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天的手刚碰到那个凹槽的边缘，还没来得及放进去，张伟突然“啊”了一声，扑通跪在地上，整条胳膊死死抵着墙缝，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下面……好像被拉紧了。”
唐悠悠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旁边的陈美嘉，两人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胡一菲立刻横起短棍挡在前面，眼睛迅速扫过地面——只见台阶最底下那块石板，颜色正一点点变深，原本是灰色的纹路，现在像被水浸了一样，慢慢变成了黑色，特别诡异。
“别动！”齐小天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手指悬在凹槽上方不敢落下，“门后面的系统还在运行！刚才那道红光不是错觉，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里面启动了什么机关。”
话音刚落，曾小贤喘着粗气从后面挤了过来，脸色有点发白，却还硬撑着笑：“哎哟喂，这气氛也太吓人了吧？咱们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能不能轻松点？”
没人理他。
他也不尴尬，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半埋在灰土里的小盒子。盒子上嵌着一颗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闪一闪的，像呼吸一样，忽明忽暗。
“哇！”曾小贤眼睛一亮，“这不是古代的能量指示灯吗？说不定是个备用开关！”
“别碰！”齐小天猛地回头。
可已经晚了。
曾小贤蹲下身，手指轻轻一挑，盒盖“啪”地弹开了。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红光“轰”地炸开，所有人瞳孔都被照得缩成一个小点。紧接着，地面好多裂缝里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声，几十支黑漆漆的短箭从地板暗格里射出来，像扇子一样铺开，直冲人群！
胡一菲反应超快，短棍一挥，当场打飞三支冲她脸来的毒箭。她转身一把把唐悠悠和陈美嘉推到墙角，自己挡在最前面。齐小天扑向张伟，把他拽开，一支毒箭擦着肩膀钉进石壁，箭尾还在嗡嗡震动。
“啊——！”曾小贤惨叫一声，右臂已经被一支毒箭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他踉跄后退，捂住伤口，结果手指一碰就沾上了紫黑色的黏液。皮肤瞬间起了血泡，手臂肌肉开始抽搐，疼得他直冒冷汗。
“有毒！”唐悠悠尖叫起来。
陈美嘉靠在墙上，闭着眼感应了一下，声音很弱：“机关……还没停，还有第二波。”
话刚说完，地面又开始震，更多的毒箭从四面八方射出，有的甚至从墙壁夹层斜着钻出来，完全封锁了躲闪的路线。
张伟咬牙想站起来，体内的气息在他周围翻滚，像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眼看一支毒箭直奔唐悠悠腰侧，他猛地扑过去，用肩膀硬生生接了下来。箭尖扎进肉里，毒素顺着血液蔓延，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你干嘛啊！”唐悠悠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没事。”张伟牙齿打着颤，却还是死死按住伤口，“别乱动，等一非姐……”
胡一菲双臂绷紧，短棍舞得密不透风，接连打落好几支毒箭。但她顾不过来所有人，一支箭擦过她的手肘，划破袖子，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脚步稳稳地站着，像座山。
齐小天背靠着石门，手里举着摔坏的手机，屏幕还有一点微弱的光，反射在墙上晃来晃去，干扰了机关的判断，几支毒箭偏了方向，撞在岩壁上碎成了渣。
“这盒子是陷阱！”他大声吼，“古代守墓人专门用来坑那些乱碰设备的人！”
“我知道错了！”曾小贤靠着墙滑坐在地，右手肿得像馒头，根本弯不了，嘴唇哆嗦着，“我就想让大家放松一下……没想到……”
唐悠悠赶紧撕下裙角的布条，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可毒素扩散得太快，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血管凸起来像蜘蛛网。
“别说这些了！”齐小天厉声打断，“现在谁都不能倒！一非姐还没全力出手，我们再撑三秒就有救！”
胡一菲眼神一冷，双腿微微下蹲，重心沉到底。左手握棍尾，右手贴中间，呼吸一下子变得极慢极稳。所有人都盯着她——只要她一动，反击就开始了。
就在这时，陈美嘉突然睁大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紫色的光。
“不对……”她声音发抖，“这些箭……不是冲我们来的。”
齐小天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它们的目标……是那个凹槽。”陈美嘉指着门中央的符文阵列，“第一轮攻击之后，有三支箭明明能打中人，却故意绕开了，最后全都射进了控制台底下的孔洞——那是能量输入口。”
齐小天瞳孔一缩。
仔细一看，果然！控制台下面已经插着三支断掉的毒箭，箭身上残留的毒液正顺着导管往里渗。原本稳定的蓝光现在忽明忽暗，频率乱成一团。
“它在反向输入？”张伟艰难抬头，“把毒当成信号传进系统？”
“不是输入。”齐小天声音冷了下来，“是改写。”
他看向曾小贤打开的那个盒子——盒底其实不是空的，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齿轮组，正在缓缓转动，带动一根细轴往上延伸，连到了天花板的符文线路。
“这不是陷阱。”他说，“是重置程序。一旦盒子被打开，就会自动启动应急机制，清除所有外来操作权限，然后用毒素信号覆盖原来的指令。”
“所以接下来……”唐悠悠声音都在抖，“不只是箭这么简单？”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控制台周围的地砖一块块翘起，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管道。管道里传来液体流动的声音，颜色浑浊发绿，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胡一菲低喝一声：“准备迎战！”
她短棍一扫，把一支冲张伟脸去的毒箭打偏。齐小天把手机残骸砸向右边墙面，利用反光吸引注意力，骗开了两支追踪箭。唐悠悠抱着陈美嘉缩在墙角，膝盖被碎石划破也顾不上，死死护着她。
曾小贤瘫在地上，右臂完全动不了，只能用左手死死抠着地面，指甲都崩裂了，指尖渗出血来。他望着胡一菲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胡一菲双脚与肩同宽，脊背挺直，双臂蓄力。她的短棍不再只是防御，而是开始预判轨迹，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空之声。
第一波毒箭快要射完了。
第二波还没开始。
控制台的光忽明忽暗，像一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齐小天盯着那枚还在转动的齿轮，心里突然一沉——真正的危险，还没到来。
胡一菲抬起左腿，膝盖微曲，重心前移。
棍尖指向空中某一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数十支新的毒箭缓缓探出，箭头泛着幽幽的蓝光，冰冷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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