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砖窑的烟囱冒着黑烟，黑色的煤烟混着清晨的薄雾，在天上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老烟枪挑着两个装满饭菜的木桶，沿着砖窑外的小路慢慢走着，桶绳在扁担上磨出“咯吱”的轻响，桶里的白菜炖土豆香气飘了一路，引得路边的野狗跟着他跑了好远，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
今天的饭菜，是他特意准备的。早上做饭时，他在每个饭盒里都多拌了半勺辣椒油——基地的民工大多是从河南、陕西逃过来的，爱吃辣，每次吃饭，都抢着要多放辣椒油，有的甚至直接端着碗，跑到灶台边要油。可昨天二愣子说，砖窑里可能有影武的潜伏者，这些人不是基地的老人，说不定不爱吃辣，甚至会刻意避开。
“开饭喽！都过来领饭！”老烟枪把木桶放在砖窑门口的石头上，大声吆喝着。民工们听到声音，纷纷放下手里的砖坯，拍了拍手上的灰，围了过来。
“老总管，今天的菜闻着真香！”一个民工笑着说，伸手就要去拿饭盒。
“别急，一个个来，都有。”老烟枪一边递饭盒，一边偷偷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大多数民工接过饭盒，打开一看有辣椒油，都喜笑颜开，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有的还咂着嘴说“够味”。
可有十个人，却显得有些不一样。他们接过饭盒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趁人不注意，用筷子把里面的辣椒油一点点挑出来，扔在地上，有的甚至还拿出帕子，把碗边的油擦干净。更让老烟枪起疑的是，这十个人吃饭时，都剩下了三成米饭——基地的规矩是“绝不浪费粮食”，就算吃不下，也会打包带走，晚上热一热再吃，绝不会剩下。
老烟枪不动声色，把这些人的模样记在心里：有三个是左撇子，吃饭时用左手握筷子，夹菜时手腕会不自觉地翻一下；还有两个人的袖口磨得发亮，像是经常摩擦什么东西，袖口边缘还沾着点黑色的油泥，不像是砖窑里的灰；剩下的五个人，脖子上都戴着一个小小的铁牌，藏在衣领里，吃饭时弯腰，铁牌会露出来一点，反射着光。
“大伙儿慢慢吃，俺去看看窑里的火。”老烟枪放下手里的勺子，假装去检查砖窑的火候，实则绕到砖窑后面——也就是张老栓说的埋东西的地方。
砖窑后墙靠近废料堆的位置，果然有三道短横的标记，刻在一块青砖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砖本身的纹路。老烟枪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墙根的土——比别的地方硬三倍，手指按下去，连个印子都没有，像是被人反复踩踏过，又浇了水压实的。他心里有了数，悄悄退了回去，打算等下午阿强妈过来，再一起商量。
下午的时候，阿强妈带着四个妇女，拎着水桶来到砖窑。她们手里还拿着抹布，说是“检查防火，给窑工送点水，顺便擦擦窑门口的灰尘”——这是龙战安排的，让妇女队借着日常琐事，观察砖窑的异常。
“俺们来看看，这窑里的火怎么样，别着了火。”阿强妈一边说，一边和妇女们绕着砖窑转。走到后墙时，她故意放慢脚步，用手摸了摸墙根的土，又看了看墙上的三道短横，心里立刻明白了老烟枪早上说的“异常”。
“这墙根的土怎么这么硬？”阿强妈故意问道，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民工。
那个民工赶紧走过来，笑着说：“可能是最近老下雨，把土泡硬了吧。俺们平时也不在这儿走，都走前面的路。”
阿强妈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悄悄用指甲在墙上的三道短横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这是她和老烟枪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这里有问题，晚上来查”。
天黑下来后，砖窑里的民工都睡了，只有窑门口的一盏马灯亮着，昏黄的光映在地上，像一个小小的月亮。二愣子穿着一身民工服，脸上抹了点灰，头发也弄乱了，假装成起夜的民工，悄悄绕到砖窑后面。
他按照老烟枪和阿强妈说的，很快找到了那三道短横和圆圈的标记。废料堆里全是碎砖和干草，踩上去“沙沙”响，二愣子蹲在废料堆后面，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地上——他的听力异于常人，能听到远处的虫鸣，甚至能听到砖窑里民工的呼吸声，有的还在打呼，声音震天响。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砖窑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二愣子赶紧低下头，借着废料堆的掩护，偷偷观察——三个黑影从砖窑里溜了出来，正是白天老烟枪注意到的那十个民工中的三个。他们走到后墙前，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另外两个人，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声音太低，二愣子听不清，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
