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当时正蹲在地上整理祭品，指尖拂过一盘刚出炉的杏仁豆腐——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甜点，她闻言笑着拍了下迈勒斯的肩膀，掌心能触到他外套上的粗布纹理：“说什么感伤话呢？你们才二十多岁，要陪我走几十年呢。”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蹭过墓碑上“卡雷斯”
三个字的刻痕，眼神郑重：“不过真有那一天，你们值得我亲自跑一趟，每次来都给你们带爱吃的，绝不嫌麻烦。”
迈勒斯立刻咧嘴笑，把红酒塞到她手里：“那可说好了，到时候可别忘带杏仁豆腐，我跟西尔弗都爱吃。”
回忆像被风吹碎的玻璃，猛地扎进现实的悲痛里。
娜维娅的肩膀剧烈颤抖，眼泪砸在墓碑前的枯草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她抬手捂住嘴，指缝里还是泄出哽咽，声音碎得像被风吹裂：“明明答应了你们……现在却要食言了。”
她转头看向荧和派蒙，眼眶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沙哑：“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能扛事，可其实……我所有的顺遂，都是你们在后面撑着。
这次救援计划是我定的，是我让你们去那片积水最多的区域……”
派蒙飘到她身边，翅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羽毛上还沾着刚才掉的眼泪，声音软得像棉花：“不是你的错，是灾难太突然了！他们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跟你没关系。”
荧蹲下身，目光落在娜维娅攥得发皱的纸上——那是白淞镇的伤亡者名单，边缘被指甲抠出几道印子，12个名字里，最后两个“迈勒斯”
“西尔弗”
格外刺眼，墨迹还被眼泪晕开了一点。
“从结果来说，能把伤亡控制在12人，已经是好事了。”
娜维娅盯着名单，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两个名字，像是在自我安慰，声音却越来越低，低得像在跟自己说话。
“没有谁的牺牲是应该的。”
荧突然开口，语气坚定得像块石头，她伸手轻轻按住娜维娅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去：“离去和归来，从来都不是交换。
他们的付出不是‘结果’，是为了保护更多人拼尽全力的证明——是英雄的证明。”
派蒙立刻点头，翅膀竖得笔直，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点急切的认真：“对！他们不是代价，是英雄！要是没有他们，更多灾民会被胎海水卷走的！”
这句话像一道光，突然刺破了娜维娅眼底的绝望。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眼泪还在掉，却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攥紧了名单：“谢谢你们……我会记下来，记一辈子，记着他们是英雄。”
派蒙飘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说：“你想待多久，我们都陪你。
等你想走了，我们再一起去找那维莱特。”
风又吹过墓地的松柏，叶子发出“沙沙”
的声响，这次不再像呜咽，反而多了几分温柔，像是迈勒斯和西尔弗在轻声说“没事”。
聊天室里，这段回忆早已让众人红了眼眶。
安柏抱着飞行头盔，靠在骑士团的石墙上，眼泪砸在头盔的金属外壳上，发出“嗒嗒”
的轻响，她手指飞快打字：“这哪里是下属和上级啊，明明就是家人！迈勒斯说要喝红酒的时候，我还笑了，结果下一秒眼泪就掉下来了，太好哭了。”
琴站在瞭望塔上，风卷着她的披风猎猎作响，指尖划过屏幕上娜维娅的身影，轻声感慨：“失去至亲的感觉，我懂……那种‘明明答应了却做不到’的自责，像根刺扎在心里，最磨人。”
夏洛蒂举着笔记本，笔尖停在纸上半天没动，纸页上已经洇了几块泪痕，最后只敲了一句“娜维娅小姐......”
