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手还是如日中天的洪兴?
谁愿意为了一个死掉的烂赌鬼,去跟洪兴拼个你死我活,消耗自己的实力?
就连和芭比同属一辈、关系还算近的鱼头标,此刻也只是低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邓伯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甚至他自己也对芭比颇为不满,觉得这家伙只会惹是生非。
但作为话事人,社团的面子不能丢,否则人心就散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压下现场的嘈杂,缓缓开口道。
“芭比再不成器,也是我们和联胜的堂主,是社团的一份子。他被人做了,如果我们连屁都不放一个,以后还怎么在港岛立足?别的社团会怎么看我们?是不是谁都敢来踩我们和联胜一脚?”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低头不语的堂主,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洪兴势大,我们和联胜现在是不比从前,旁边还有其他帮派虎视眈眈。
但是,有些事,不能不做!”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所有堂主都心头一动的条件。
“规矩不能坏。谁要是能替芭比报了这笔仇,拿下陈浩南!油麻地堂口的话事人,就由他来坐!”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油麻地可是油水很足的肥地头!
之前一直被芭比占着,其他人早就眼红不已。现在……
刚才还推三阻四的大D眼睛瞬间亮了,其他几个有实力的堂主也是目光闪烁,明显动了心思。
替芭比报仇风险极大,但一个堂口的地盘和话事人的位置,值得搏一搏!
就在众人心思活络,暗自盘算之际,邓伯放在旁边茶几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
邓伯皱了皱眉,示意小弟拿过来。
他接起电话。
“喂,哪位?”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邓伯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听着电话,只是偶尔“嗯”一两声。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暴叔和秦风身上。
“洪兴的龙头,蒋天生。”
邓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暴叔,风仔,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听听他们洪兴想怎么交代。”
半小时后,几辆车子驶抵旺角一间名为“阿炳冰室”的旧式茶餐厅楼下。
二楼已经被清场。
泾渭分明地坐着两帮人。
一边是以邓伯为首的和联胜一行人,除了邓伯、暴叔、秦风,还有几个贴身保镖。
破坏王和铁爪则被留在了一楼,他们的体型实在太扎眼,不适合这种讲数的场合。
另一边,则是洪兴的人。
龙头蒋天生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面带微笑,看起来不像社团大哥,更像是个成功的商人。
他身边坐着脸色阴沉的大佬B,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锐利、气息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年轻人太子,以及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师爷模样的白纸扇陈耀。
他们身后,则站着七八个神色冷峻、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的保镖。
秦风站在邓伯和暴叔身后,目光快速扫过对方几人,心里毫无替芭比报仇的念头,刚才在总部会议上他也全程保持沉默。
邓伯率先开口,声音沉稳。
“蒋生,电话里你说要给我们和联胜一个交代。现在当面了,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交代?”
蒋天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对旁边的陈耀使了个眼色。
陈耀会意,将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提到桌面上,打开。
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千元大钞,看样子至少有两百万港币。
“邓伯,各位和联胜的兄弟。”
蒋天生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首先,对于贵帮芭比哥的事,我表示遗憾。但事出有因。
芭比哥在跑马地欠了我手下靓坤两千万港币,迟迟不还,这已经坏了规矩。而且,他还越界,在我的地盘油麻地散货。
为了避免更大的误会,我才不得已,让人请过来谈谈。没想到下面的人手脚没轻重,弄出了意外。”
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场谋杀说成了“意外”,继续道。
“这两百万,是我蒋天生个人拿出的一点心意,给芭比哥办个风光的葬礼,剩下的抚恤他的家人。另外,靓坤那边欠的两千万,一笔勾销。”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虽然还在笑,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这就是我洪兴的交代。如果和联胜的兄弟们觉得不够,还想继续玩下去……我们洪兴,一定奉陪到底!”
说完,他拿起桌上牙签罐里的一根牙签,随手一丢。
那根细小的牙签,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邓伯面前那杯还没喝过的茶杯里。
牙签浮在褐色的茶水上。
整个二楼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是社团讲数时一种极具侮辱性的信号!
意味着这件事就像这根牙签一样“小”,但如果对方不接受,非要挑出来,那就意味着开打!
秦风看到那根牙签,又听到蒋天生那番颠倒黑白、强势无比的话,一股火气猛地窜起!
这简直是把和联胜的脸踩在地上摩擦!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开口。
“风仔!”
邓伯立刻低喝一声,制止了他。虽然邓伯自己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手背青筋隐现。
另一边,那个气息凌厉的年轻人太子见秦风似乎想有所动作,也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眼神如刀般刺向秦风,就要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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