二愣子心里一紧，知道他们在传递情报。他悄悄摸出怀里的铜哨，这是龙战给他的，约定好“三短一长”是预警信号，埋伏在附近的战士听到，就会立刻冲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铜哨放在嘴边，猛地吹响——“嘀嘀嘀！嘀——”
清脆的哨声在夜里格外响亮，三个黑影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可已经晚了，埋伏在附近树林里的战士们听到哨声，立刻冲了出来，手里的手电筒照亮了他们的脸。
“不许动！”战士们齐声大喝，声音震得树叶都落了下来。三个黑影吓得腿都软了，其中一个人还想往墙上撞，被二愣子一把拉住，反手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
“搜他们身上！”二愣子喊道。
战士们立刻上前，仔细摸索三个黑影的衣服。从第一个人身上搜出了那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写满字的纸，上面画着基地的布防图，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密码。从第二个人身上搜出了一个小小的剧毒胶囊，黑色的，比黄豆还小，用蜡封着口。从第三个人身上，没搜到什么，可他的手一直往怀里摸，二愣子掰开他的手，发现他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像是想烧什么东西。
“把他们带回去，交给龙司令审讯！”二愣子对战士们道，然后走到后墙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墙上的青砖被人动过手脚，轻轻一推，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藏着一个微型电台，和白天从假龙战身上搜出的那个一样，黑色的盒子，细细的天线。
就在这时，二愣子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成功排查西区砖窑潜伏点，擒获影武成员2人（1人跳崖逃脱），缴获地下电台、加密情报与剧毒胶囊，解锁“百姓监督哨模块”（可招募百姓组建监督队伍，协助识别异常人员）。当前任务进度：影武潜伏点肃清80%，剩余1人（跳崖逃脱者，疑似影武“一号”）待追查。任务奖励：救国点数+40，解锁“密码破译进阶工具”（含简易密码本、符号对照表）。系统提示：需尽快审讯俘虏，获取影武“一号”身份信息，防止其实施报复行动。】
二愣子心里一喜，立刻让人把电台和情报收好，然后带着俘虏往基地指挥部走去。夜色渐深，砖窑的马灯还在亮着，可二愣子知道，这里的威胁已经被清除了一半。虽然还有一个人跳崖逃脱，但他相信，只要从俘虏嘴里问出线索，迟早能把影武的人全部揪出来。
回到指挥部时，龙战还在等着。他看到二愣子带着俘虏回来，立刻迎上去：“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电台？”
“找到了，还有情报和剧毒胶囊。”二愣子把油纸包和电台递过去，脸上带着点遗憾，“不过有一个人跳崖跑了，可能是个头目，跑的时候还扔了个东西，俺没看清。”
龙战接过东西，打开油纸包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密码，得让林墨来破译。另外，从俘虏嘴里，一定要问出那个跳崖的人是谁，还有他们和‘泽公’的关系。”
二愣子点点头：“俺已经让人把他们关起来了，明天一早就审讯。”
龙战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霜。他转过身，对二愣子道：“今天辛苦你了。影武的人藏得很深，但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一步一步来，就没有揪不出来的内奸。等把这些人都解决了，咱们就能安心搞‘筑城计划’，给基地建一道坚固的城墙，让百姓们能踏实过日子。”
二愣子站在一旁，用力点头。他看着龙战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信心——只要跟着龙战，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而此刻，砖窑里的那盏马灯，仿佛成了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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