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愚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死死瞪视着他!
剧痛、眩晕、以及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如同深渊将他瞬间吞没!
“呃……”
方愚只发出一声短促的、痛苦不堪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瞳孔彻底涣散,意识在精神毒素的侵袭下瞬间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像一尊被无形力量按住的雕像,僵立在解剖台边,旋即失去了所有支撑,无声地向侧后方软倒瘫软下去,再无生息。
“……哥?”
方灵恰好在这时勉强抵消了大部分精神穿刺的影响。她被那一拳的威势震撼,还未完全回神,就看到哥哥挥拳后、身体突然僵直、抽搐、继而如同被抽空般彻底瘫软倒地——这过程快得诡异!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嗬嗬……一起……走吧!”
一声如同破风箱般嘶哑、充满刻骨恨意的狂笑骤然从瘫软在地的温文口中挤出!
几乎在方愚倒下的同一时间!
那个被方灵先前逼退、此刻正位于方灵后方数米处的黑甲人“黑石”,他庞大的钢铁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冲击力!
沉重的铁拳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意志,撕裂空气,悍然轰向因抵挡精神穿刺而动作迟滞、能量防御出现短暂空窗的方灵!这一拳的目标,是她的头颅!
“灵核……给我……碎吧!”黑石发出金属摩擦般的低吼!
方灵瞳孔骤缩!
生死一线间,她强行调动残存力量!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瞬间成型!
但这仓促之举,面对黑石全力一击,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那毁灭性的巨拳即将触碰到方灵护盾的千分之一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残存的灯光、屏幕的微光、警报灯的闪烁……一切光源,如同被某种纯粹的、贪婪的黑暗吞噬,迅速黯淡、褪色、熄灭。
浓稠如墨、粘稠如液态的阴影从每一处缝隙——墙角的裂痕、天花板的破洞、地砖的接缝、不锈钢台面的反光——以超越视觉理解的速度疯狂涌现、汇聚、弥漫!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黑石那轰向方灵的、凝聚着毁灭力量的巨拳,如同撞进了一片凝固的、无法穿透的墨色琥珀!
狂暴的能量在上面无声无息地消散、湮灭!
巨大的钢铁拳头就这么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停滞在方灵交叉的双臂前不到一寸之处!
死寂。
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降临。
“呵……”
一个冰冷、清晰、字字如万载玄冰雕琢而成、带着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的傲慢刻薄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噪音”的极端厌烦的声音,如同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般,骤然在死寂的空间中响起!
声音的来源,正是瘫倒在地、本应完全失去意识的方愚。
只见他那具“身体”,正以一种极其不符合物理规律的、仿佛无视了关节结构的方式,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矜贵,如同一片被无形丝线提拉着的精密人偶,缓缓地、平稳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升”了起来!
那身原本破烂染血的作战服,此刻竟诡异地流淌着液体般的黑暗,仿佛由最纯粹的暗影织就。
他微微抬起下巴。黑色的,墨水一般的阴影在他身后凝聚,仿佛一件无风自动的暗影披风。头颅的侧影线条在绝对的黑暗中依然清晰可辨,冷硬锋利。
而当他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两簇冰蓝色的幽焰。
影。仅仅只是存在于此,他的名字便已宣告。
整个法医室的阴影如同活物般疯狂地躁动、汇聚、凝结!
“哥……”墙边本该被死亡笼罩的方灵,沾满血迹的手指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一丝几乎不存在的气息从她散乱的发丝下逸散出来——她并未死去,但重伤濒危!此刻意识深处因这极端压迫感而极度惊惧。
影瞥了一眼墙角的虹间之刃。
他只用一种仿佛看到什么污染了视界的秽物般的、极致轻蔑的姿态,极其随意地向后一摆手——
呼!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瞬间作用于斜插在文件堆上的虹间之刃!
古朴的长刀发出一声痛苦的嗡鸣,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哐啷啷”一声被巨力甩飞出去,打着滚翻滚着撞在更远处、布满灰尘的墙角实验台下,彻底沉寂于黑暗之中。姿态,如同被嫌弃地丢弃的垃圾。
“你是……什么东西?!情报不…不可能……”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意识模糊的温文,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痉挛。他看到了那双燃烧的地狱之瞳,听到了那标志性的冰冷刻薄,破碎的灵魂在尖叫!
影的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人类的情绪,只有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被凝固在黑暗琥珀中的黑石,那庞大的钢铁身躯依旧保持着挥拳的狰狞姿态。
“碍眼。”
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毫无感情的字眼。
话音未落,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
嗡——!
空间发出一声低沉到令人灵魂颤栗的共鸣!
凝固黑石的那片粘稠阴影,骤然向内疯狂塌陷、收缩!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瞬间形成!
咔嚓!咔嚓!咔嚓!滋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扭曲、压缩、撕裂的声音混合着能量线路短路爆裂的刺响骤然爆发!
