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风突然凝住了。
那团黑雾收缩成的黑色石碑足有千丈高，碑面刻着的数字像活物般蠕动，猩红的“标准结局档案”在众人视网膜上灼烧：“英雄陨落率98.7%”“牺牲换胜利占比91.3%”“主角存活但失去一切占比63.2%”……最后一行字尤其粗大，泛着淬毒的冷光——“悲剧才是常态”。
有个刚从木叶战场过来的下忍突然跪坐在地，手里还攥着给伊鲁卡老师带的凉透了的三色丸子。
他盯着自己掌心被查克拉灼出的薄茧，声音发颤：“原来……原来我们拼了命保护的村子，在它眼里只是一串数字？”
鬼灭的锻刀少年握紧了还沾着无惨血渍的刀刃，刀镡上那只被苏衍偷偷刻的小蟑螂纹路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望着远处被黄猿撕开的焦黑窟窿，突然用刀背狠狠砸了下自己额头：“那我们刚才笑什么？像小丑一样……”
就连刚用八咫镜撕开黑雾的黄猿都收了懒散的笑意，指尖的光粒子忽明忽暗。
他望着自己的影子，那里面还残留着苏衍偷偷绑定的“讨厌加班”因果律，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喉头发紧。
联军的士气像被扎破的气球，哀鸣与低语在废墟上蔓延。
苏衍站在石碑投下的阴影外，没去看那些动摇的身影。
他蹲下身，掌心贴上干涸的河床——这曾是联军信念具象化的“信念之河”，现在只剩龟裂的泥块，像被抽干了所有温度。
记忆突然翻涌。
他想起初任杂役时，系统强制播放的开场动画：漆黑宇宙里，一颗蓝色星球像被捏碎的玻璃球，碎片坠入虚无。
旁白的声音冷得像冰锥：“诸天崩坏，不可逆。”那时他盯着屏幕里最后消散的海洋蓝光，鬼使神差截了图，在评论区敲下一行小字：“能不能换个开头？”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他望着掌心的泥屑，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那些被系统定义的“标准结局”，那些刻在石碑上的冰冷数据，何尝不是另一种“开场动画”？
它们从“毁灭”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走向。
要斩断循环，不能只改过程——得改起点。
他摸出海泪笔。
这支笔杆缠着法则蝶群尾羽的笔，曾蘸过鬼灭少年的刀油、火影下忍的便当汁、海贼水手的故乡泥土，此刻却被他反手刺入左胸。
剧痛像火山喷发，血珠顺着笔杆往下淌，在他白衬衫上洇开红梅。
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心象主宰”的权限从来不是系统给的。
是他第一次在鬼灭副本偷偷加“无惨怕蟑螂”时，是他在火影副本给自来也埋逃生代码时，是他把黄猿的“认真”和“讨厌加班”绑成因果律时，那些被系统视为“乱码”的、鲜活的、带着温度的“质疑”，在规则里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现在，我要当第一个改写‘开场’的人。”他闭起眼，意识沉入系统空间最深处。
那里藏着他保存的所有“无意义碎片”：鬼灭少年磨了三天的刀刃泛着的微光，火影下忍把便当塞进伊鲁卡老师怀里时耳尖的红，海贼水手捧着故乡泥土时睫毛的颤动……这些被系统判定为“数据冗余”的东西，此刻在他意识里汇成龙卷风。
笔尖触到意识核心的瞬间，他开始逆向书写。
不是写规则，不是写指令，是重写这场终局之战的“片头动画”。
虚空中浮现出画面：不再是星球破碎，而是一粒裹着微光的种子扎进虚无；不再是旁白宣告末日，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窗台上，望着星空奶声奶气地问：“后来呢？”
“咔——”
黑色石碑发出瓷器碎裂的声响。
碑面上的猩红数据开始融化，像被投入沸水的墨块，翻涌着、纠缠着，最后凝结成一行鎏金大字：【本次故事，由你开启】。
几乎是同一瞬间，所有挑战者的太阳穴都泛起温热。
鸣人眼前闪过暖黄的灯光——他蹲在一乐拉面馆门口，老板娘揉着面笑：“小鸣人，今天也会带朋友来吗？”路飞的记忆里，红发香克斯举着酒碗对他喊：“等你当上海贼王，记得来给我看你的伙伴！”就连蓝染惣右介都愣住了——他分明看见年幼的自己蹲在流魂街角落，有个系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塞给他半块糖：“大哥哥，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原来……”鸣人摸着发烫的眼角，突然咧嘴露出标志性的大笑容，“原来我一直被人等着回家啊！”他的螺旋丸在掌心嗡鸣，查克拉裹着金色的光，“伊鲁卡老师还没尝到我做的新口味丸子呢，怎么能输？”
路飞把草帽扣在头上，橡胶手臂拽住索隆的刀鞘：“喂喂！我们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他的瞳孔里跳动着比太阳还亮的火，“香克斯等我戴草帽回去喝酒，娜美等我带她看全图，我怎么能让他们的故事没有后来？”
蓝染的手指轻轻抚过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糖块的甜意。
他仰头望向天空，镜花水月的刀镡在风中轻响：“原来……我也曾被谁期待过。”他的斩魄刀突然绽放出比任何始解都璀璨的光，“既然如此，这所谓的‘标准结局’，就由我来打破吧。”
信念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
鬼灭少年的刀刃重新泛起清光，火影下忍把丸子塞进伊鲁卡老师手里时，丸子竟奇迹般冒起热气；黄猿的八咫镜映出万里晴空，他叼着墨镜笑：“这次加班，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嘛。”
苏衍缓缓拔出海泪笔。
鲜血顺着笔尖滴落，在他脚边溅成细小的虹。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被风轻轻一推就会消散的晨雾。
但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倒映着联军重新燃起的斗志。
“以前我是看戏的，后来我是编戏的……”他望着天空，声音轻得像羽毛，“现在，我是开场的那个声音。”
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他听见了医械僧·慈航的诵经声。
那声音裹着黄泉归途的梵音，穿过战场的硝烟，落在他心尖。
接着是法则蝶群的振翅声——那些曾守护他意识核心的灵蝶，此刻正带着新的开场白，向诸天万界飞去。
“很久很久以前……”
第一只法则蝶掠过鸣人发梢时，它翅膀上的铭文正闪烁着这句话；第二只擦过路飞草帽时，这句话已经变成了温暖的风；当千万只灵蝶冲向苍穹时，那句开场白终于完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不信命的人，他们决定试试看。”
苍穹之上，某种沉睡的存在被这声轻语惊醒。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