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控制台上,迅速被吸收。江砚深睁开眼,目光落在屏幕中央的十三个红色倒计时上。
三秒前,全球网络彻底瘫痪。防火墙失效,监控中断,所有终端自动跳转到同一个界面——十三座基地的实时坐标正在闪烁,云端备份程序已启动,进度条从0%开始上升。
“他们想复制你。”裴烈站在服务器阵列旁,手按在飞刀柄上,“把你的行为数据、能力模型、记忆轨迹全部打包上传。一旦完成,他们会造出无数个替代品。”
江砚深没有回应。他右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左手缓缓摩挲腕表三圈,闭目默念:“签到。”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万亿财富值注入账户,第二项奖励浮现——【量子洪流】:意识可脱离肉体,进入数据海进行高速冲刷与清除,持续十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金芒自瞳孔泛起,皮肤下光脉游走。他睁开眼,声音低沉:“守主机。有人来切物理链路,杀无赦。”
裴烈咧嘴一笑,甩出一把飞刀。通风口处黑影一颤,钉着刀片的机械蜘蛛掉落下来,电线断裂冒火花。
“第一批到了。”裴烈冷笑,“后面还有六个入口。”
江砚深不再看他,指尖轻触控制台。意识瞬间抽离,化作一道银光冲入数据通道。
眼前是无边的数据海。
代码如河流奔涌,夹杂着影像碎片——三岁坠海的画面反复播放,校园里被打耳光的学生回头露出他的脸,契约婚礼上岑晚伸手接住戒指的瞬间被定格放大。这些记忆被封装成黑色立方体,沿着隐形传输链向深处移动。
最远端,一座由十三根柱子支撑的数据库堡垒缓缓旋转。中央悬浮着一行字:江砚深人格模型V9.7。
“这不是备份。”他在意识中冷笑,“是傀儡工厂。”
意念一动,量子洪流爆发。上千道光刃撕裂空间,斩向传输链。第一个立方体炸开,童年坠海的记忆化为星尘消散。第二个爆裂,校园打脸场景崩解。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被摧毁的立方体都伴随着一阵数据震荡。
堡垒震动。
防御机制启动。数据士兵从柱子里涌出,手持二进制长矛围攻而来。江砚深不动,任由攻击穿透身体。这些只是虚拟拦截程序,无法真正伤害意识本体。
他继续前进。
靠近堡垒时,一道屏障升起,上面滚动着密钥验证框:请输入母体钥匙编号。
江砚深抬手,掌心血迹抹过空中。血珠悬浮,凝成一串数字——正是当年母亲留下的基因编码。
屏障裂开。
他踏入核心区域。
中央平台漂浮着主控模块,外形像一颗心脏,不断搏动。表面刻满文字:行为预测算法、情绪操控协议、忠诚度校准系统。
“他们不是想研究我。”他低声说,“是想驯化我。”
手掌按下。
量子洪流灌入模块。能量逆流而上,顺着十三根支柱蔓延。整座堡垒开始崩塌。数据士兵化为灰烬,传输链一根根断裂,云端备份进度条瞬间归零。
最后一块人格模型碎片炸开。
江砚深转身,意识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一股残影缠绕上来。是未完全清除的数据病毒,模拟出他的声音低语:“留下来吧,这里才是永恒。”
意识迟滞一秒。
他知道这是陷阱。若陷入自我复制的认知迷宫,现实中的身体将永久昏迷。
他咬牙,强行挣脱。意识如箭射回现实。
猛然睁眼。
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滑落。掌心伤口裂得更深,鲜血滴在终端上,再次被系统吸收。
他站起身,声音平稳:“全球网络封锁七十二小时,溯源所有接入端口。切断十三个基地的电力供应,一个人都不准放走。”
裴烈靠在机柜边,手里拎着半截断掉的EMP装置,肩头微喘。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胸口都有拳印。
“最后一个想炸服务器。”裴烈吐了口血沫,“我把他骨头全打断了。”
他抬头看向江砚深:“你刚才在赛博空间,他们伤不到你。”
江砚深点头。他走到主控屏前,调出日志记录。第304章追踪到的A-7基地信号源已被标记为“已清除”,其余十二处同步熄灭。
“幽影组织。”他说,“从今天起,这个名字不存在了。”
裴烈收起飞刀,活动肩膀:“接下来去哪?星际法庭那边已经等了两小时。”
江砚深盯着屏幕。封锁令已下达,网络防御系统重启,联盟高层发来紧急通讯请求。
但他没接。
他记得平行世界那个岑晚最后说的话——“别相信”。
谁?
是这些人吗?
还是此刻正在请求通话的所谓“盟友”?
他关闭所有外部连接,只保留内部加密频道。
“通知苏棠,发布通缉令。”他说,“目标:任何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接触过旧版监控系统的人员。活捉,不许击杀。”
裴烈皱眉:“你要清内部?”
“不是我要清。”江砚深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掌,“是他们自己走到了尽头。”
主控室灯光忽明忽暗。一台备用服务器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异常数据残留,来源未知。
江砚深走过去,点开文件路径。
是一段录音缓存,未加密,命名格式为标准军方代码。
他按下播放。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江砚深的能力源于系统,只要控制签到机制,就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武器。”
林修远的声音。
但林修远已经死了。
录音继续播放:“实验体B-7汇报,母体钥匙已植入火星地核,等待激活指令。”
江砚深眼神一冷。
实验体B-7?
他从未听过这个编号。
裴烈凑近屏幕:“这录音是从哪来的?”
“不是上传的。”江砚深指着时间戳,“是提前埋进系统底层的,触发条件是‘云端清除完成’。”
也就是说,对方早就知道他会来。
甚至知道他会赢。
他立刻调出权限日志,发现三分钟前,有一条匿名指令通过量子信道短暂接入,停留0.3秒后消失。内容为空白,但签名字段显示着一串字符——与他母亲遗物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裴烈盯着那串字符,脸色变了:“这不是财阀的标志。”
“是我母亲家族的图腾。”江砚深声音压低,“二十年前就被销毁了。”
控制室陷入沉默。
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是轮班的技术员前来交接。江砚深挥手,让裴烈去处理。
门开又关。
他独自站在主控台前,重新打开那段录音。
再听一遍。
在林修远说话的背景音里,有一点极细微的杂音。普通人听不出来,但他有预判危机的能力。
他放大波形图,逐帧分析。
终于,在第2.7秒处,捕捉到一个短暂的呼吸声。
不是林修远的。
也不是任何已知反派的。
这个呼吸节奏平稳,带有轻微的鼻音,像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的人才会有的特征。
江砚深记住了这个频率。
他新建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B-7”,把录音和权限日志全部拖进去。
然后删除所有操作痕迹。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还没露面。
而现在,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裴烈回来,递给他一瓶水:“星际法庭催第三次了。”
江砚深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
“让他们再等。”他说,“我还没准备好。”
他放下瓶子,袖口擦过嘴角。一滴水珠顺着瓶身滑下,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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