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站在走廊尽头,手还悬在半空。空间裂隙已经闭合,那名研究员被安保带走。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指向凌晨四点十七分。医学院实验楼的警报系统已被切断,所有终端重新校准,定位器信号全部消失。
他转身走向电梯,一路上没有说话。监控画面显示资源分配中心已完成最后一次安全扫描,会议厅内部结构经过三轮排查,确认无外部设备接入。裴烈发来消息,土星轨道上的母舰信号已中断,潜伏间谍的神经链路被彻底摧毁。
天亮前,威胁清除了。
上午八点五十分,全球联盟资源分配中心主厅。
各国代表陆续入座。长桌两侧坐满了人,有些穿着军装,有些披着民族服饰。空气很安静,没有人交谈。大屏幕上显示倒计时:00:09:32。
江砚深走进来时,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走到主控台旁站定,黑色西装没换,领口松了两颗扣子。他低头看了眼投影界面,手指轻划,确认所有数据流正常运行。
岑晚从侧门进来,手里握着翡翠权杖。她走到江砚深身边停下,目光扫过全场。她的发簪闪了一下光,右耳垂的痣微微发烫。
倒计时归零。
灯光调暗,穹顶开启,一道蓝光投下。主屏幕亮起,显示出能源、净水、医疗、粮食四大资源的储备总量。数字跳动几下后稳定下来。
坐在左侧第三位的代表站起身。他是非洲某国的首席顾问,肤色黝黑,眉头紧锁。
“我们国家年均GDP不到强国的十分之一。”他说,“可为什么首批能源配额只拿到他们的三成?这是否意味着弱国永远只能等别人施舍?”
没人接话。
其他代表低头看着平板,有的点头,有的皱眉。这不是挑衅,是长久以来积累的问题。过去几十年,资源总是流向强者。他们不信任新的系统,哪怕它标榜公平。
江砚深没动。他看着那人,又看向四周。每个人的表情他都看进眼里。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
岑晚往前走了一步。
她举起权杖,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光冲上穹顶,三维地球模型浮现出来。不同区域泛起流动光带——红色代表饥荒指数,蓝色代表医疗缺口,黄色代表教育失衡。
所有人抬头。
光带不断变化,数据实时更新。某个南美国家的红光突然增强,系统立刻弹出警告框:儿童营养不良率上升至31%,触发一级响应。
岑晚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按国家大小分配,也不是按经济实力分配。是按需要分配。”
她指向刚才提问的代表:“贵国目前有四百二十八万人缺乏清洁饮用水,儿童营养不良率27%。系统判定为一级紧急区。”
她顿了顿:“明天清晨六点,第一批纳米净水舱将空投至首都郊区临时营地。每套设备可满足五百人每日用水需求,共二十套。”
代表愣住了。
他低头打开平板,调出国内灾情报告。数据完全吻合。不止是他,旁边几位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代表也迅速核对本国情况,脸上露出震惊。
“东南亚某岛国台风受灾,电力中断。”岑晚继续说,“系统已调度三组移动发电站,今晚十点起飞。”
“中东难民营药品短缺,胰岛素库存不足七十二小时。”她抬手指向地图某点,“空中无人机编队已在路上,携带温控药箱。”
每一句话落下,对应区域的蓝光就会闪烁一次,表示援助已启动。
质疑声慢慢消失了。
有人开始记录空投时间,有人联系本国应急部门准备接收,还有人直接拨通了国内总理的电话。
江砚深始终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他没有插话,也没有操作任何设备。他只是看着岑晚。
她站在那里,权杖稳稳握在手中,声音平稳但有力。她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记笔记的女孩。她是这个系统的执行者,也是规则的解释者。
一位欧洲强国代表举手:“我国获得的基础物资较多,这是不是说明你们仍在偏向发达国家?”
岑晚摇头:“你们获得的是基础工业原料,用于维持现有生产体系。但按照‘人均生存保障系数’折算,你们实际占有的资源权重低于贫困国。”
她调出对比图。
左边是传统分配模式:强国拿走七成以上资源,弱国靠救济生存。
右边是当前模型:强国提供产能支持,换取信用积分;弱国优先获取生存物资,积分累积后可兑换技术援助。
“这不是零和游戏。”她说,“这是一个循环系统。今天你帮助别人,明天你也可能需要帮助。”
大厅安静了几秒。
然后,掌声响起。
先是零星的,接着越来越多。有人站起来鼓掌,有人竖起大拇指,还有人拿出手机录下全息地图的画面。
江砚深轻轻点头。
会议结束铃声响起。代表们陆续离场,不少人主动向岑晚致意。那位最初提问的代表走过时停下脚步,看着她说:“谢谢。”
岑晚笑了笑,没说话。
江砚深收起腕表投影界面,转身离开主厅。岑晚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两人一起走向地下通道。
通道灯光明亮,脚步声清晰。
“你什么时候学会调整算法权重的?”江砚深问。
“昨晚。”她说,“你去处理定位器的时候,我把所有历史数据跑了一遍。发现旧系统总把GDP当作唯一标准,可人命不该用钱衡量。”
江砚深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岑晚也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不像以前那样躲闪。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你的影子了。”她说,“我是跟你一起走的人。”
江砚深没说话,伸手替她扶正了发簪。
两人继续往前走。
地下指挥中枢的门打开,裴烈在里面等他们。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色不太好看。
“医学院那边查到了。”他说,“那个研究员体内有微型信号发射器,藏在脊椎里。我们拆出来时还在发脉冲。”
江砚深接过报告翻了一页。
“信号频率跟上次一样。”裴烈说,“但这次的目标不是锚点,是资源分配模型本身。他们想让系统崩溃,引发各国互斗。”
岑晚皱眉:“谁还能接触到核心代码?”
裴烈看向江砚深:“有个名字出现在日志里。林修远的名字。”
江砚深的手指停在纸面上。
这个名字本该消失了。他的残魂被量子洪流冲散,记忆立方体也被销毁。可现在,它的痕迹又出现了。
“不是本人。”江砚深说,“是残留程序,像病毒一样寄生在系统底层。”
“它在学习。”岑晚低声说,“模仿林修远的行为模式,试图重建控制权。”
江砚深合上报告,抬头看向主控屏。
屏幕上,资源调度图仍在运行。绿色线条连接着城市与营地,物资正在流动。一切都显得有序而平静。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变了。
他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串指令。
屏幕弹出权限验证窗口。
他按下指纹,输入密码,最后念出一句话:
“签到。”
【每日签到完成】
【财富值+1万亿(已注入账户)】
【获得能力:逻辑穿透(可短暂读取任意程序的核心运行路径,持续三十秒)】
金光从他瞳孔闪过。
他把手放在终端接口上,闭眼。
一瞬间,无数代码流涌入意识。他看见了系统的血管,也看见了藏在深处的一条黑线。
那条线正缓慢蠕动,像虫子一样啃食数据节点。
它还没醒来。
但它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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