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指尖抵住太阳穴，体内残留的X-7衍生物仍在震颤，像一根细线被无形的手拨动。他闭眼，意念沉入系统界面，再度激活“分子共振·局部扫描”。频率回溯，信号源坐标在脑中成像——南城大学地下B3层，基因实验室核心区，距离当前会议室直线不足四百米。
他睁开眼，立即拨通加密频道。
“苏棠。”
“我在宿舍。”声音带着轻微电流杂音，“追踪器主板已拆解，微型发射器还在运作。”
“反向解析协议，我要知道它在和谁通信。”
“已经在试了……这玩意儿加密层级很高，像是军用标准。”她顿了顿，“等等，我看到数据包结构了——每十二分钟发送一次心跳同步信号，接收端IP指向校内服务器，端口是B3实验室的独立通道。”
江砚深瞳孔微缩。活体监控。
“继续锁定信号路径，不要切断它的传输。”
“你是想顺藤摸瓜？”
“不是摸瓜。”他语调冷得像冰，“是等它自己把门打开。”
通话结束。他起身，风衣未披，只将终端塞进西装内袋。走廊灯光稳定，监控探头角度已被裴烈远程调整至盲区。他步行至东侧楼梯间，按下负三层按钮。电梯下行时，腕表指针轻微偏转，左手指节无意识摩挲表盘边缘。
地下二层，通道尽头有扇锈蚀合金门，门边嵌着一块废弃通风井盖板。江砚深蹲下，掀开盖板，冷风从下方涌出。他掏出便携终端，输入一串指令。三秒后，屏幕显示：“暗道权限已激活，通行安全系数87.3%。”
他跃入井道。
竖井深处，金属梯锈迹斑斑。下行约二十米后，通道转为横向混凝土管道，壁面布满陈旧电缆与冷凝水滴。前方三米处，地面瓷砖接缝微凸，岑晚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别踩中间那块。”
江砚深停步。她刚通过耳麦接入定位系统，右耳朱砂痣正隐隐发烫，异能捕捉到压力感应装置的微弱磁场。
“贴墙走。”她低语，“左侧三十厘米。”
他侧身挪移，鞋底擦过瓷砖边缘。身后传来极轻的“咔”声，像是弹簧释放的瞬间。通道尽头是一道铁栅栏，锁具早已腐蚀断裂。江砚深抬手一扯，整片栅栏应声脱落。
再往前五十米，是实验室外围缓冲区。厚重防爆门紧闭，虹膜识别器红灯闪烁。江砚深未靠近，反而退后两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插入终端接口。屏幕跳动几秒后，显示：“伪装心跳信号注入成功，十秒后门禁解除。”
门开。
内部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营养液与消毒剂混合的气味。主控台位于中央平台，四周环绕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江砚深缓步上前，手掌按在基因密钥识别区。
系统静默一秒，绿光亮起。
屏幕弹出标题：**容器计划·第137号适配体实时监测**。
下方数据流滚动——生命体征稳定、神经突触发育完成度98.6%、记忆植入进度72%、清除协议待命。
江砚深眼神骤冷。
他抬头，一声指令未发，灯光骤然全亮。
整片实验室展露眼前。
数百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淡绿色液体中漂浮着面容相同的少年，从六岁孩童到二十岁青年，年龄跨度完整，每一具躯体都与江明哲完全一致。胸前标签标注编号：001至137。最前端一舱，液体微微流动，标签写着：“137号·现行载体”。
江砚深呼吸未变，但瞳孔已泛起金芒。
“这些不是备份。”岑晚站在他身后，手腕佛珠轻颤，“是批量生产。”
江砚深未答。他走向主控台，快速调取日志记录。最新条目显示：**每周例行生理数据上传至境外服务器，加密通道由理事会特别授权开启**。上传内容包括脑电波图谱、免疫反应模型、情感应激测试结果。
他们不仅在复制身体，还在复制人格。
他猛然转身，意念催动系统。
“签到。”
系统回应：**万亿财富值到账，随机能力为“绝对领域·极”（持续八分钟）**。
气流瞬间扭曲。
以他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所有电子设备失灵，玻璃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痕。他双臂展开，领域全面扩张，直扑第一排培养舱。
“轰——”
玻璃爆碎，营养液喷涌而出，残肢随波滑落。第二排、第三排接连崩塌，舱体如多米诺般倾倒。液体漫过地面，混着断裂的管线与裸露的电极火花四溅。
江砚深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碎一具克隆体。
“沈曼丽。”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克隆了多少个儿子？”
主控屏在爆炸中闪烁几下，最后一帧画面定格：**适配体总数：137/存活率：41%/下一批次培育周期：72小时**。
江砚深停下脚步，立于废墟中央。
身后是破碎的玻璃与倾泻的液体，前方是通往更深层的金属通道，门牌上刻着“B4-基因重组实验区”。警报尚未响起，但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某种自动防御系统正在启动。
岑晚走上前，银鞭缠绕手腕，琥珀色瞳孔映着残火。
“还有别的门。”她说，“往下的。”
江砚深点头，弯腰从一具破裂的培养舱中拾起一枚金属铭牌，上面刻着编号“089”，背面有一行小字：**失败品，记忆覆盖失败，已回收处理**。
他捏紧铭牌，金属边缘割入手心。
通讯器突然震动。
苏棠的声音急促传来：“江砚深！追踪器残骸又亮了——它刚刚向外部发送了一段加密日志，目标IP不在境内，而是跳转到了……江氏集团旧主控中心的备用服务器！”
江砚深眼神一凛。
那个服务器早在三年前就被物理隔离，仅保留离线存档功能。除非有人重新接入硬件，否则不可能接收任何信号。
这意味着——实验室的数据从未真正断联。有人在实时接收这一切。
他低头看向主控台残骸，一根断裂的数据线末端仍在微弱闪烁，红光如心跳般规律跳动。
岑晚忽然抓住他手臂：“别碰那根线。”
江砚深已伸手握住。
电流窜上指尖的瞬间，整片实验室应急电源启动，天花板投下惨白冷光。远处通道尽头，一道金属闸门缓缓下降，封锁出口。而主控台残余屏幕上，字符逐行浮现：
**同步完成。
第138号培育程序，启动倒计时：00: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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