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学费与军火库
林峰那句带着野望和决断的“我们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龅牙苏心里荡开一圈圈激动的涟漪，也让一旁的赵坤那凶悍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回到“快乐天地”游戏机厅后面的小办公室，林峰将追缴回来的钱和存折锁进新买的铁皮柜里。听着外面游戏机嘈杂的音乐和玩家们的喧哗，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不再只是苏媚那个充满危险和神秘的纹身店，而是属于他林峰，属于他们这个初生团体的，第一个实实在在的据点。
“肥尸，以后这里你多费心，规矩立起来，不准有人在这里闹事，也不准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峰对正在笨拙地核对账目的肥尸吩咐道。游戏厅是他们的财源，也是门面，必须干净。
“放心吧疯狗哥！谁他妈敢在这儿撒野，我肥尸第一个把他扔出去！”肥尸拍着胸脯保证，一身肥肉乱颤。
“火牛，账目你盯紧点，每天的收入支出，一笔一笔都要清楚。”林峰又看向火牛。
“明白！疯狗哥！”火牛点头，他脑子活，对数字也敏感。
“龅牙苏，”林峰最后看向眼巴巴等着任务的龅牙苏，“你的耳朵，还得再灵点。刀疤强那边，还有镇上其他大小势力，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没问题！疯狗哥！包在我身上！”龅牙苏挺起瘦弱的胸膛，感觉自己找到了人生价值。
最后，林峰看向一直沉默抱臂靠在墙边的赵坤：“坤哥，场子的安全，还有兄弟们平时的操练，麻烦你了。”赵坤是职业拳手出身，格斗和训练是强项。
赵坤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好。”
初步安排了分工，林峰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但他知道，光靠一个游戏厅和这几个人，想跟盘踞多年的刀疤强斗，还差得远。他们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人，以及……更犀利的“爪牙”。
他想起了苏媚那神鬼莫测的爆炸手段，想起了她那句“学费，可是很贵的哦”。
傍晚，林峰带着赵坤和一部分现金回到了纹身店。苏媚依旧坐在她的工作台前，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她正在用一把小锉刀打磨着一个金属小零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媚姐。”林峰喊了一声。
苏媚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林峰将装钱的布包放在工作台一角，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游戏厅这几天的流水，还有从‘花衬衫’那儿追回来的一部分。以后场子的收入，会定期拿一部分回来。”
苏媚打磨零件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眼帘，瞥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布包，又看了看林峰和他身后如同铁塔般的赵坤，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哟？‘当家的’知道往家里拿钱了？还带了新伙计。”
赵坤对着苏媚，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依旧没什么话。
林峰没理会她的调侃，走到工作台前，目光落在她手中那个小巧精密的金属零件上，又扫过旁边那些琳琅满目、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瓶罐和元件。
“媚姐，”他语气认真，“你上次说的‘学费’，我想正式付了。”
苏媚放下手中的零件和锉刀，拿起一块软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桃花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峰：“想学什么？怎么把游戏机炸了，好让客人多投币？”
“我想学怎么让我们的‘爪牙’，更锋利，更致命。”林峰目光灼灼，“光靠拳头和砍刀，对付不了刀疤强。我们需要……更厉害的东西。”
苏媚与他对视着，眼神深邃，仿佛在评估他这句话里的决心和……代价。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开口：“更厉害的东西？比如呢？”
“比如，你之前用的那种，‘砰’一声的东西。”林峰指了指工作台下那个装着各种元件的箱子，“还有，怎么让它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响，在不需要的时候，像个哑巴。”
苏媚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妖娆而危险的味道：“胃口不小嘛。知道玩那些东西，一个不小心，会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林峰回答得毫不犹豫，“要么别人死，要么我们亡。但我选择让别人死。”
一旁的赵坤听着两人的对话，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微微动容。他混迹江湖多年，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年轻就这么狠，而且还懂得借助“外力”的。
“好。”苏媚站起身，走到那个箱子前，拍了拍上面的灰，“既然‘当家的’发话了，那这‘学费’，我就收了。”
她打开箱子，里面是分门别类摆放的各种化学试剂、电子元件、金属管壳、导线、电池……俨然一个小型的、危险的军火库。
“认识一下，你未来的‘伙计们’。”苏媚随手拿起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这个，脾气比较温和，但遇到它的‘好朋友’，就能热情似火。”
又拿起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电路板：“这个，是大脑，告诉它们什么时候该‘工作’。”
她拿起一小段包裹着银白色粉末的细导线：“这个，是信使，能把‘大脑’的命令，准确送达。”
她的讲解深入浅出，带着一种冰冷的优雅，将那些致命的原理和操作要点，一点点灌输给林峰。林峰听得极其专注，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赵坤也在一旁默默听着，他虽然不懂这些复杂的技术，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对林峰和苏媚，更多了几分忌惮和……认同。跟着这样的老大和“技术顾问”，前途或许艰险，但绝不会平庸。
从这天起，林峰在管理游戏厅、处理日常事务之余，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了苏媚的工作台前，学习那些超越普通人认知的“知识”。苏媚也仿佛找到了一个合格的“学生”，教得尽心尽力，只是那份“学费”的具体内容，她始终没有明说，但林峰能感觉到，那绝不仅仅是钱。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林峰正在工作台前，按照苏媚的指导，尝试组装一个最简单的触发装置。他的手指远不如苏媚灵巧，显得有些笨拙，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苏媚靠在旁边的墙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静静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他紧蹙的眉头、鼻尖细微的汗珠，以及那双因为专注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手腕再稳一点。”苏媚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连接线的时候，手抖一下，可能就会提前送你上路。”
林峰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放松手腕，更加小心地将两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导线连接在一起。
就在这时，纹身店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肥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紧张：“疯狗哥，媚姐，龅牙苏来了，说有急事！”
林峰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工具。苏媚也放下了酒杯。
“进来。”
龅牙苏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和一丝慌乱：“疯狗哥！媚姐！打听到了！刀疤强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丧彪不是废了吗？刀疤强好像从外面请人了！”龅牙苏压低声音，“听说是什么‘越南豹’，是境外过来的亡命徒，手上沾过血！价格开得老高了！估计就是冲着疯狗哥你来的！”
越南豹？境外亡命徒？林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刀疤强这是狗急跳墙，开始不择手段了！
“知道什么时候到吗？”林峰沉声问。
“具体时间还不清楚，但应该就这几天！”龅牙苏道，“还有，刀疤强好像把人都撒出去了，到处在打听疯狗哥你的行踪和习惯！”
情况骤然紧张起来！一个隐藏在暗处、经验丰富的境外杀手，远比明刀明枪的混混难对付得多！
火牛和赵坤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闻言脸色都凝重起来。
“妈的！玩阴的！”火牛骂道。
赵坤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悍：“让他来！”
林峰没有说话，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刀疤强的反击，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狠辣。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落在苏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苏媚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猩红的液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境外来的豹子？”
她抿了一口酒，眼神透过杯沿，看向林峰，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正好。”
“给你新学的‘伙计们’，找个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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