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这个名字,最近成了轧钢厂和四合院里的一个高频词。
先是食堂显威,再是全厂先进。
风头正劲。
这股风,自然也吹进了四合院中院贾家的窗户里,吹得秦淮茹那颗精于算计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夜深人静,看着炕上熟睡的棒梗、小当和槐花,秦淮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丈夫早逝,婆婆年迈,三个孩子嗷嗷待哺,仅靠她一个人在厂里那点微薄的工资,这个家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随时都可能沉没。
傻柱?
秦淮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围着她团团转的男人。
那确实是一张饭票,可这张饭票太不稳定,也太不体面。傻柱那点工资,大半都填了贾家的窟窿,可他那一根筋的脑子,还有那张管不住的臭嘴,终究上不得台面,能帮的也只是一时。
更何况,傻柱的接济,总带着一种施舍的意味。
但林卫国不一样。
秦淮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卫国那张年轻而沉稳的脸。
他有技术,有脑子,有手段,更有前途。从一个普通的帮厨,一跃成为食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连厂领导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哪里是饭票,这分明是一座正在崛起的金山!
如果能把他牢牢抓在手里……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再也无法遏制。
秦淮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心。
第二天,她破天荒地跟车间请了半天假,揣着家里攒了许久,本打算给棒梗做新棉衣的几块钱,走进了菜市场。
当她拎着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走出市场时,心疼得直抽抽。
这笔钱,是她下的血本,是一次风险极高的投资。
只能赢,不能输。
回到家,她关上门,利落地杀鸡、褪毛、清洗、下锅。伴随着咕嘟咕嘟的炖煮声,一股浓郁霸道的香气开始在小屋里弥漫。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昏黄。
秦淮茹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特意换上了一件虽然打了补丁,但洗得发白、最显身段的旧衬衫,将头发仔细梳理过,还破天荒地用水抹了抹,让几缕发丝恰到好处地垂在额前。
对着那面裂了纹的破镜子,她练习了许久,才找到那种带着一丝柔弱、一丝坚强,又饱含着无限“关切”的眼神。
万事俱备。
她从锅里盛出最浓稠、最精华的一大碗鸡汤,鸡油在汤面上泛着金黄色的光泽,香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端着碗,莲步轻移,朝着后院林卫国的家走去。
林卫国刚下班回来,正坐在桌边喝着白开水,看着一本不知从哪弄来的旧书。
“卫国。”
一个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卫国抬头,便看到了门口那道精心雕琢过的身影。
秦淮茹端着碗,侧着身子站在门框边,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依然窈窕的轮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疼惜。
“看你一个人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她走进屋,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桌上,香气瞬间霸占了整个空间。
“姐特地给你炖了锅鸡汤,你快趁热喝了,好好补补身子。”
她的声音温婉,眼神更是重头戏,里面盛满了“关切”与“疼惜”,仿佛林卫国不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而是个需要她悉心照料的弟弟。
这套温柔攻势,配上她的姿色,是她过去无往不利的武器。
她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只要林卫国喝下这碗汤,接受了她的“好意”,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进了一步。往后,她便可以一步步地渗透,用她的“温柔”和“体贴”,将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彻底俘获,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贾家新的、更强力的“长期饭票”。
林卫国看着眼前这碗金黄的鸡汤,又抬眼看了看秦淮茹那堪称影后级别的表演,眼底的温度却未曾变化分毫。
这点小伎俩,这点算计,还能瞒得过他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
他的心头掠过一丝讥诮。
这碗鸡汤,不是温情,是鱼饵。
秦淮茹,也不是来送温暖的邻家姐姐,而是个拿着鱼竿的猎人。
不过,他没有当场拆穿。
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林卫国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站起身,顺手接过了那只烫手的碗。
他将碗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秦姐你的手艺就是好。”
他的赞叹发自内心,语气诚恳,眼神里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动”。
秦淮茹看到他这个反应,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下了一半。
成了!
她就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正准备再说几句体己话,拉近一下关系。
就在这时,林卫国却突然转过身。
他冲着刚从外面疯玩回来,满头大汗、一身泥土地跑进院子的棒梗招了招手。
“棒梗,快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院里。
棒梗正被屋里飘出的肉香味馋得直咽口水,听到林卫国的呼喊,下意识地就跑了过来。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她的预感成真了。
林卫国当着她的面,直接将那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汤,稳稳地递到了棒梗的面前。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更是充满了赞扬和关爱。
“你看你妈多疼你。”
“家里这么困难,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还专门给你炖鸡汤补身体。”
“快,把这碗鸡汤喝了,别辜负了你妈的一片心意!”
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秦淮茹的心上。
棒梗哪里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他的眼睛里只有那碗金黄的鸡汤。
那股霸道的香味钻进鼻孔,让他浑身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他毫不客气地接过碗,甚至顾不上烫,仰起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都来不及擦,喉结快速地滚动着,发出的吞咽声在这安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秦淮茹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经历了数次变化。
从计划得逞的温柔,到林卫国转身时的错愕,再到他把汤递给棒梗时的难以置信,最后,定格成一种混杂着尴尬、愤怒、憋屈和肉痛的铁青色。
她的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带来的刺痛感却远不及心里的憋闷。
那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鸡!
那是她费了半天功夫炖的汤!
那是她用来“钓金龟婿”的香饵!
现在,这碗最精华的汤,就这么进了自家儿子的肚子。
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驳?怎么反驳?
难道要当着林卫国的面,从自己儿子手里把碗抢回来,然后说“这汤不是给你喝的,是给卫国叔叔的”?
那她秦淮茹还要不要脸了?她苦心经营的“贤惠善良”人设还要不要了?
林卫国这一招“借花献佛”,实在太狠了。
他不仅让她精心准备的“美人计”彻底破产,更在道义的制高点上,用她自己的“母爱”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棒梗几口就把那碗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鸡汤喝了个底朝天,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边。
秦淮茹的算计,就这么被林卫国兵不血刃地轻松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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