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一个地级市的郊区，单靠一家饭店，规模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先不说能不能带动当地就业，以赵瑞龙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他开一家空壳的建筑承包公司，把项目分成二包、三包外包出去，自己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更不用说，那些合规合法的大型工程项目，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主动找上门来，恭恭敬敬地让他挑选，把业务送到他手上。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逼迫他，其实赵瑞龙也算是个不错的“官二代”。
（当然，这只是赵德汗的个人看法，是他拿赵瑞龙和其他“官二代”横向对比后得出的结论。）
两人见面的地点，还是在人民公园旁边老王头开的那家店，而且是之前赵瑞龙和祁同伟一起吃饭的那个包间。
这是赵德汗和赵瑞龙第一次见面，两人虽然都姓赵，但赵德汗并非赵立春的下属，赵立春也从来没有提拔过他。
所以，赵瑞龙对待赵德汗的态度，肯定不会像对待祁同伟等人那样。
因为祁同伟他们都受过赵家的恩惠，在赵瑞龙面前，自然而然就矮了一截。
“赵局长！”
“赵总！”
两人在包间里对视一眼，随后握了握手，赵德汗邀请赵瑞龙到窗边的茶几旁，一起抽烟喝茶。
赵瑞龙显然是个藏不住心事、没什么城府的人。
“赵局长！虽然我父亲已经不在汉东任职了，但他之前在这儿留下了不少人脉资源。”
“如果赵局长愿意和我赵瑞龙交朋友，那我敢保证，您在汉东的官场生涯不说一路畅通无阻，至少不会遇到什么大的阻碍。”
这番话里的潜在含义，赵德汗听得一清二楚，但对方连一点实际好处都不拿出来，就想和自己套近乎、交朋友，简直是异想天开。
赵德汗下意识地打开了手腕上戴着的电子信号干扰仪，然后开口岔开了话题：
“赵总！您应该知道，我只是部委派到汉东挂职的干部，等过两年积累够了工作履历，还是要回到部委去的。”
赵德汗的话也很直白，意思就是赵瑞龙父亲留下的那些政治资源，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情，所以赵德汗也没打算说太多客套话。
反正只要出了这个包间，他今天说过的话，一句都不会承认。
“赵总，据我所知，您并不是山水集团最大的受益者，那为什么是您来见我呢？”
“呵呵！”
看来赵局长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实不相瞒，我手里的这些股份，其实是大家给我面子，让我赚的！”
“我明白了！”
赵德汗心里确实懂了，赵瑞龙说得这么好听，说到底还不是个“背锅的”。
“谁让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今天这个面子，我给您了！”
但赵德汗没打算把话说得太透彻，他心里琢磨着：赵瑞龙看不明白这一点，难道赵立春也不懂吗？
显然不可能，除非参与这件事的人，或者那个真正的大股东，背景非常不一般！
于是，他笑着端起茶杯，轻轻和赵瑞龙的茶杯碰了一下，开始有意地拉近两人的距离，想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赵局长，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不过，我还是想看看，我赵瑞龙的面子，在您这儿到底有多大分量。”
这是在比谁的面子大啊！赵德汗在心里暗自吐槽，但为了能拿到氪金系统的钻石会员资格，他还是笑着回应。
“赵总！”
“我可以让山水集团的贷款利息减半，至于那1.2亿的滞纳金，咱们俩一人分一半，您看怎么样？”
看到赵瑞龙张嘴准备说话，赵德汗连忙摆手，示意对方先别打断自己。
“另外，我还能免费给您两个有价值的消息。”
赵德汗提出的这些条件，对赵瑞龙来说，不仅不用自己掏钱，还能从中赚钱，对于爱财的赵瑞龙而言，绝对是巨大的诱惑。
以高小琴的处事风格，她宁愿冒险，也不会愿意花这笔钱，毕竟她和赵德汗考虑问题的层面完全不同。
所以，自从高小琴开完会从赵德汗的办公室离开后，就再也没来找过他，赵德汗由此判断，高小琴大概是在等赵瑞龙这位大公子出面。
“还是赵哥您实在，来，咱们碰一个！”
两人端起茶杯，用茶水代替酒喝了一口，遇到这样的好事，赵瑞龙自然没什么顾虑，当场就默认了这个提议。
他对赵德汗的称呼也变了，不再叫“赵局”，而是直接喊了“赵哥”！
“赵哥！快说说，是什么消息啊？”
赵德汗笑着说：“看你这认真的样子，听完这消息，肯定还能发笔财！”
赵瑞龙连忙接话：“能不能发财先不说，但只要对我有价值，刚才说的那笔钱，我可以少分一成给您！”
两人喝着茶，却像是已经喝了两斤茅台一样，关系一下子变得熟络起来。
“有个可靠的小道消息，吕州的易学习，正准备趁着新来的沙书记在吕州调研的机会，以月牙湖美食城污染生态环境为突破口，深挖背后的权钱交易问题！”
赵德汗看赵瑞龙听了这话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似乎又想打断自己说话，于是再次摆手，阻止了对方即将开口的动作。
“您可以把这些话打电话告诉您父亲，但千万别说是我讲的，只要您同意这么做，我就把另一个消息也告诉您！”
赵瑞龙听到赵德汗说的这件事，心里当然不服气，以他的智商，也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赵德汗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我知道了，那您有什么建议吗？”赵瑞龙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不服气。
在他看来，美食城又不是做违法乱纪的生意，至于环境污染，对他这个赵大公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他，根本无法想象，人心的险恶能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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