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事务所开业第三天，第一个“大单”找上门时，凌珑正在整理货架上的旧怀表。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一阵风卷着雨丝进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求你们救救我室友！”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扑到柜台前，手里攥着个湿透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直播界面——一个叫“幸运小薇”的博主正对着镜头笑，眼角却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别急，坐下说。”凌珑递过纸巾，郝曼丽已经端来了热姜茶。小姑娘叫林晓，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她口中的室友李薇，就是网红“幸运小薇”。一周前，李薇去城南公园锦鲤许愿池拍了条“许愿必灵”的视频，说自己许愿涨粉十万，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倒大霉：出门被鸟屎砸中，直播时手机突然黑屏，昨天过马路时被自行车撞飞，腿上缝了五针，今天早上更是在宿舍晕倒，到现在还没醒。
“不止薇薇，”林晓喝着姜茶，声音发颤，“我和另外两个室友也去许愿了！我许愿期末考及格，结果昨天补考又挂了，老师还说我卷面分比上次还低；另一个室友许愿和男神约会，结果男神今天说要转学去国外，连联系方式都删了……我们都觉得，是那个许愿池在搞鬼！”
石磊猛地一拍桌子，示波器的线都震掉了：“我知道那个许愿池！前阵子我在‘江湖论坛’上看到有人说，扔硬币的时候能听到水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当时我还以为是网友编的，没想到是真的！”
张谨言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城南公园的卫星图：“民文会上周收到过异常能量报备，说许愿池附近有低频怨念波动，但一直没派人去查。凌珑，你能不能用‘触灵’看看，她带没带从许愿池回来的东西？”
林晓连忙从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枚沾着水渍的一元硬币：“这是我们当时没扔完的硬币，和扔进去的一模一样，薇薇说留着做纪念，结果昨天她晕倒前，手里还攥着这枚硬币……”
凌珑捏起一枚硬币，指尖刚碰到金属表面，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窜上脊椎！眼前猛地闪过画面：漆黑的池水，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抓着硬币往池底拖，池底堆着密密麻麻的硬币，每枚硬币上都缠着一缕黑气，黑气里隐约能看到张扭曲的脸——那是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眼睛空洞，嘴角却咧到耳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呃！”凌珑猛地捂住头，硬币“当啷”一声掉在桌上，额头上渗出冷汗。张谨言立刻递过一张镇定符，指尖按在她的肩井穴：“看到什么了？别硬撑，慢慢说。”
“池底……有很多怨魂，”凌珑喘着气，声音发颤，“每枚硬币都缠着一个怨魂，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在池底，有人扔硬币许愿，它们就会附在硬币上，把负面情绪传给许愿的人……我还看到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好像是怨气最重的，一直盯着我笑……”
石磊已经打开了“江湖论坛”，快速滑动鼠标：“你们看！这些帖子！有人说扔硬币后梦见自己被水淹死，有人说听到水里有女人的声音叫自己名字，还有人说早上起来发现枕头是湿的，像是被水泡过！而且这些帖子的发布时间，全是在‘幸运小薇’发视频之后！”
张谨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许愿池的历史资料：“这个许愿池是去年改建的，之前是个废弃的荷花池，十年前有个女大学生在这里跳河自杀，穿的就是红裙子，叫苏红。当时警方说是抑郁症，但论坛上有传言说，她是被男友骗了钱，还被拍了私密视频，走投无路才跳河的。”
“难道是苏红的怨魂在搞鬼？”郝曼丽攥紧了拳头，“她男朋友呢？就没人管吗？”
“她男朋友叫赵凯，”张谨言调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得一脸油腻，“当时毕业后就出国了，去年许愿池改建的时候，他突然回国，还捐了一笔钱，说是为了‘纪念前女友’。”
凌珑捡起桌上的硬币，这次她刻意放慢了“触灵”的节奏，指尖传来的画面更清晰了：赵凯站在许愿池边，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坛子，往池子里倒着什么，坛口飘出的黑气落在池底，瞬间缠住了苏红的怨魂。苏红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像是在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是赵凯！”凌珑猛地睁开眼，“他用邪术把苏红的怨魂锁在池底，还把其他死者的怨魂也吸过来，附在硬币上，只要有人许愿，怨魂就会把负面情绪传给他们！赵凯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收集怨气，帮自己提升境界！”
张谨言立刻拿起手机：“我联系民文会，申请现场勘查许可。凌珑，你再试试，能不能感知到赵凯现在在哪里？”
凌珑再次握住硬币，这次却只感觉到一片混乱的怨气，没有任何关于赵凯的线索。她摇了摇头：“不行，怨气太乱，遮住了他的气息。我们得去许愿池现场，只有靠近池底，才能找到更多线索。”
林晓突然抓住凌珑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姐姐，你们一定要救救薇薇！她现在还在医院昏迷，医生说她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醒不过来，肯定是被怨魂缠上了！”
凌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们现在就去许愿池，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郝曼丽已经拎起了墙角的钢管：“走！要是赵凯敢出现，我一钢管敲晕他！”
石磊把示波器和信号检测器塞进包里：“我带上设备，说不定能检测到怨气的频率，帮你们找到怨魂的核心位置！”
张谨言最后检查了一遍工具箱，里面的符箓、罗盘、EMF检测器一应俱全：“出发，去城南公园。记住，到了现场听我指挥，不要擅自接触池水，那些怨气能影响人的心智。”
一行人走出事务所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凌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那枚硬币，指尖还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她知道，这次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邪术，而是被恶意囚禁的怨魂，稍有不慎，他们都可能被怨气吞噬。
但看着车后座石磊调试设备的认真模样，还有郝曼丽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儿，凌珑又握紧了拳头——她不能退缩，不仅是为了李薇和林晓，更是为了那些被锁在池底的怨魂，她们不该成为别人提升境界的工具。
车子很快驶进城南公园，远远就能看到许愿池边围满了人，不少人正拿着硬币往池子里扔，嘴里还念叨着愿望。凌珑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多人，要是怨气突然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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