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李教授的认可,如同给陈澈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让他对自己现阶段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不再满足于仅仅记忆《精粹》的内容,开始尝试做一些更具综合性和难度的题目,并着重训练自己的答题规范和书写速度——这些都是考场上的隐形加分项。
然而,平静的复习日子没过几天,一个现实的、迫在眉睫的问题摆在了面前——高考报名开始了。
根据政策,在职职工报名需要所在单位出具介绍信并盖章,社会青年则需要街道办事处的证明。陈澈的纸盒厂临时工身份,恰恰卡在了这个尴尬的位置上。
这天傍晚,陈澈特意等到纸盒厂下班时间,找到了车间主任王师傅。
王师傅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看到陈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将他拉到车间角落,压低声音:“小陈啊,你要报名考大学,这是好事,王叔打心眼里支持年轻人上进……”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可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说……说像你这种不安心本职工作、好高骛远的临时工,不能开这个口子,不然大家都想着去考大学,厂里的生产任务谁来完成?”
“上面?”陈澈眼神微冷,“是苏建业苏主任吧?”
王师傅没有直接承认,但闪烁的眼神和默认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拍了拍陈澈的肩膀,语重心长:“小陈,听叔一句劝,胳膊拧不过大腿。苏主任在咱这片儿,还是有点能量的。你……你去街道想想办法?或者,去找找一大爷?他跟街道的人熟。”
陈澈知道王师傅只是个听令行事的,为难他没用。他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纸盒厂。王师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好的小伙子,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回到四合院,陈澈直接去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端着搪瓷缸子喝茶,听完陈澈的来意,慢悠悠地放下缸子,脸上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关切”:“小陈啊,不是一大爷不帮你。你这事,难办啊。”
他掰着手指头给陈澈分析:“第一,你现在毕竟是纸盒厂的人,厂里不盖章,街道那边不好越过厂里直接给你开证明,这是规矩。第二,苏主任那边……唉,你那天确实太冲动了,把路都堵死了。现在人家稍微使点绊子,你就寸步难行。”
他看着陈澈,语重心长:“要我说,你还是找个机会,去给苏主任低个头,认个错。毕竟曾经也是一家人,他或许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高抬贵手了呢?考大学是重要,但做人更要懂得能屈能伸啊!”
易中海的算盘打得很精。他既不想为了陈澈去得罪苏建业,又想借此机会拿捏陈澈,让他服软,重新纳入自己“道德天尊”的掌控之下。
陈澈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早就料到易中海会是这副嘴脸。
“一大爷,您的意思是,我没有厂里盖章,街道就一定不会给我开证明,是吗?”陈澈平静地反问。
“原则上……是这样的。”易中海矜持地点点头,“规矩不能坏嘛。”
“好,我知道了。谢谢一大爷。”陈澈不再多说,起身就走。
易中海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倔?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他倒要看看,陈澈能硬气到几时!
陈澈回到自己屋里,眉头微蹙。易中海这条路走不通,在他的预料之中。街道那边,没有厂里盖章,确实希望渺茫。苏建业这一手,算不上多么高明,却足够阴损,直接卡在了他报名的要害上。
难道真要动用非常手段?或者去求李教授?陈澈迅速否定了这些想法。系统是他最大的底牌,不能轻易暴露。而李教授是学术前辈,用这种事去麻烦对方,不仅不合适,也可能给对方带来麻烦。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那天在新华书店,和那几个一起讨论问题的年轻人互相留下的(口头)联系方式上。其中一个叫赵卫东的年轻人,似乎提到过他姐夫在区教育局招生办工作。
或许……可以尝试从这条线想想办法?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试一试。
就在陈澈思考对策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和喧哗声,似乎来了什么人。
很快,中院响起了三大爷阎埠贵有些夸张热情的招呼声:“哎哟,您是……找陈澈?您是?”
一个温和而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请问,陈澈同志是住在这里吗?我姓李,之前在新华书店和他见过。”
李教授?!
