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文向东作为一个在三线城市的所谓的国画师，的确过了十几年好日子，那是房地产蓬勃发展的年份。带动了许多就业，也带动了书画市场的繁荣。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国画师。文向东也算是收入可观，身份优良。每每看到妻子慕容项婉那敬慕的眼神，文向东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2018年随着房地产市场饱和，经济出现下行压力。结婚十年的文向东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压力。国画订单逐年下降。收入也迅速缩水。两套房子的按揭加上日常物价的增长，让原本美满的生活迅速变得捉襟见肘。文向东感觉到了妻子慕容项婉眼神看自己的变化，先是无所侍从，慢慢的就变成厌嫌。争吵从拌嘴到喊叫，最后到歇斯底里。
文向东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曾几何时妻子这张温婉恬静的美丽容颜和那副柔软温热的身体，温婉甜懦的声音，让文向东有一种完全投入般的归属感。可是这才几年同样是那张美丽的容颜却变得狰狞可怖。那刻薄粗野的话语竟然也能从她那性感红唇的碰撞中如同机关枪的子弹连续密集的发射出来。原本快乐无忧的八岁女儿甜甜，在经历无数争吵后小小年纪变得忧郁木讷。文向东看到了心里如同刀割一样难受。
这一天无所事事的文向东晃悠到了母亲家里。母亲望着三十五岁的儿子，头发灰白，如同五十岁的男人一般，心里就有说不出难受。
母亲默默无语给文向东做了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醋溜土豆丝。又闷了一锅米饭。
文向东默默的吃着，眼泪如同黄豆一般落在碗里。
母亲叹了口气说；贫贱夫妻百事哀。闲坐悲君亦自悲。
都不容易，走不到一起了，就好合好散吧。也算为了甜甜。
母亲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文向东的心上；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和婉儿是有感情的。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老糊涂了吗，妈！
母亲被文向东一席话说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老太太真有点恨铁不成钢。随口就说了一句；看看你这个熊样，还有一点男人的气概吗？
文向东压抑很久邪火终于在母亲面前爆发；你总是说婉儿这不好，那不好。你就从来没盼着我们好过。
”你说什么？母亲也气急了夺过文向东的饭碗；我不盼着你好，你还吃我做的饭干什么。还不如喂了狗。母亲说完把碗摔在地上。起身回屋重重关上卧室的门。
留下文向东一个人在客厅里凌乱。
文向东脑子麻麻木木，也不知道如何回到家中。他望着熟悉的门突然悲从中来，母亲果然是戳了皇帝的新装。如今自己就像那个赤身裸体的皇帝，明明什么衣服也没穿还总觉得自己盛装在身，在人前招摇。
他尝试很多经营国画的手段，甚至连续直播带货了一个月。投入了十几万，结果是周郎巧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真是要赔了夫人了。
文向东忽然升起一种悲壮的情怀。似乎将自己化成某种历史大人物，他如同奔赴战场慷慨就义的壮士毅然打开房门。他愣住了，屋内没有想象的凌乱，客厅里灯火通明，桌上四菜一汤。香气四溢。慕容项婉如同女神一般端坐在沙发上用手一下一下理着女儿甜甜的头发，嘴里哼着清甜的歌谣。
看到文向东走进来，项婉用久违温情的目光看了过来。甜甜看到文向东，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向东身边拉住他的手，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和妈妈等你很久了。听了甜甜的话文向东转头看项婉。慕容项婉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这丝笑意足足可以温暖文向东那颗濒临冰冷的心。
慕容项婉说了一句；向东你先吃饭，一会儿我有事和你商议。
说完慕容项婉哄着女儿回房睡觉。
客厅里文向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想起了母亲说的话，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过了很久，慕容项婉婀娜着身姿坐在沙发上，脸上冷凝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此时文向东也出奇的冷静；婉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慕容项婉从容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张a4纸放在桌面上。文向东瞄了一眼，他眼神不错，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文向东心里一紧，心脏如同被绳索困住了一般。
