面有点出入。
“然后呢？你亮出洪兴的字号，让她先交钱再修水管？”
“没有啊南哥！”
乌蝇一拍大腿，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我当时一看，那些老街坊提着水桶扫把，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就想，南哥你让我跟你，是要做大事的。”
“收保护费是规矩，但要是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给钱，那才是本事！”
陈浩南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哦？你怎么做的？”
“我跟我带去的两个兄弟说，「丢，以前我们也住这种破楼，阿妈天天为漏水发愁！」”
“然后我直接走过去，对肥婆四说，「四姐，洪兴乌蝇，钱的事等下讲，先帮你搞定这摊水！」”
“接着我让一个兄弟去街口五金店，赊账......呃，其实是亮了下洪兴牌子，先拿了工具和材料。”
“另一个兄弟跟我，脱了上衣就冲进去。”
“拧阀门、换水管、通下水道......搞了差不多两个钟头，总算搞定了！”
陈浩南看着乌蝇比划着拧水管的样子，一时有些无语。
这操作和他预想的刀光剑影、恐吓威胁完全不同。
乌蝇没注意到陈浩南微妙的表情，继续邀功：“肥婆四和那些街坊都看傻了。”
“水搞定之后，肥婆四二话不说，直接塞给我一千块！”
“还说，「乌蝇哥，以后这栋楼，就麻烦你们洪兴照看了。这是这个月的，多的，当请兄弟们饮茶！」”
“南哥，她主动交了双倍啊！”
说着，乌蝇将一沓有些湿漉漉的千元港币放在桌上，脸上满是傲娇的小表情。
陈浩南看着那叠钱，再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修好水管而比打赢架还兴奋的乌蝇，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评价。
这和他认知中的古惑仔收数方式，偏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此时，那道冰冷的电子音如期而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门徒乌蝇完成非标准任务——「民生善举」，成功解决福宁大厦水管危机，提升底层民众对宿主势力好感度。】
【触发隐藏奖励机制！】
奖励1：街坊支持率+5%
（福宁大厦及周边区域居民对“陈浩南”名号产生初步信任与好感，更易接受其势力存在。）
奖励2：物业公司启动蓝图x1
（已存入系统空间，包含八十年代港岛物业管理基本架构、合法注册流程及初期运营策略。）
居然是隐藏奖励。
陈浩南先是一怔。
随即，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是啊，这才是正道。
这年代靠着砍砍杀杀收保护费，层次太低。
风险高，收益不稳定，还时刻被O记盯着。
想要真正崛起，成为一方枭雄，就必须跳出这个窠臼。
收保护费是暴力胁迫，是地下秩序。
而物业管理，是提供服务，是合法生意，是阳光下的规则。
如果能将地盘上的楼宇都纳入管理。
名义上是提供治安、维修、清洁服务，收取合理的管理费。
这钱收得堂堂正正，警方都难以插手。
而且通过控制物业，能更深层次地掌控地盘，了解每家每户的情况，黑白两道的信息和资源都能打通。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洗白计划，并走向巅峰的捷径。
陈浩南忍不住笑出声，用力拍了拍乌蝇的肩膀：“哈哈哈，乌蝇，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乌蝇被搞蒙了，挠了挠脑袋：“南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你呢！真夸你做得非常好，出乎我意料的好。”
“走，带我去见见那位包租婆。”
当晚，旺角，福宁大厦。
肥婆四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算账，看到去而复返的乌蝇。
以及他身后那个气质明显不同，英俊中带着一丝凌厉的年轻人，心里咯噔一下。
“乌蝇哥，这位是......”
“四姐，这位就是我大佬，南哥！”乌蝇挺起胸膛介绍。
陈浩南露出笑容：“四姐，我叫陈浩南。”
“乌蝇下午不懂事，帮点小忙就收你双倍，不合规矩。”
他将那多出的五百块推了回去。
肥婆四愣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
陈浩南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四姐，我看你这栋楼，位置不错，但管理跟不上。”
“治安、卫生、维修，都是问题。”
“今天爆水管，明天可能就断电梯，后天说不定还有贼仔入屋。”
肥婆四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啦南哥，小本经营，请不起人。”
“如果我帮你管呢？”
陈浩南身体前倾，“以后这栋楼的治安，我的人看着，保证没有人敢来搞事。”
“像今天这样的维修，随叫随到，材料费你出，人工算我的。”
“我还会派人每日打扫公共区域。”
肥婆四眼睛瞪大了，还有这种好事？
“条件呢？”
她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很简单，每户每月交200块管理费。”
“你负责收上来，你抽50块辛苦费，剩下的150归我。”
“名义上，就是我们合作成立的物业管理处在收费。”
两百块！
这在八十年代末的港岛，对于普通住户来说不算少。
但相比于动不动被骚扰的处境，如果能换来真正的安宁和便利，并非不能接受。
而且自己还能每户抽五十块，这几乎是纯利润啊！
肥婆四心算极快，这栋楼近百户，每月她就能凭空多几千元收入，还能甩掉那些麻烦事...
她心动了，非常心动。
“南哥，你讲真的？”
“洪兴真愿意做这种正当生意？”
“洪兴是洪兴，我是我。”
陈浩南语气平淡，却带着自信，“你只需要回答，做还是不做。”
肥婆四看着陈浩南那双深邃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摩拳擦掌的乌蝇，想起下午他们修水管的利落，一咬牙：“做！南哥，我跟你！”
“合作愉快。”
陈浩南伸出手，与肥婆四肥胖的手握了握。
项目刚启动，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洪兴内部传开了。
“听说没，B哥手下那个靓仔南，不去收账，同人搞咩物业管理？”
“物业管理？那是什么？洗厕所啊？”
“痴线！古惑仔去做保安清洁？传出去我们洪兴的脸还要不要了？”
“丢！B哥都没眼看他了！说他不务正业！”
“我笃定他做不长久，迟早要被人笑死！”
质疑、嘲讽、不屑......
但陈浩南充耳不闻，正带着乌蝇，在旺角的街头考察着其他潜在的合作楼宇。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熙攘的夜市街时。
一个穿着朴素，面容却带着几分青涩与不安的年轻人抱着一个纸箱，怯生生地挡在了陈浩南面前。
纸箱里，是各种封面的盗版录像带。
“南......南哥......”
年轻人鼓起勇气，将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双手递到陈浩南面前。
“我......我叫刘建明，我想跟你。”
陈浩南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年轻人脸上。
这张脸虽然年轻青涩，但那眉眼，那轮廓......
陈浩南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靠！刘建明！
这不是《无间道》里那个挣扎于黑白之间的卧底警察吗？
竟然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很明显，他最近已经被港警重点盯上了。
不过陈浩南并没有慌张。
毕竟他都要转型走向正道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我给你安排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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