，省略号里满是说不出的心疼。
璃月港的玉京台前，凝光放下手中绘着云纹的折扇，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小派蒙说得好，‘他们是英雄’——这句话够直白，也够有力量，得到我的认可了。”
香菱站在万民堂的灶台前，手里还握着沾着面粉的锅铲，脸颊上蹭了道白印子却毫不在意，打字道：“好想抱抱娜维娅啊，她看起来太难受了！要是能给她做碗热乎的杏仁豆腐汤就好了，暖一暖会舒服点。”
稻妻的天守阁外，荒泷一斗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裂了道缝的鬼兜虫罐子，刚才还强装硬汉的他，此刻眼睛红得像兔子，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妈的，哭得更大声了！什么左膀右臂，什么英雄，他们明明就是想陪着大小姐，想跟她一起吃杏仁豆腐啊！”
阿守和阿晃凑在他旁边，脑袋挤在一起，立刻跟着打字：“老大！我们以后也跟你一辈子！要是我们走了，也要葬在你旁边，还跟你斗虫！”
久岐忍站在后面，抬手敲了敲两人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打字道：“你们两个憨憨说什么胡话！好好活着陪老大斗虫，比什么都强！”
枫丹的聊天室里，迈勒斯的头像亮了起来。
他站在梅洛彼得堡的走廊里，阳光透过铁窗落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语气释然：“能为白淞镇的人牺牲，值了。
没辜负卡雷斯老爷的叮嘱，也没辜负大小姐的信任。”
西尔弗也跟着回复，文字里带着他一贯的认真：“能去见老爷挺好的，以后在那边，还能继续给老爷递石楠花，当他的右膀右臂。”
他们的话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忠诚与豁达，反而让聊天室的眼泪掉得更凶。
娜维娅盯着屏幕，手指反复摩挲着两人的名字，打字时指尖还在抖：“我会经常去看你们和父亲的，每次都带杏仁豆腐，不会让你们孤单。”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墓地时，一阵风衣扫过地面的“簌簌”
声传来。
娜维娅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的柏树下站着个女人——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银色头发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领口别着枚愚人众的徽章，正是第四席执行官【仆人】。
她身后跟着四个愚人众士兵，手里握着黑色的观测仪，屏幕上跳动着淡蓝色的数据流，正对着白淞镇的水面记录参数。
“看来你们聊完了。”
【仆人】迈开脚步走近，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我已经安排士兵轮岗观测水面，每半小时记录一次胎海水的波动参数，防灾物资也运到了北边的高地，剩下的23户灾民，今天日落前能全部转移过去。”
娜维娅愣了一下，手里的名单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稳住，声音里带着感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伤亡肯定会更多。”
【仆人】抬手理了理风衣的领口，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纽扣，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互相帮助是良性法则。
强有力的组织，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行动力都不会变。”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娜维娅手里的名单上，眼神深了几分：“我知道枫丹的‘预言’——海平面上升，枫丹人溶解。
阻止灾难对我也有好处，帮你只是力所能及的第一步。”
“未来或许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仆人】的声音压得略低，带着一丝隐晦的暗示，却没细说具体是什么事。
娜维娅立刻点头，眼神坚定得像在立誓，指尖攥紧了衣角：“不管是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
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荧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愚人众士兵——他们动作迅速，分工明确，观测的记录数据、搬运物资的力度，都透着常年训练的严谨，确实如【仆人】所说，行动力极强。
派蒙飘到荧身边，翅膀轻轻抖了抖，小声嘀咕：“愚人众怎么会突然帮忙啊？以前不都在搞事情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荧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背包里的通讯器——【仆人】的援手太及时，反而让她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对方到底是真心想阻止灾难，还是想借着救援，从娜维娅这里得到什么？
聊天室里，这份疑惑瞬间蔓延开来。
凯亚坐在天使的馈赠的吧台后，手指转着杯红酒，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淡红的痕迹，打字道：“愚人众突然做好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们向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这次救援，恐怕藏着别的目的。”
钟离站在琉璃袋田边，手里拿着小铲子，指尖沾着泥土，打字道：“多方势力介入枫丹局势，只会让预言的破解更复杂。
【仆人】的出现，未必是好事。”
但更多的人，还是被刚才的温情与担当打动。
丽莎靠在图书馆的藤椅上，指尖捻着片干枯的枫叶，打字道：“不管愚人众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这次，他们救了人，减少了伤亡，这就够了。
英雄不该被目的否定。”
纳西妲坐在净善宫的花园里，指尖拂过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打字道：“迈勒斯和西尔弗的忠诚，娜维娅的坚强，【仆人】的行动力……灾难里总有让人动容的东西，哪怕带着点复杂，也值得记住。”
天空中的光幕还停留在【仆人】与娜维娅对话的画面——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白淞镇的废墟上，远处的水面泛着淡金的光，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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