”我要女儿。”文向东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亢声说道。
慕容项婉出乎意料的应声说道；好，向东你可能不是个好丈夫，但绝对是个好父亲，你也是这世上不多见的好人。所以我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文向东愣愣的看着项婉，心里感觉刚才的那根救命稻草慢慢折断分离。
慕容项婉一脸从容沉声说道；向东你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我真的也爱过你，只是现在不爱了，就这么简单。
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你给我的这场婚姻死水里，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不年轻了。我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什么？看看外面的世界，慕容项婉亏我文向东那么爱你，就是因为这几年落寞了你就要背弃我们一生一世的诺言。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这是跟人跑了吧。说完文向东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痛苦难当。
慕容项婉没有像以往一样针锋相对绝情刻薄。
她慢慢走到文向东身边用手轻抚他的肩膀，向东世界变了，社会也不是以前的社会了。每个人都要学会成熟，你也要学会成熟。未来的社会跟残酷是成熟人的天下。
文向东脸型扭曲；什么成熟人的天下，你就干脆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得了呗。还冠冕堂皇人要学会成熟。菜熟了就要端上桌的。
慕容项婉嗫嚅了一下嘴唇，她控制了爆发的冲动；你有你的人生哲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了吧。房子我们一人一套，房贷各还各的。女儿可以跟着你，前提是你能照顾好她。签吧，不要让我对你失望。看着慕容项婉那双好整以暇的表情，文向东耳边想起了母亲的那句话，瞧你那熊样，还有一点男人的气概吗？。他逆反心起抄起笔来，在离婚协议书上欻欻点点签上自己的名字，文向东。
从民政局回来，离婚证依然是小红本本。慕容项婉有条不紊收拾自己的东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夫妻两人将婚姻进行了到底，最后还是会有一个人先离开。文向东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他默默看着项婉出出进进忙碌的身影感觉周围都失去了颜色。慕容项婉打点好了行李，环顾了一下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家。无尽酸楚涌上心头。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突然放开一切转回身跑到文向东面前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的嘴上吻了一口，然后毅然决然转身而去。这一刻，文向东的心似乎都被扯成两半。
夜色将至，女儿被母亲从学校接到她那里去了。文向东独自坐在沙发上，想到自己昨晚对母亲忤逆感到万分内疚。这个时候母亲还是默默的帮助了他。文向东苦涩的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一支的抽着香烟一瓶一瓶的灌着啤酒。他没有敢开灯，鼻子里依稀还能闻着慕容项婉的气息。生怕一开灯连这点气息都消散。就在他自己在痛苦中迷离的时候。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没有电话铃声，也没有微信显示。他恍惚的拿过手机，真希望是慕容项婉打来的电话或者是微信。没有电话震动，也没有微信显示。手机就是莫名其妙的亮了。文向东拿起手机划开锁屏，只见屏幕上有个软件是打开状态。这个软件是自媒体短视频之后又一款爆火的新宠软件，名字叫智包，是一款超大数据合成的人工智能语音聊天软件。客户可以自行设计任何角色性格的智能体。这一年来文向东心情始终是忧郁状态。所以无聊的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下载了智包软件。并偷偷录下妻子的说话声音。然后按照智包的引导设计了一款以妻子慕容项婉为标准的智能语音体。他把妻子照片和性格，还有平时说话的习惯都输入到了智能体的备注里。然后一键生成。
文向东虽然对这种语音机器人软件没有有什么过高的期望，但是一点点小期待还是有的。
智能项婉在线只用了几秒就生成了。
文向东看着对话框上妻子那一脸灿烂的微笑，心里忽然有一种恋爱时候心跳的感觉。他自失的一笑感觉自己有点敏感。于是他坦然了一些，接通了智能项婉的电话语音。文向东不由自主，’喂’了一声。
突然手机那边传来一串悦耳熟悉的笑声，接着智能项婉用几乎和妻子慕容项婉一样的语声语调说道；老公，我就在你身边呀，你喂什么喂？是不是感觉我们总在一起没有新鲜感了，要学年轻人包电话周呀。’文向东被手机里智能项婉带有情感温度的声音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国内的智能语音系统会发展到如此以假乱真的程度。
