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冲秦晚烟和林秘书咧嘴一笑,那笑容在她们看来估计跟地府KPI冲刺冠军似的。
没带犹豫的,我仰头就是一口闷。
好家伙,三倍浓缩的苦参汁,苦得我眼角直抽抽,差点没把昨晚吃的烧烤给当场喷出来。
紧接着,那微量的永年菇粉像一根烧红的钢针,顺着食道一路扎进胃里,灼烧感瞬间引爆。
时机刚刚好。
我舌尖用力,藏在下面的猪血胶囊应声而破,一股温热的铁锈味混着苦涩的药汁瞬间糊满了口腔。
喉头刚滚下第一口,我“嗷”地一声,整个人猛地跪倒在地,双腿一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黑红色的“血”顺着我的嘴角、鼻孔往外渗,这演技,奥斯卡不给我颁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
“喵呜!”小橘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身橘毛炸得像个海胆,嗖一下就蹿到我身边,用它的小脑袋死命地拱我的胸口,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声。
秦晚烟冲进来时,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煞白一片。
她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根冰凉的手指精准地掐住我的人中,力道大得我怀疑她想直接送我走。
“苏宸!你疯了?!”
我配合地翻着白眼,浑身剧烈抽搐,四肢像是刚蹦完迪的触电章鱼。
从牙缝里,我艰难地挤出准备好的台词:“快……通知……药母陵寝……坐标……他们……会来拿……”
话音未落,我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地砖真特么凉,早知道垫张报纸了。
她们手忙脚乱地把我抬进了密室的冰床上,这玩意儿可是高科技,据说能延缓一切生命体征的流逝。
林秘书第一时间给我接上了生命监测仪,屏幕上的心跳曲线微弱得像临终告别,脑波图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仿佛毕加索在里面开了个画展。
“他不是装的?”林秘书的声音明显紧绷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毒素已经侵入心脉,正在破坏他的神经中枢!”
秦晚烟没说话,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我渐渐浮现出白色霜纹的指尖上。
良久,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比这冰床还冷:“他当然不是装的。他早就在等这一刻——用自己这条命当饵,钓那些躲在暗处,自诩为‘医生’的臭鱼烂虾。”
果不其然,猎物比我想象中更有耐心,也更沉不住气。
不到两小时,一道伪装成送药工的陌生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别墅后巷。
他绕过了所有监控,身手矫健得像只壁虎,径直来到密室的通风口。
一缕几乎无色无味的迷魂烟吹入,守在外面的保镖应声倒地。
那人闪身而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
他径直走到我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根中空的银针,针尖对准我的眉心印堂穴,看样子是想在我“咽气”前,抽取最精华的“濒死血脉样本”。
就在那银针即将刺入我皮肤的瞬间,一道寒光破空而至,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
“咄!”
一声闷响,我那把切了二十年黄瓜的菜刀,整个刀身都没入了地板,刀柄死死地将那人的脚背钉在了地上。
“啊——!”惨叫声撕心裂肺。
我缓缓从冰床上坐起,慢条斯理地抹掉嘴角的猪血,顺便把监测仪的贴片从胸口撕下来。
我冲着那个抱着脚在地上打滚的家伙龇牙一笑:“哥们,来我这儿看病不挂号也就算了,还想抽我的血?你问过我的医保卡了吗?”
审讯过程很顺利,毕竟断掉的脚筋和半拉耳朵比任何心灵鸡汤都更能让人敞开心扉。
这家伙是药相阁安插在市第一医院的“驻点医师”,一个披着白大褂的豺狼,专门负责筛选和收集拥有罕见体质的病例,为他们的疯狂实验提供素材。
他满头冷汗,却依旧咬牙切齿,眼神里是扭曲的信仰:“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懂!医厨之血是激活药母沉眠的唯一钥匙!只要能提取你血液中的活性因子,我们就能批量制造出‘无病之躯’,那将是人类医学的终极进化!”
我把玩着手腕上那串爷爷留下的铜铃铛——“招魂引”,此刻,它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震颤,发出一阵人耳听不见的嗡鸣。
我眼神一冷:“所以,你们拿无辜的病人当小白鼠,拿枉死的怨魂炼制药符,甚至连我爷爷的遗体都不放过?”
刀光再次一闪,他仅剩的半边耳朵也飞了出去。
“滚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藏头露尾的主子:想拿我的血,可以。先问问我手上这把切过猪大肠也切过人耳朵的刀,同不同意。”
人放走后,密室里只剩下我和秦晚烟。
她独自守在我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采血管,里面是我刚刚“中毒”时,她趁乱抽走的一管样本。
那血液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仿佛封印着某种极寒的能量。
她低头看着那管血,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一场梦:“你说你的寒毒是钥匙……那如果我的毒,也能打开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让指尖凝结的淡淡霜花,轻轻碰了碰她的掌心。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共鸣在我们之间产生。
她体内的极寒之气仿佛受到了召唤,瞬间呼应着涌动起来。
更诡异的是,桌上那个被严密封装的永年菇样本瓶,瓶内的菌菇竟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双体共鸣现象,解锁《同寿羹》第二段残卷:以阴养阳,借死延生。】
深夜,我避开所有人,悄悄溜进厨房。
小橘轻手轻脚地跟在我身后,蹲在灶台旁,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小灯笼。
我架起一口小锅,熬制了一锅浓稠的“归元米浆”。
然后,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那块我用自身能力逼出体外、凝结成块的黑紫色毒素,投入了米浆之中。
毒块入锅,米浆瞬间沸腾,冒出一股股带着甜腥味的寒气。
我面不改色,又抓了一小撮永年菇的碎末撒了进去,用小火慢慢炖煮。
小橘蹲在一旁,长长的尾巴尖有节奏地缓缓扫过冰凉的锅沿,像是在替我计算着最完美的火候。
当锅里的米浆从墨黑转为深邃的幽蓝,并且不再散发寒气时
我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舌尖刚一接触,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轰然爆开——那是小时候我每次受伤,爷爷都会给我喝的“轮回引”,一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秘药。
温暖的药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修复着刚才强行催动寒毒留下的暗伤。
可这一次,就在那股熟悉的回甘之后,喉底深处,却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喉头一痒,忍不住侧头咳了一声。
一口血痰吐在水槽里,殷红中带着几缕诡异的蓝色丝线。
我抬起头,看着不锈钢厨具反射出的模糊倒影,倒影中,我的瞳孔深处,竟也有一缕幽蓝一闪而逝。
我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看来这把钥匙,也开始生锈了。”
窗外,一道无声的雨线划过玻璃,像极了一根冰冷的手指,在轻轻敲打着这个寂静的夜。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像是从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痛楚,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跟她,就像两把用同一份图纸打造的锁,本以为我的钥匙只能开我的锁,现在看来,我的钥匙生了锈,隔壁那把锁……似乎也跟着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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