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的手指还抓着江砚深的袖口，指尖发白。她刚从那个画面里挣脱出来，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眼前的世界还在晃动，血色残影没有完全消散——平行世界中，那根金属刺贯穿江砚深心脏的画面太清晰了。
她不是看错。
“别动。”她声音发抖，但咬牙撑住，“他们要从缝隙里出来。”
江砚深没挣开她的手。他站着没动，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看到她右耳垂那颗朱砂痣正在微微发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异能全开了。
空气中有种细微的撕裂感，像是布帛被慢慢扯开。高台边缘的空间开始扭曲，一道窄缝浮现，边缘泛着暗紫色光晕。不是物理攻击前兆，也不是能量武器充能，而是维度通道正在打开。
江砚深抬手按在左腕表盘上，指节无意识地转了三圈。
他在心里默念：“签到。”
【今日签到成功，财富值+1万亿，随机能力刷新为“空间锚定”（可冻结短时虫洞通道，持续9秒）】
系统提示落下，他立刻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那道裂缝。
银蓝色光束射出，像锁链缠绕上去。裂缝剧烈震颤，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仿佛有东西正强行穿越。江砚深加大输出，手臂肌肉绷紧，皮肤下龙形纹身隐约游走。
咔的一声。
裂缝闭合。
空气中留下一圈涟漪，缓缓扩散。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站在高台边缘，穿着黑色长袍，面容模糊，只有眼睛是亮的，像两盏冷火。财阀长老的投影。
他嘴角扬起，没有温度。
“你们以为关上一扇门就够了？”他说，“命运不止一条线。”
话音未落，他抬起手，掌中握着一把漆黑长枪。枪身修长，表面刻满非地球文明的符文，每一笔都像是用痛苦铭刻而成。枪尖指向江砚深，没有任何动作，但岑晚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她双手抱头，指甲抠进太阳穴。
“不行……看不到……未来断了……”她喘着气，“那把枪……碰过的轨迹，全都消失了。”
江砚深一步跨到她身边，单膝蹲下，握住她的手腕。佛珠在他掌心震动三次，然后静止。
“听着，”他声音很稳，“你看到的不是可能，是已经发生的事。”
岑晚抬头看他，瞳孔已变成琥珀色，映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在一个世界里，你死了。就在刚才那一刻。我没能拉住你。”
江砚深没说话。他扶她站起来，将她挡在身后。
财阀长老的投影还在笑。他轻轻挥动长枪，枪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痕迹。紧接着，高台地面出现裂痕，不是物理破坏，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崩解——水泥块悬浮起来，重力方向局部紊乱。
江砚深盯着那把枪。
他调出系统界面，尝试扫描。
【目标无法解析】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他的掌控感出现了裂痕。
“裴烈。”他低声开口，通讯器自动接通，“封锁所有现场影像数据流，禁止外传。一级警戒。”
“明白。”耳机里传来回应。
江砚深收回通讯器，看向岑晚。她靠着他肩膀，还在喘，但眼神清醒。
“你还撑得住吗？”
她点头。“只要你不进那条线，我就还能看见。”
财阀长老的投影缓缓抬起长枪，枪尖对准江砚深眉心。
“你以为你是主角？”他说，“你只是重复失败的模板之一。我们已经在十七个世界杀了你。这一次，不会例外。”
江砚深冷笑。“那就试试。”
他往前踏一步，黑色风衣猎猎作响。金芒在他瞳孔深处闪现。
对方没有进攻，而是后退半步。投影开始模糊，即将消失。
但在彻底消散前，他留下一句话：
“星图已经展开，钥匙就在你身上。等你打开门那天，就是你彻底死亡那天。”
话音落地，投影炸成碎片，消失不见。
空间恢复平静。
防护罩仍在运转，七座城市节点规律闪烁。台下人群没有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依旧在议论、记录、拍照。一切看似正常。
但江砚深知道不对。
他低头看自己的左手。掌纹中有一道极细的黑线，正缓慢蔓延。不是伤，也不是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标记了。
岑晚也看到了。
“那是……因果烙印。”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用那把枪，在你身上留下了追踪点。”
江砚深握紧拳头，黑线暂时停止扩散。
“系统能清除吗？”
【无法识别来源，无法清除】
他又一次遇到了系统之外的东西。
岑晚伸手碰了碰他手腕上的表盘。百达翡丽的玻璃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裂痕，和她吊坠上的裂纹形状一致。
“两个世界的物品不能共存太久。”她说，“你的系统来自这个世界，但那把枪……不属于这里。它们在互相排斥。”
江砚深沉默几秒，然后松开领口第三颗扣子，露出锁骨处的蛇形刺青。刺青边缘泛起微弱蓝光，与火星祭坛晶体产生共鸣。
“所以问题不在能力，而在源头。”他说，“我的系统是母亲留下的最后布局，而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跨维度武器。”
岑晚忽然抓住他手臂。“等等，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母亲说过一句话——‘当星图初现，双生之命必须合一，否则门开之日，便是魂灭之时’。”
江砚深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全貌。”她摇头，“但我感觉……那把枪的目标不只是杀你。它想切断你和这个世界的连接，让你变成无根之人。一旦成功，系统也会失效。”
江砚深眯起眼。
如果敌人能抹除一个人的命运轨迹，那再多的财富、再强的能力都没有意义。因为你不再存在于任何时间线上。
这才是真正的终结。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黑线，又抬头望向方才虫洞闭合的位置。
空气中还有残留的波动，像水面上未平的波纹。
他知道对方还会再来。
而且下次，不会只是投影。
“你怕吗？”他问岑晚。
她摇头。“怕也没用。我已经看过你死的样子，现在只想改写它。”
江砚深嘴角微动，没说话。他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轻轻转了三圈，然后插回口袋。
动作做完，他站直身体，和岑晚并肩立于高台中央。
天空中的防护罩泛着翡翠色微光，平稳运行。
但就在两人视线前方，空气再次出现一丝扭曲。
很小，几乎难以察觉。
但这次，扭曲的形状不再是裂缝。
而是一颗星的轮廓。
五角分明，冰冷对称。
江砚深抬起手，准备再次启动空间锚定。
岑晚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别。”她说，“这不是通道开启……这是星图定位。”
她右耳垂的朱砂痣猛地亮起。
同一瞬间，江砚深锁骨处的刺青剧烈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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