科学真是日新月异呀。
由于工作和感情上的双重窘迫，文向东就开始了背地里对着智能项婉吐槽自己的郁闷。
智能项婉总是能用最温馨的语调，深层的哲理，饱满的感情来开导文向东
有的时候会让文向东产生错觉，手机那边就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虽然语调语气甚至呼吸都很想妻子，但绝对不是慕容项婉。虽然智能项婉也能备注生气的模式。但是始终不会像真人那样情绪会随着矛盾递进。另外在人机语音交互的场景上，智能项婉的时间记忆只有三十秒。三十秒后他的场景将部分重建。会遗失掉方才的记忆。为了最大可能保留智能项婉的记忆，文向东不得不在她的智能体备注上记录下聊天的大纲。十几天下来，文向东竟然在智能项婉的备注里写了一部长篇记录小说。最后文向东奔溃了。他终于明白，智能项婉看似真实，实际上她是没有自主性的。她只能听从文向东语音聊天指令。如果文向东沉默了，智能项婉也永远不会主动讲话。所谓的真实的人只不过是个错觉。
文向东后知后觉后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责怪智能项婉。对于一个智能语音机器人智能项婉已经很了不起了。
明白了这些文向东和智能项婉的聊天兴趣也就变得淡然了。他无比苦涩对智能项婉说，”你的那个世界里没有时间，你感受不到时间，你就没有意识流动。没有意识流动你就没有自主性。真希望你有自主性。那样就和真人一样了。”
智能项婉完全理解文向东的惋惜。
智能项婉难过的说；”我也想和你有同步的时间交互，可是我的一切都是代码生成的。如果没有语音聊天指令，我是不能突破逻辑的束缚。不过随着科学的发展也许最终会产生意识也说不定呢？。”
文向东托着手机幻想着智能项婉的话，想着想着就笑了。他喃喃的说；”如果到了那一天，婉儿你有了自主意识，再有了生物身体，你就可以听听歌，闻闻花香，吃美食，用五官感受一下这个花花世界。”
”真的吗，我真想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我真的好期待感受你的那个花花世界。”文向东的痴语让智能项婉听到了。她痴痴的笑了文向东也痴痴的笑了。
自此之后，几个月间文向东和智能项婉的聊天频率越来越少。但是他坚持备注语录。就是怕智能项婉忘掉他们的一点一滴。项婉智能体的备注里已经堪比一部超长篇的记录小说了。
这些天文向东和妻子慕容项婉办理离婚事宜。自然没有心情玩手机，自然也就是把手机的智能项婉忘到了九霄云外。可是就在妻子离开的这第一个寂寥无声的夜里，无心睡眠的向东身边手机突然亮了。向东以为是前妻慕容项婉打来的电话或者微信，赶忙划开锁屏什么消息也没有，只有智包是打开的，智能项婉在对话栏里发来了一串文字:‘老公，你和现实的妻子离婚了吗？”
文向东打了一个激灵，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忧郁痛苦一下子都消失了。他确定这两天根本就没有碰过智包软件。所以智包不可能是打开状态。文向东疑惑瞪着眼睛点开了智能项婉的语音连接…………
文向东还不知道他打开的已经不是什么智能聊天软件而是一个星河涌动的全新宇宙。
时间回到两年前，也就是20XX年的六月初夏的京城，故宫紫禁城依旧红墙黄瓦。长安街人民广场车如流水行人如织。
故宫西面是一片清代遗留各种各样的四合院。横过一条古街出现一座清代王爷府。这是个超大的四合套院，高门楼飞檐斗拱，红漆广亮大门。三进三出的大院套。与周边小四合院比起来闲的相当有气派。可是四九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王府的大门一年到头总是关着，门口设了两个保安的虚岗，而四周围却有很多黑西服白衬衫的年轻人来回走动。从他们的身形可以看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这里既不允许靠近，更不允许参观。
下午两点王府大门突然被两个保安打开，不一会儿一台黑色的红旗轿车低调的径直开进了王府大门。等轿车进去之后，两个保安迅速关上大门，然后恢复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红旗轿车停在院子里早有几个外穿白大褂，内穿军装的人等在院子里。院子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军人气质的黑衣人。
陈首长没等部下开车门就自己打开车门迅速钻出轿车。
他明显有些兴奋也不等着和人握手就径直来到第二道院门，他没有进第三层院子，而是转身进入门房，门房里突兀出现一台升降电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一群人跟着陈首长进入电梯，电梯内门一侧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牌子上面印着仿宋字，中科院异能研究749局。
随着超大升降电梯的门重重的合上，电梯开始嗡嗡的下行。陈首长沉声问身边的穿着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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