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布满鳞片的手刚搭上地面，裂缝里的紫光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了回去。操场上死寂了一瞬，紧接着，楚清璃“哇”地喷出一口血，银发上的蓝光像断电的灯带，噼里啪啦全灭了。
裴昭瞳孔一震，脚底发力就往她那边扑。可人还没到，一股阴风从段鸿飞那边炸开，黑雾凝成的触须再度扑来，直取楚清璃后心。
“烦不烦啊！”裴昭骂了一句，符笔横扫，三道火线“唰”地划出，火焰撞上黑雾，“嗤啦”一声烧出焦臭味。他眼角余光瞥见陈老一个箭步冲上来，酒葫芦一甩，半口烈酒泼在八卦阵裂口上，金光重新亮起，把黑雾狠狠压了回去。
“这玩意儿真能当闹钟使，隔五分钟闹一回。”裴昭喘了口气，转头看向楚清璃。
她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指尖都在抖。嘴唇白得像纸，额角青筋突突跳，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裴昭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口血不是演的，她是真撑不住了。
他刚想开口问句“你还行不行”，脑子里“叮”地一声，系统界面直接蹦出来：
【帮助守护者稳定灵脉】
【奖励：九转炼体诀】
没倒计时，没失败惩罚提示，就这一行字，安静得诡异。
裴昭愣了零点一秒，下一秒已经冲到了楚清璃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冰凉。
冷得像摸到冬天的铁栏杆。
他下意识就想松手，可就在那一瞬间，掌心突然传来一股吸力，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把他俩连上了。紧接着，一股温润的气流从她手心涌进来，顺着经脉往他体内钻。
“嗯？”裴昭皱眉，正要抽手，却发现动不了了。
不只是手，连带着整条胳膊都麻了。两人掌心交界处，不知何时浮起一个小小的金色漩涡，一圈圈往外扩散光晕，像是手机充电时的呼吸灯，还挺有科技感。
“别松。”楚清璃忽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一松……灵脉就炸。”
裴昭眨了眨眼：“所以咱这是……开始双修了？”
“闭嘴。”她咬牙，“这不是游戏，是救命。”
“哦，那我配合点。”他咧了咧嘴，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但脸上还得装淡定。毕竟人设不能崩——你见过哪个男主危机关头还问“咱俩算不算领证了”的？
可嘴上贫归贫，身体却诚实地感受到了变化。那股温润气流越涌越强，像温泉泡澡，从骨头缝里往外冒暖意。他原本因为频繁使用系统而隐隐作痛的胸口，居然开始缓解。
更离谱的是，他左眼瞳孔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金光，但这次没疼，反而有种“电量充满”的舒爽感。
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任务达成，解锁九转炼体诀】
裴昭差点笑出声。这破系统总算干了件人事。不过他没敢乱动，生怕一激动把双修搞成了断网重连。
两人就这么握着手，站在操场中央，像俩站桩充电的电动爹。四周废墟遍地，裂缝还在微微颤动，紫光时隐时现，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但谁都没动。
陈老蹲在八卦阵边，盯着段鸿飞，手里酒葫芦晃了晃，低声嘀咕：“年轻人搞对象也不挑地方，等会儿警车来了拍个短视频，标题我都想好了——《江川大学惊现双人原地发功，疑似修仙情侣现场渡劫》。”
段鸿飞在阵里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嗓子。他双眼翻白，嘴角黑血不断渗出，心脏位置鼓得像要炸开，整个人像台超负荷的发动机，嗡嗡震个不停。
陈老眯眼，抬脚往阵眼一踩：“还想挣扎？再动一下，老子把你塞进酒坛子泡三年。”
话音未落，地底又是一震。
裂缝深处，那只鳞爪再次缓缓探出，指尖刚碰地，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猛地弹了回去。紫光剧烈翻腾几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终于慢慢收敛。
裴昭察觉到掌心的漩涡转得更稳了，金色光晕也亮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眼楚清璃，发现她脸色没那么惨白了，甚至耳尖有点发红。
“你……脸怎么红了？”他试探性地问。
“闭嘴。”她声音低了些，没之前那么冷，“灵气共振，正常反应。”
“哦，那我也脸热，是不是也算正常？”
“不正常，你就是皮。”
两人说话间，那股温润气流仍在持续交汇。裴昭感觉全身细胞都在欢呼，像是熬夜三天后突然睡了个好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能徒手掰弯校门口那根不锈钢旗杆。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又闪了一下。
【检测到灵脉波动趋于平稳】
【建议维持接触至少三分钟，以防反噬】
裴昭差点脱口而出：“合着还得续费？”
但他没敢说，怕楚清璃一个恼羞成怒把手抽走，到时候别说三分钟，三秒都保不住。
他只好尬聊转移注意力：“你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在操场搞地下恋？”
“不会。”楚清璃淡淡道，“他们只会觉得你疯了。”
“也是，我天天干的事哪件不疯？”他笑了笑，“昨天当众烧校霸，前天食堂放剑影，今天拉着校花手原地发电，搁短视频平台都算顶流剧本。”
“那你打算拍吗？”她侧眸看他。
“不拍。”他摇头，“这波太贵，充不起VIP。”
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两人沉默了一秒，掌心的金色漩涡依旧稳定旋转。远处警笛声已经停在了校门口，隐约能听见保安喊“封锁现场”。
陈老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行了，暂时稳住了。但这裂缝就像个高压锅，你们俩要是撒手，它随时可能再爆。”
“那就先不撒。”裴昭耸肩，“反正我也不急着去上课。”
“你不上课也没人管你。”楚清璃轻声道，“毕竟全校都知道，裴同学最近‘行为艺术’很忙。”
“嘿，我这叫校园文化传播。”他得意一笑，正想接句骚话，突然察觉到掌心一紧。
楚清璃的手指微微收拢，像是无意识地回握了一下。
他心头莫名一跳，嘴上却更贫了：“哎哟，这算不算双修附赠服务？牵手还能打折？”
她没理他，只是低声道：“别闹了……灵脉还在共振，分心会出事。”
“哦哦，职业态度，职业态度。”他赶紧收声，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就在这时，段鸿飞喉咙里又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转头。
只见他整个身体剧烈抽搐，八卦阵的铜钱边缘开始发黑，金光忽明忽暗。他仰头张嘴，像是要嘶吼，却只挤出几个字：
“……哥……救……我……”
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出，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
陈老脸色一变，抬脚就要补阵，可就在这瞬间，裴昭左手突然一麻。
不是来自系统，也不是双修的反馈。
而是——
他背包侧袋里的符笔，无端震动了一下。
像是被人轻轻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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