黑石那庞大坚固、足以硬抗火箭弹的漆黑重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深渊的巨手狠狠攥住!
从拳头开始,沿着手臂、肩膀、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股恐怖的力量强行向内压缩、扭曲、折叠!
坚硬的合金装甲如同柔软的橡皮泥般变形、断裂!
内部的机械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爆裂声!
机油和不明液体从裂缝中喷溅而出!
黑石被凝固在阴影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面具下的孔洞中发出沉闷、痛苦、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呜咽!
他想挣扎,但身体被那绝对的黑暗力量死死禁锢,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不到一秒!
那具庞大的钢铁之躯,已经被强行压缩、扭曲成了一个直径不足一米、表面布满狰狞裂痕和尖锐断口的、不规则金属球体!
无数细密的冰蓝色电蛇如同跗骨之蛆般在球体表面“噼啪”跳跃、钻入内部!
球体内部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和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后,便彻底沉寂下去,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焦糊味和死亡气息的金属疙瘩,悬浮在凝固的阴影之中。
绝对的、如同捏碎一只蚂蚁般的碾压!
影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团废铁上多停留一秒。他缓缓转向地上因恐惧而剧烈抽搐的温文。
“轮到你了……偷灵的贼。”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温文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想求饶,想挣扎,但重伤的身体和那恐怖的威压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影的右手对着虚空,仅用三根修长、苍白、完美却毫无血色的手指,做了一个如同拾起一片凋零花瓣的轻柔动作。
轰隆隆!哗啦!锵!
实验室地面、墙壁、天花板上散落的所有金属碎片——扭曲的钢筋、爆炸撕碎的仪器外壳、沉重的断裂解剖刀、散架的支架零件……如同被亿万无形的、源自黑暗本身的丝线骤然拉紧、提拽!
无视地心引力,如同百鸟归巢、万川入海,在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碰撞扭曲尖鸣声中,向着他身前的虚空汇聚!
暗沉的、流淌着金属光泽却更像是固化阴影的流体物质在旋转、挤压、塑形、拉伸!过程快得匪夷所思!不到半秒!
一柄造型华丽到极致的,通体流转着幽邃如深渊冥河般暗蓝紫冷光的巨型战弓,已然被他那三根手指如同拈花般轻松握住!
弓身流线型的曲线蕴含着冰冷的破坏美感,无声地散发出让空间都为之扭曲的重压!
丝缕细密的冰蓝色致命电花的雷蛇,“噼啪”缠绕在弓臂之上!
影甚至没有拉动弓弦瞄准。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袖口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对着温文倒地的方向……
轻轻屈指,在弓弦之上……
——一弹。
“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宇宙深空背景噪音、却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响的弓弦振鸣荡开!
一道没有任何飞行轨迹的、完全由高度凝聚、跳跃着冰蓝电花的毁灭性能量构成的、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雷罚”,如同瞬移般无声爆发!
噗嗤——!滋滋滋!
地上的温文猛地一僵!他身体上并未出现明显伤口,但七窍之中,瞬间喷涌出浓稠黑血!
他的身体如同被亿万伏特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内部,疯狂地剧烈抽搐起来!
他口中发出不成人形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濒死哀嚎,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声音便戛然而止。
身体诡异地蜷缩硬化,如同一具焦黑扭曲的雕塑,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息。
生命最后残留的一点怨毒、恐惧和难以置信,凝固在脸上。
碾压!绝对的、如同拂去微尘般的毁灭!
浓烟,焦臭,血腥……以及一地狼藉。
墙角的血泊中,是濒死的方灵(微弱的生机尚存)。解剖台附近,是彻底昏迷的方愚本体。
场地中央,是刚刚如同捏死臭虫般碾碎黑石、又如同拂去尘埃般抹杀温文的……散发着无尽冰冷与绝对威压的“影”。
还有那悬浮在阴影中、被捏成一团废铁的黑石残骸。
然而,就在这绝对死寂的下一刹那——
影那俊美如同神祇雕塑、冰冷如同永恒玄冰的面庞上,极其突兀地掠过一丝强烈的、近乎撕裂般的厌烦与内耗的痛苦!
那并非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于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最深处!仿佛有无数微弱却极其执拗的、令人厌烦的噪音正试图撕碎这片宁静的黑暗!
“……哼……随你挣扎……罢了……乏味……”
那冰冷的声音里,罕见地掺杂了一丝仿佛被强行压抑的暴戾与不耐。话未说完,他眼中那两簇燃烧的冰蓝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吹熄!
“扑通”一声闷响。
那个前一秒还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身影,如同被剪断了所有丝线的傀儡,眼睛中的神采瞬间熄灭,只剩下空洞茫然,整个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躺在解剖台旁冰冷的地面上,与昏迷的方愚本体近在咫尺。
在旋转的警报红光下,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躯壳。
时间仿佛静止。沉重防爆门被再次暴力轰开的巨响,才将这片凝固的死寂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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