陈澈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拉开了房门。
只见院子里,李教授推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正和闻声出来的阎埠贵、以及好奇张望的秦淮茹、刚回家的傻柱等人说着话。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但那份属于学者的儒雅气度,与这充斥着市井气息的四合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教授!您怎么来了?”陈澈连忙迎了上去,心中既惊讶又有些感动。
“哈哈,小陈同志,冒昧来访,没打扰你复习吧?”李教授看到陈澈,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这两天整理旧书,找到几本我早年整理的数学笔记和习题集,觉得对你可能有点用处,就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他从自行车后座的一个旧帆布包里,拿出几本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页面泛黄但保存完好的笔记本。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阎埠贵眼睛都直了!北师大教授亲自上门送笔记?这陈澈走了什么狗屎运?!
秦淮茹也是一脸震惊,她不懂什么教授、笔记,但她看得懂阎埠贵那羡慕嫉妒的眼神,明白这老头肯定不是一般人。
傻柱挠挠头,嘀咕道:“这老头谁啊?看起来挺有派头。”
陈澈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笔记,感受到那份提携后辈的真诚与重量,郑重地道谢:“李教授,太感谢您了!这……这真是太珍贵了!”
“知识嘛,就是用来传播和学习的。”李教授摆摆手,浑然不在意。他目光敏锐地注意到陈澈眉宇间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凝重,便随口问道:“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复习遇到难题了?”
陈澈心中念头飞转,这是一个机会!他略一沉吟,决定实话实说,但有所保留。
“李教授,确实遇到点麻烦。”他苦笑着,将报名需要单位盖章,以及被苏建业暗中刁难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李教授听完,花白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岂有此理!国家恢复高考,是拨乱反正,遴选人才的大事!竟然有人敢利用职权,阻挠青年报考?真是混账!”
老教授一生潜心学问,最见不得这种龌龊伎俩,尤其是用在有潜力的年轻人身上。他胸中的正义感瞬间被点燃。
“小陈,你别担心!”李教授语气斩钉截铁,“报名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们学校不少老师都在参与这次高考的组织工作,区教育局那边我也认识几个老熟人!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他这话声音不小,清晰地传入了院里每一个竖着耳朵的邻居耳中。
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陈澈的眼神彻底变了。好家伙,陈澈这小子不声不响,竟然搭上了这么一条通天的人脉!北师大教授!还能直接联系教育局!苏主任?在人家大学教授面前,算个屁啊!
秦淮茹手里的盆差点掉地上,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陈澈有这造化,之前就该对他更好点!
连傻柱都咂咂嘴,觉得陈澈这小子,好像真要鲤鱼跳龙门了。
陈澈也没想到李教授会如此仗义执言,直接大包大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李教授,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李教授一挥手,“这是正义之事!你这样的好苗子,要是被这种小人耽误了,才是国家最大的损失!你安心复习,最迟后天,我让人把报名的相关手续给你送过来!”
说完,李教授又勉励了陈澈几句,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他来去如风,却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陈澈拿着那几本珍贵的笔记,站在院中,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混杂着震惊、嫉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畏惧的目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这个院子里的地位,将截然不同。
他平静地转身,准备回屋。
“小陈!小陈!等等!”阎埠贵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小跑着凑过来,“那个……李教授送的笔记,能不能……借三大爷看看?就看看!保证不弄坏!”
陈澈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三大爷,这是李教授私人整理的,不方便外借。抱歉。”
说完,他径直回屋,再次关上了房门。
留下阎埠贵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嫉妒又是后悔。
而关于北师大教授亲自为陈澈撑腰,并要帮他解决报名问题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四合院,也必将以更快的速度,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
前院西厢房内,陈澈摩挲着李教授送的笔记,眼神锐利。
报名的问题,看来即将迎刃而解。
那么,苏建业,许大茂,还有院里这些等着看笑话的众禽……
你们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吧?
他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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