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光昏暗，就好像走进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这里的空气更是弥漫着压抑和紧张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流浪汉被送进了审讯室，只不过他还是没有醒来，睡熟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简单而幸福。
“来人啊，将他叫起来。”顾欣喝道。
王飞劝道，“他现在还不是犯人，你这么严刑拷打不太合适吧？”
顾欣白了一眼，“谁说我要打他，我只是叫醒他。”
顾欣叫醒人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桶凉水。
张文硕将一桶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浇在流浪汉的身上，流浪汉就像一具触电的尸体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快说，那两条人腿是怎么回事？”顾欣不给流浪汉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拍起他面前的桌子问道。
流浪汉似乎被吓了一跳，不断地摇头，还试着从椅子上挣脱开，要不是双手和双脚已经被绳子捆起来，恐怕又要发起疯来。
“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王飞走到了流浪汉的身边，为他轻轻擦去了身上的凉水。
流浪汉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旁的顾欣等人都看呆了。
“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王飞轻声细语地问道。
流浪汉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旁的周奇研插嘴道，“我刚才注意到他的脑袋上有个很深的疤，显然是以前受过伤，导致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恐怕问不出来有用的东西。”
王飞不死心，又从旁边找来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上“你可以写字吗？”
流浪汉点了点头。
众人又是眼前一亮。
王飞在纸上写上“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两条人腿的吗？”
流浪汉拿过了纸和笔，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有了光彩，精神也重新振作了起来。
王飞隐隐觉得，这个流浪汉之前肯定是个读书人，可惜的是读书人并没有一个好的前程，真是可悲啊！
流浪汉在纸上缓慢地写着，不时地歪头沉思。
十分钟过去了，流浪汉还没有写完，顾欣又有些着急了，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可只看了一眼，她整个人就呆住了。
一向特别能沉住气的王飞也感到了好奇，急忙走了过去。
“哇塞！这么厉害！”王飞的感叹声在整间审讯室里面回荡起来。
原来，流浪汉写字速度慢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而且还特别栩栩如生，就好像将活人直接搬到了纸上一样。
流浪汉画出了他捡到两条人腿的经过。
原来，他是在凌晨翻垃圾的时候找出来的，可至于两条人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垃圾箱的，他也不清楚。
不过流浪汉还是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那就是他在翻两条人腿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人在盯着。
这个人年龄看起来很小，稚嫩的脸庞似乎暗示着他还未满十八岁。
流浪汉的画作到这里就结束了。
虽然比较简单，但还是显示了不少线索：首先嫌疑人可能是个小孩，其次两条人腿是在垃圾箱翻找出来的，说明其余的碎尸有可能藏在垃圾箱中。
顾欣继续下达任务，要求部分警员继续寻找剩下的尸块，尤其注意垃圾箱等不明显的地方。
虽然很多警员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但领导的命令不能抗拒，还是耐着性子接受了。
停尸房内，周奇研对已经找到的胳膊和两条大腿继续进行研究。顾欣和王飞则站在旁边焦急地等待，一口气也不敢出一个。
过了好久，周奇研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终于有些新的发现了。”
“什么发现？”王飞忍不住地问道。
在那个缺少监控、缺少DNA的年代，法医的作用是绝对不可代替的。
“首先这两条人腿和胳膊是同一个人的。”周奇研说道。
王飞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旁的顾欣忍不住白了一眼，心想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岂不说明S市的治安太差了吗？
“第二个发现是最重要的。”周奇研脸上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死者的大腿内侧有个纹身，是一朵玫瑰花。”
王飞一听到这个发现，也双眼发亮，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对于死者的身份认定有重大发现。
“那下一步我们要不要发一条寻人启示？”顾欣问道。
“不，我总感觉有些碎尸还没有找到，是因为凶手并没有全部丢弃尸块，而且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
“我同意王飞的看法。”周奇研插嘴道，“现在还没有到贴寻人启事的地步，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取证”
“怎么调查？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职业。”王飞看了一眼周奇研，两人异口同声道，“妓女。”
民国时期的S市，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仅英法租界登记在册的妓院就高达690家，再加上租界外区域，总数可能达万家，从业者逾十万。
从十万个从业人员找出一个妓女的难度可谓的相当大。
不过周奇研经过多年的从业经验，通过仅存的尸块检查，还是给出了死者的几条重要信息。
身高160-170左右，年龄在20-30岁之间，体态较为丰满，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左小腿的玫瑰纹身。有了这些信息的加持，相信满足条件的妓女并不会太多。
刚才还一直绷紧神经的顾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警察局里面除了正常上班的警察之外，还有不少便衣民警，他们游走在妓院、酒店及各大娱乐场所之间，找到一个有特征的女人并不太难。
“这个流浪汉怎么处理？”一想到流浪汉，王飞心中就充满了悲痛。
“你觉得呢？”顾欣又将问题抛给了王飞。
王飞沉思了许久，他知道这个流浪汉以前肯定是个读书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精神错乱，语言不通，如果继续在街头上流浪的话，恐怕并不好受。
“不如给他安排个工作？”王飞想到了未来世界，政府还给不少残疾朋友提供了就业机会。
顾欣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先住在审讯室里面吧，看看还不能有些新的发现？”
周奇研也插嘴道，“还有那个可疑的小孩也需要流浪汉指正，所以他这两天说什么也不能走了。
王飞急忙从警察局的厨房端来了一大盆米饭，还有不少鸡腿、鸭脖子，这对于流浪汉来说可谓是山珍海味。
流浪汉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
王飞也趁此机会在流浪汉耳边说了些什么，而流浪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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